谜婴
第二章 见鬼(旧版)

猫儿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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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凉气爬上了安港的头顶,慢慢炸起了全身的寒毛。

林宛心说她见到了,鬼?

林宛心,疯了。这是安港唯一的想法。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盯着那个喝水的男人,沉默着。

林宛心没有要求丈夫的认同,她根本没看安港的反应。

“你,看见,那个男人,在干什么?”她从牙间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安港很奇怪,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他,在喝水。”

林宛心的脸扭曲了一下,这是唯一在她脸上出现过的表情,安港认得,那是,恐惧。

“它在那。”

“谁?什么?”

“它啊!那个男人一直捧着它的头,在喝它的脑浆啊!你看,你看,那个人身上都是血。”

“什么?林宛心你在说什么?”安港不安的扫视着那个人,哪有头颅,哪有血浆。

林宛心深深的埋下头道:“你看不到,你们都看不到!我能看到,只有我能看到!它一直缠着我,一直!”

“它是谁?你到底怎么了?”

“我被它缠上了!那感觉就像是在看恐怖片,只不过,这一次主角变成了我!一开始,我只是感到有什么在看我。后来,我开始听到它的声音。我很怕,可是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看到了它。

那天,你去买菜,我在家看书等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睡梦中,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呻吟,我睁开了眼睛,看到卫生间的灯居然亮着,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我走了进去,看见水管都是关着的,可是,很奇怪,水池,马桶,每一个能盛水的容器,甚至刷牙的杯子里都注满了水。那种奇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是从墙壁深处的管道里传来的。每响一次,水面都会波动,后来,突然之间,我看到与下水道相通的马桶里突然像呕吐一样涌出粘稠的红色液体。不只是马桶,所有容器里的水都变成了红色。

我吓得向后退去,却跌坐在水里,不知什么时候,水已经流出了容器,把整个浴室染的血红一片。那些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终于淹到了我的脖子。我拼命的仰头,才能勉强躲开水。这时,我看到了奇怪的现象,那些水里的红色,突然像有生命的细胞一样的翻滚,它们像鱼卵那样的聚集黏着,没一会就形成了一大片像水藻似的东西,水开始变清,那些红色水藻在水里不断的重重叠叠~”

“后来呢?”安港仿佛听得入了迷,他有点战栗的问道。

“后来,后来,它就出现了。”林宛心的眼睛是血红的,她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充血的浴室。

“它到底是什么?”

“它是,我们的孩子。那个五个月的胎儿。”

安港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可是,他马上想起了那个战栗的夜晚。他回到家,看到林宛心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她的手边是已经死去的胎儿,它是很深的那种酱紫色,甚至连它的脐带还连在母亲的身体里。安港毫不犹豫的剪断了脐带,他的双手沾满了红色。

是的,他记起来了,是他清扫了满地的鲜血,洗净了染满悲伤的床单,将那些红色像垃圾一样的送入了下水道。

“那些红色是那个孩子的血与肉,那个孩子借着水重生了。”林宛心看着丈夫的眼睛,她明白他懂了。

“你知道它什么样子么?

它的头大得不成比例,两只眼睛在耳朵的旁边分得很开,鼻子和嘴只是象征性的几个肉团。它的样子只能勉强称为人类。可是,你知道么,那样的嘴里居然在叫‘妈妈,妈妈’。

我眼看着它游到我的身边,那么渴望的看着我,张开手要触摸我的脸,我却怕得闭上眼睛。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害怕呢?那是我的孩子啊!

后来,你回来了。孩子没有了,水没有了,眼前一切就都消失了。”

林宛心叹了一口气,她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仿佛这样可以获得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以为那就是全部了,甚至还有点后悔没有抱抱它。可是,我错了。那只是个开始。

你记得么,你专门给我做了你拿手的红烧兔子。你想给我一个惊喜,用罩子盖住了菜,让我自己打开看。你知道我揭开罩子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根本没有兔子。那个孩子坐在盘子的中央,坐在胡萝卜和香菜的上面。身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切口,那些切口里,填满了豌豆和土豆丁,它叫着妈妈,向我爬过来,头上居然还顶着一个葱花。”

已经被消化的兔子一下子变成了鬼孩子,它仿佛仍住在自己的胃里,从未离开,它还会随着胃的蠕动伸展着手脚。安港强忍着恶心,终于明白为什么那天,林宛心死都不肯吃了。

“我不敢一个人在家,盼着你陪伴。期望那些只是幻觉。我开始吃安眠药入睡,希望能逃开那种痛苦。可是,没用。你记得窗口那棵梧桐树么,被我砍掉的那一棵,我不想那么做,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每天早上,只要一睁开眼睛我就能看见,那树上像人参果一样挂满了那孩子。它们都长着同样的脸,在树叶里探出头,一齐对我喊’妈妈,妈妈’那声音此起彼伏,我闭上眼睛,我堵住耳朵,可是,没用,那声音让我无处可逃,无法可挡。”

