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
第十七章（旧版）

回到家中，天色暗黑下来，院子里被各种车子摆满，并且还都不止一辆，地上垃圾无数，种类繁多，小孩子追赶打闹，蹦蹦跳跳，。王孜家一辆破旧的电动车停在堂屋，王加池还在店里，刘晓叫王孜给他端饭去，王孜还没洗干净碗王加池回来了。

“怎么一声不吭，没通过啊？”王加池问。

“通过了，坐车的时间太长了，有些累，一次就通过了。”王孜轻松平静地说，夹了少量的菜。

最后一次实际道路考试的练习期，王孜第二天就得去练习，时间紧迫得王孜还有好多事情都没有做，比如去和饶丽丽见个面，一起去逛个街，从前那样要好，现在依旧在一座城市，彼此却已经有大约半年未曾谋面了，现在想真的觉得堵心口地难受，或许人家已经有了另外要好的朋友，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或许这些变化是早就注定了的，去在乎也太傻了。

车子被开出学校，大家十分兴奋，一人一段路程轮流开，快到中午的时候，路训教练接了个电话，语言里有“三个菜”“四个菜”的，王孜手握着方向盘，疑惑不已。

“知道路吗？现在回去学校，吃饭的时间到了，从前面的巷子进去。”

“哦。”

回到驾校，王孜上了趟厕所，在厕所偷听到了杨静和另外一个女生谈论着学校的事，才知道她是一所外国语言学校毕业的。王孜并不觉得惊讶或者是别的什么，她不想再看见这些人，也不想再撒这些慌了。去到食堂，他们都坐在一张桌子上，王孜挑一个干净的座位坐下，菜一盘一盘上来，好丰盛，有鱼，鸡肉。没等王孜问怎么回事。

“从今天开始一人请客一天，有意见没有？”教练问。

“没意见。”大家齐声回答。

“那这顿就我先请。”

“我请。”

“我来请，谁第二。”

“我。”

“你第三，你第四，王孜你最后一天，好不好。”

“恩。”王孜已经将菜塞进嘴巴。

结帐时才一百三十块钱。王孜只能找父母要了，相信他们能够理解。结束了一个半天的训练，回到家里饭菜还是热的。

“我都已经吃了，这样的菜，怎么吃饭。”王孜放下罩子。

“在哪儿吃的？”

“还能在哪儿？好了，饭我是不会吃了，你们以后也别给我留着等我，那样子看着都不好吃。”

“一天不吃肉就受不了了。”刘晓说，“我也没怎么吃，不吃的话你把菜全部倒掉，把盘子给洗了。”

“我一回来你就让我做这个做那个，我今天可累死了，我又没吃饭怎么叫我洗碗，你们自己炒的菜自己解决，我得洗澡去了。”说着王孜进房间换上拖鞋。

“你这个人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叫你洗碗怎么了，我们是因为等你给你留了饭菜，我们怎么知道你在外面已经吃了晚饭，好心好意……”

“我早就说过了，你可别对我太好，我这个人可是不领情的，你以前不也说叫我还你的吗？我可是记得的，我可不敢多吃你的一瓢一蔬，你别担心，我会还你的，我不是无赖，到时候也不会耍赖，你就放心好了，随便什么没出息的话你就随便说好了，我已经听得厌烦透了，已经刀枪不入了，已经再也没有什么恶毒的言语让我难受难过的了，好吧，你请随便，今天这碗，我王孜是不可能洗了。”王孜在外面收拾好了衣服，提拎着沐浴露。

“那很好啊，以后都不必要在这儿吃饭了。”

“怎么不会吃，谁叫你生我的。”

王孜洗完澡，看见厨房饭桌上被罩子罩着的菜盘子依旧是原貌。王孜乘了点米饭，将丝瓜汤炖上，刘晓开门进来，“丝瓜，韭菜，茼蒿，最难吃的菜全在一个桌子上，最起码也得搭配吧，我们今天在学校吃的红烧鱼，肉炒苦瓜，空心菜，鸡肉，一个学员请客一天，也就一百来块钱，和教练一起吃的。”

刘晓有些领会，“哦，请教练吃饭是的吗？要多少钱，给两百足够了吧，还得给包香烟吧，你去店子里拿。”

说着刘晓掏钱递给王孜，王孜接过来，“练习的最后一天我请客，慌什么？”

