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
第二十四章（旧版）

中秋节来临了，王孜一家人去舅舅家拜访。刘晓一看见王孜的模样脸一皱，就开始数落，“你看你穿的是什么衣服，真是丢人现眼。”

“你以为你穿得又有多好，多高档！还不是连辆车子都买不起的穷人。”王孜没想到有些时日没见了母亲依旧死性不改。我不知道为什么天朝的父母这么热衷于给自己的孩子泼冷水，灌输畸形的价值观念，终其究竟还是素质差。

“谁说我买不起车子了，只是现在货源紧张，我们都已经定好了，押金都交了，两三个月就有车了。”

“呵，是吗？恭喜啊。”

王加池从外面回来，手提着六个月饼袋子，包装上面是做精美包装的，但是王孜凑进一看，纸张轻轻一扯就裂开了。他们从附近一个食品工厂花二十元一个买回来的，因为这家食品工厂生产过多导致仓库积压，节日已经过完了，这些多掉的月饼只有被扔掉或者被廉价出售的命运了。而这些月饼只是为了给和王加池做生意的老板送人情去的。

“看吧，很有档次吧。”王加池得意地说。

“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但仔细看看，包装又太粗劣了，颜色也太难看了，干嘛要灰黑色，红色才好看啊，才喜庆啊。”刘晓说。

去到舅舅家表姐给开的门，吃了顿饭马上就走掉了，还不如不去。而且他们坚持不要刘晓给送的月饼，说给王孜和表姐吃，推辞了好大一会儿刘晓终究还是接了回来。回去的时候王孜骑着电单车载着表姐，路过报亭表姐叫嚷着停下，她选购了几本封面画面极其唯美的青春读物，目前最流行的一种文字消费品，讲述的永远都只有公主王子学长学妹这类型的故事。每个女孩心中都有个王子梦。

“我中学那会儿也很喜欢看这种小说，但看得多了也就厌倦了，原因是我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诸如小说中的那种人，我朦胧时期的爱情观就是这样的，一定要找个长得很帅很帅家里很有钱很有钱的贵族公子哥谈一场恋爱，可是居然从来就没遇见过，这些小说太会骗人了，而绝大多数的读者都十分愿意被骗。”王孜瞅看着表姐手中翻阅的书。

“我知道你这些话的意思，我也只是娱乐娱乐而已。”

回去家中，王孜商量着和表姐怎样分配提回来的高档月饼，打开精美的包装盒子，八个被包装得花枝招展的盒子，里里外外拆了四层，就只剩下婴儿拳头大的那么一坨，有莲蓉的，火腿的，豆沙的，蛋黄的。半夜，王孜肚子涨得难受，在床上翻来覆去，那种感觉像是肚子中的肠胃被塞满硬邦邦的石头，喘不过气，怪叫人难受。第二天和王加池说，他也一样吃了那个蛋黄馅的月饼了一晚上都没睡着。而刘晓却还在不停地炫耀着她买来的月饼，“你看看我买的月饼才像月饼，哪儿像你的啊，要档次没档次，要口味没口味。”

接下来又开始说到车子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往往要去纠缠于“我们是只能买得起十几万的车子啊，你们开几十万的车子的又凭什么瞧不起我们，还不是一样被开几百万车子的人看不起”这种问题。再接下来就开始说到手动挡和自动挡哪个更好一些，哪个牌子的车子好一些，而且还加入了一些譬如“我听那个讲”“我在报纸上看到的”这类词汇，两个连车子都不会开的人讨论得津津有味。

“还不是没钱，两个穷瘪三连车子都没碰过居然都能讨论得这么投入，我敢肯定你们就连自动挡和手动挡之间的区别都不知道。”王孜在一旁插话。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一个离合器的差别啊。”王加池说，“我们当然要买自动挡的。”

刘晓突然转头对王孜嬉笑着这样说，“就怕你只开过手动挡的，自动挡的倒不会开了，要是那天我们买了车要你开回来你还开不回来呢。”

王孜听了不做声了，收拾了东西回去公司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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