我不敢在家里了,就去上班,可是,它竟然追到了医院。我在儿科,每天都要看到那些家长和他们的宝宝,他们会带着孩子让我看,让我帮助他们。可是,我看到的不是孩子,而是那个胎儿,只有那个胎儿!像男孩那样穿着衬衣,像女孩那样戴着花帽。它藏在那些孩子的身体里,穿着他们的皮囊,只露出它自己的脸,数不清的脸,数不清的它。我的前面,后面到处都是它,它把我包在中间。它看着我,不停的叫着‘妈妈,妈妈,你想我么?让我回来吧’。我必须假装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可是今天,我实在受不了了。”

林宛心手捧着脸,痛苦的抽泣着。安港将她靠在自己的肩头,宛心稍稍平静了一些。从远处看他们就像一对窃窃私语的情侣。可是只有安港知道他听到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他的妻子见到了“鬼”,而且这个鬼,还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他的脑子里乱极了,他相信他妻子说的是她真实感受到的,可是,他实在无法确定那些真实是否是真正的幻想,毕竟除了林宛心,没有人再见到过,鬼。

林宛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她耐心的等待着一个理智的答复。小心的拭去泪水,她慢慢的去看她的丈夫。没有任何防备,林宛心发出了震天的惊叫,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不要命似的的逃开了她的丈夫。

一个月后。

清晨。

明媚的阳光照到了安港的脸上,将他唤醒了。虽然时间尚早,可他并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因为终于可以脱离那些恼人的梦境了。虽然睡得并不好,安港还是有些留恋温暖的大床,他眯着眼睛去看躺在身边的爱人,他的妻。

她没有注意到安港已经醒了,像猫一样蜷缩的伸了个懒腰。揉着有些凌乱的长发,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皱着眉头的看着里面长长短短的淑女裙,最后从角落里挑出一条黑色超短连身裙,换上。一回头,正对上丈夫若有所思的目光。

“怎样?好看么?”

“好看!可是,我觉得林宛心应该穿那件白色的才像林宛心。”

“不要!”

“林,宛,心!”安港的声音低低的,他是在请求。而他的爱人倔强的站着不动。

“好,不换,不换。我只是觉得黑色太压抑。”安港揽住爱人的腰,脸埋在她的双手里。

“没关系,我明白的。”她谅解的拍拍丈夫的手,紧接着撒娇道:“我饿了,要吃饭。”

“好,好。”安港起了床,好脾气的为他的女王服务着。她看着她忙碌的爱人,全身暖洋洋的,有些心疼。从相识起,他们就是这样的,安港一直是这样的照顾着她,迁就着她。他对她的好,连她的家人也无法做到,从父亲去世后,他更成为她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

他不应该再单方面的付出,她不应该再成为他的负担。

要为他做些什么,她作出了一个决定。

“我要出门散心。”她说。

“什么?你要离开么?”

“是的。”

“去哪里?”安港的眉毛皱了起来。

“恩,我要去老家繁林镇。”她有些坏坏的看着他。

安港绷紧的心放了下去,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微笑起来。

五天后。

林宛心独自坐上了开往老家繁林的火车,安港没有同行,他必须留在家里处理一些事情。繁林镇在乌阳山与乌阳江的中间,是个很偏僻的小山镇。下了火车,换乘长途汽车,下了长途汽车,在乌阳山脚下的镇子里,林宛心没有找到去繁林镇的公共汽车。那里距繁林大概有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快到中午了,她要是想在太阳下山前到达,就只能选择包一辆出租车。

开车的司机操着一口地道的本地方言,热情的与他的乘客聊着天,打发时间。这让林宛心觉得心情轻快了许多。

路上的景色很美丽,空气也很清新,林宛心像个好奇的孩子一样看个不停。二个小时后,她才尽兴的靠着椅背,休息一下。十几辆巨型的卡车迎着他们的车开了过去。看着远去车队的烟尘,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除了自己乘坐的这辆出租车,和刚才见到的车队,在这条通往繁林的路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其他的车,其他的人。

这是山区没错,可是时间还早,怎么可能一辆车也没有呢?

这是怎么回事?

林宛心头皮发憟,她开始感到不安。

“这条路,为什么没有别人?”

“那当然了,谁也不会来这里的。”

“为什么?”越发的不安。

出租车司机诡异的微笑着,说:“你不知道么?你要去的是一个不存在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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