王孜吃了饭，将剩下的饭菜全部倒掉，洗干净它们。第二天，依旧中午饭时间，菜换了，还有个肉汤。大家客气地各自拿碗筷。吃饭途中教练突然发话，“今天的菜不错吧，尤其是这道肉汤，很是鲜美，我重新找来的师傅做的，昨天的是另外一个师傅做的，味道上还是有差距的，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含饭点头，王孜莫不做声地吃饭，这些日子确实挺劳累的，饭也没怎么认真吃，她并不觉得桌上的肉汤用得着“鲜美”，味道顶多还不错，去吃刘晓和王加池做的饭菜那才能叫做真正的差距。那个差点将洗锅的猪油开水泼到王孜身上的女人跨着她那鼓囔囔的腰包，“哥，今天的菜不错吧，还有一个呢？这么斯文做什么。”说完，很快，又上来一个菜。

教练回应，“恩！不错。在这里吃顿饭也还是很便宜的，菜做得也不错，分量也足够多。我们以前的一些学员很愿意吃这儿的饭菜的，都是抢着结帐的。以前我的一个学员，吃饭又能吃，就他一个人吃得最多，每次到了结帐的时候嘴巴一抹，假装上厕所走了，从来就没有结过帐。这好丢脸的，又没有多少钱，就一百几十来块钱，在外面一百来块钱能吃这么多的菜吗？还有一个，还是个女大学生，也是跟那个男的一样的，吃饱了嘴巴一抹就走人，在这儿吃了五六顿，百来块钱钱也吃回来了吧。”

众人哄笑，边吃边谴责。王孜没理会，吃完了饭，那个女人进来收拾桌子，“你们都是那个大学的吧？”

“是的，都是的。”教练吧嗒着烟头回答。

“那个女生也应该是的吧？”

“恩，一起的，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

王孜趴在桌子上睡觉，没抬头看他们。心理一阵紧张，因为她的“校友”没回话，闭上眼睛仔细琢磨一阵，心理“咯噔“，教练刚刚说的一番话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什么“女大学生不结帐”，王孜苦闷一阵，不知道是该自欺欺人还是老实，“我又不是大学生。”

出门的时候，训练场一片寂静，只有一辆汽车在困难地上坡。外面太阳光明亮得有些变态，气温高得喘不过气来，板凳上一个女生认真地看书，王孜坐在她旁边，那辆车子从她前面飞速开来，里面竟然是周文迪，她戴着茶色的宽大太阳眼镜，冲王孜这边挥手。只是王孜没搞明白她到底是朝旁边的看书女生还是自己挥手，周文迪还在做场内训练，而王孜已经在练习场外了，成员也重新分了组。王孜有些失落，很快又无所谓了。接着周文迪一个人的车子在训练场内转来转去，技术还是那么地烂，反应还是那么地迟钝。

轮到倒数第二个人请客的时候，下午，和其他学员聊天的的时候王孜才知道，那个腰包鼓囊囊的女人叫她教练让手下的学员请客，只是为了照顾她的生意，王孜骂自己总是这么反应迟钝。最后一圈的练习轮到了王孜，教练接到一个电话，称什么什么系统升级，其他学员提前一天去考试，王孜不用跟着他们去，因为她还未满一个月的时间，王孜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庆幸。回到家中，兴奋地告诉了刘晓。

“我不用请客了！他们提前考试去了。”

“是吗？你怎么可以因为这个高兴，那么你的练习的时间就少了一天，不会是他们故意这样的吧？”

“你想哪儿去了，时间都是统一的。也难怪，你这样的人心理向来阴暗也只会做这样的推测了。”王孜一听刘晓这话，彻底不想跟她再讲一句话。

“我问你呢？你到底考不考得上，你不跟他们一起考试，那……”

“我下个星期考。”

“那这个星期都只是在家里玩儿吗？不……”

“当然不练习，在家玩。”

但到了考试的最后一天，教练还是让她练习了一整个下午，询问后知道了上次考试的学员中一个男生没有考过，最后，一切都十分顺利，四次考试，她都是一次就通过。等候数日，驾照终于到手。开心地请饶丽丽吃饭，请刘绫子，她说有事很忙。

王孜叫唤着服务员赶快上菜，饶丽丽依旧打扮俗气，这个炎热的夏天，也把她这个白皙美人晒成了黑美人，王孜就更黑了，她都不想用任何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这般模样。饶丽丽第一眼看见改变巨大的她，倒没惊讶，只是说，我们都晒黑了，这太阳！

“我是前阵子考驾照折腾得这样黑的。”

“啊，你考驾照了？”

“恩，驾照都拿到手了，不过我今天没带来。”王孜给饶丽丽夹菜，“吃啊，可别客气，这顿饭我都差点请别人了。我本来是不太想去考的，我爸妈非得要我考。”

“他们是明智的。”

王孜思索了一下，“也许是的。你男朋友呢？”

饶丽丽埋头吃饭，表情复杂，时难过时倔强时无所谓，她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滚他妈的蛋了！”

王孜惊诧得弄掉了筷子，回过头不看她，捡起筷子倒了杯酒，三两下才喝完，王孜不停地打嗝，好半天才开口询问，“怎么回事？他不要你了还是你不要他了。”

“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现在想想我当初到底是看上他哪点了，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要钱没钱，要家世没家世的四无大学生。你见过他的，没用得要死，说句话都怕说错，我朋友请吃饭他也不结帐，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吃，我朋友都不喜欢他的，我知道他家境并不怎么好，但总得结个一次两次的帐吧，到处给我丢脸。我现在才看透，长得就是一副吃软饭的样子。”饶丽丽又将一杯啤酒灌进胃里，“这次我来结帐吧，我这个暑假有打工的，还拿了奖学金。”

“是吗？恭喜啊！”王孜送上祝贺。

“你不知道，他有多么没用，多么小家子气，我都看不惯也看不起他。去年夏天我打工给他买了一辆电动车，我现在想想都气愤地想要抢夺回来，四五千呢？去买的时候他硬要发票上开他的名字，还让我把发票给他，说这样才是真正买给他。我那时候就应该看明白的，他竟然是这样的……这样的欺负人。”说着饶丽丽眼圈都有些发红。

“有他这样的弱智骗子竟然也有你这样的呆滞受骗者。”王孜不解风情地在一旁煽风点火，“要不，你乘他不注意偷走他的电动车，既然他有发票在手，那么你就买掉，我爸也买的二手的黑车，一两千呢？估计也能买个好价钱的，要不我给你联系，啊？”

饶丽丽不回话，将一整瓶啤酒全部掏空了，接着叫了第二瓶，王孜依旧在一旁出着馊主意，“要不，我们请人打他一顿，叫他交出车子，敢报警的话，就……就让他从此没好日子过；唉，你怎么这么傻呢？给男人买车子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会告诉你买黑车的联络方式的，也不用花去那么多钱，而且我肯定会劝你别给他买的。你说，哪有男的吃女人的，只有女的吃男人的，傻啊，读书的时候你也劝过我，哦，刘绫子的。现在自己怎么就栽进去了的，栽在个帅哥手里，总得好过……”王孜没说下去，觉得有些犯贱犯傻，“你给刘绫子说没，叫她给你出出主意，看有什么法子叫他叫出车子，她应该会有办法的。真是傻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我没说的，你呀，犯傻竟然都犯成了这样，……”

王孜还想继续说的，被情绪激动的饶丽丽打断，“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以前一声不吭地叫我栽进去。我是觉得长相平凡家世平凡的男生淳朴，老实，好容易相处，而且，和我也没多大的差距，我怎么都没想到，事情都要向着我相反的信念的方向发展，我现在开始很怀疑一切，一切我从前的认为。我现在开始很讨厌人，我觉得他们一点都不能让我信任。”

“别说这样的话，不要怪罪这个世上的人，要怪只能怪你太傻了，傻得太好欺骗了。而且也怪你这次运气不好罢了，好人还是有的，至少，我王孜你得相信吧！也是，你向来就淳朴得有些傻气，也容易被人欺负，但是可不要说什么‘我彻底对人失望’这种混帐话，我的经历要比你多得多，遇见的人也比你男朋友可耻得多，我可从来没觉得对人有多失望，只是多了心眼儿。不要太在意就行了，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其实是在折磨自己，我王孜说话可没好听的话，我唯一想说的就是你笨得自作自受。哦，对了，你们到底是因为一件什么具体的事件分开的，啊？”

“唉，别说了，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失败太愚蠢了。他呀，命好得很，居然让我们班上的大款女生看上了，真是惊讶，丑鬼多做怪，哎呀别说这个啦，烦不烦，我可不想为了这种人而没有吃饭的胃口，我诅咒他永远永远……马上撞车死掉！”饶丽丽狠狠地说。

王孜看着都有些害怕，“好啦好啦，多吃菜，只有吃的东西最可爱了。我再怎么过得不好，再怎么倒霉，只要一看见吃的，烦恼就少了一大半，还要一瓶啤酒吧？”

“不用了，我的脑袋都有些晕了，晚自习是我们辅导员的课。唉，你是怎么打算的，稿子怎么了。”

“唉，你也别跟我提我讨厌的完全与我的信念完全相反的事情。很多事情有个经过就足够了，顺其自然。我也觉得有些上当受骗似的，当然是我自愿的。我呀，可不像刘绫子她家底丰厚，什么事情都好做，现在只能做最现实的事情了。唉，我们别说这些好不好。我们讲讲开心的，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近遇到的一些人一些事情。”

一顿饭吃到饶丽丽迟到才完毕。回去家里，洗了澡，风吹着又舒服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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