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一之濑高中。
“……织田信长在桶狭间之战中的奇袭,并非单纯的军事冒险。”
“而是基于对今川义元自大性格的精准判断,从而彻底颠覆了当时的势力格局。”
讲台上,桐须真冬握着粉笔,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稳。
她依旧是那副完美的冰山教师模样。
可她的思绪,已经飘远了。
脑海里,清晨的画面挥之不去。
那个混蛋,穿着她那件宽大的浴袍,在厨房里为她准备早餐的背影,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他现在在干什么?
有没有乱翻她的东西?
还是说……已经觉得无趣,一声不吭地走了?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桐须真冬的胸口莫名一紧。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攫住了她。
“这种精准判断对手性格,然后用不讲道理的手段,彻底颠覆局势的做法…”
她试图将思绪拉回课堂。
“……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林……”
她浑身一僵。
“咳!”
一声刻意的轻咳,掩盖了那致命的口误。
“织田信长之所以能成功,正是因为他……”
脸颊的温度在不受控制地攀升,她能感觉到那股热意正从脖颈蔓延到耳根。
她飞快地扫视台下。
万幸,学生们都在埋头记笔记,似乎没人察觉到她的失态。
这是她执教生涯以来,第一次,在课堂上如此严重地走神。
……
课间。
桐须真冬刚在办公室坐下,教国文的女同事便端着茶杯,笑意盈盈地凑了过来。
“真冬老师,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女同事的眼神像扫描仪,在她脸上来回扫荡,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气色好得惊人,皮肤像在发光,感觉整个人都……被好好滋润过了呢?”
女同事拖长了尾音,意有所指。
“说!是不是偷偷交男朋友了?”
“——!”
桐须真冬的心脏狠狠一抽,脸颊“蹭”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没、没有!你别胡说!”
她几乎是立刻否认,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八度。
那副慌乱的样子,落在女同事眼里,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哎呀呀,脸红成这样,还说没有。”
女同事笑得愈发灿烂,她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到桐须真冬耳边。
“真冬,听我这过来人一句劝……”
“这种事啊,第一次之后,最好还是穿平底鞋比较好哦。”
“……!”
桐须真冬羞愤欲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只能把头埋得低低的,假装整理教案,可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早已出卖了她的一切。
时间,从未如此难熬。
……
终于挨到放学。
按照她雷打不动的铁律,所有工作必须在学校完成,绝不带回家。
工作与生活,必须有明确的界线。
但今天。
当她看着桌上那沓厚厚的教案时,鬼使神差地,产生了一个新的念头。
一想到要回去,要面对那个让她心烦意乱的少年……
她就感到一阵窒息。
或许……
把工作带回家,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可以让她有个借口,避免和他独处时的尴尬。
于是,桐须真冬做出了一个打破自己多年习惯的决定。
她将那沓教案,整整齐齐地收进了手提包里。
包被塞得变了形,拉链都差点合不上。
这是第一次。
她主动,为一个人破坏了自己的规则。
……
回家的脚步,比平时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直到站在公寓楼下,她才猛地停住。
抬头,看向自家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心跳,骤然失序。
灯亮着。
说明,他还……在。
这让她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一点,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混乱无措。
她在楼下磨蹭了许久,才慢吞吞地上楼,用钥匙打开家门。
玄关的灯开着。
她的鞋柜里,多了一双不属于这里的男士运动鞋。
像面旗帜,刺眼地,宣告着这片领地的失守。
客厅里,电视开着,正播放着吵闹的综艺。
而那个少年,就那么旁若无人地横躺在她的沙发上,身上依旧是那件被他穿出别样风情的宽大浴袍。
看到她回来,林夏从沙发上坐起身,随手关掉了电视。
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桐须真冬提着包,局促地站在玄关。
她在心里演练了一路的冰冷台词:“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请你立刻离开!”
可当她真正对上那双玩味的眼神时,所有腹稿瞬间蒸发。
那眼神仿佛在说:
“老师,别演了。”
“你那点小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
林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回来了?”
他的语气,自然得像是丈夫在迎接晚归的妻子。
“……嗯。”
桐须真冬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视线飘忽垂下,就是不敢看他。
林夏的目光,落在了她紧紧抱在身前,那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公文包上。
他眉梢一挑,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哦?把工作带回来了啊,老师。”
他刻意加重了“老师”两个字,声音里满是戏谑。
“是打算用备课来武装自己,好跟我划清界限吗?”
——!
桐须真冬猛地抬头,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羞愤。
他……他怎么会知道?!
自己那点可怜的、试图用来防御的小心思,被他一句话就彻底戳穿。
看着她这副恼羞成怒的可爱模样,林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没再逼问,只是话锋一转。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
桐须真冬心里一紧。
这是在抱怨吗?还是在变相索要生活费?
她下意识地准备开口,说“我等下会去买”。
或者用「非常强硬」的方式,“我给你钱,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
可林夏根本没给她机会。
“我们出去买菜吧。”
「我们」……
这个词,滚烫,且温暖。
是一个平等的、属于“家”的词语。
她准备好的、用来维持自己“收留者”地位的话语,被这两个字轻易击穿。
可下一秒,她的视线落在了林夏的身上。
浴袍,赤脚。
这副模样……
一个荒唐的念头瞬间占据了她的脑海,让她脱口而出:
“你……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出去吗?!”
这句话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羞恼和……关心。
说完,她就后悔了,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林夏玩味地看着她,轻笑出声。
“老师,你关心我了?”
桐须真冬的呼吸一滞。
她攥紧了手中的车钥匙,强迫自己抬起头,用一种冰冷的、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收起你那无聊的揣测。”
“想让我关心你,还早了10年呢!”
“我只是无法容忍,一个连基本体面都没有的人,从我的公寓里走出去。”
“这,会影响我的声誉。”
她将理由归结于自己的“名声”和“准则”,这是一个成年人最常用的、也最无懈可击的借口。
这番话,完美地将她的关心,包装成了对个人原则的维护。
说完,她不再给林夏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
“……跟上!”
这两个字,与其说是强势,不如说是为了掩盖她落荒而逃的仓惶。
林夏看着她那气势汹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
红色的丰田车内。
桐须真冬死死地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发动了引擎。
刚才那番交锋,是她赢了。
她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现在是她,带着这个无家可归的家伙,去解决他的“仪容仪表”问题!
这股虚假的掌控感,让她找回了一点可怜的自信。
汽车平稳地驶向市中心。
一路上经过了好几家平价的连锁服装店,但桐须真冬都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她的目标很明确——市中心那家最大的综合百货商场。
那里品牌齐全,体面,且不会出错。
就在丰田车即将驶入商场停车场时,副驾驶上一直沉默的林夏,忽然开了口。
“老师,刚刚路过的优衣库,其实就挺好的。”
桐须真冬的心脏漏跳一拍,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收紧。
林夏侧过头,目光玩味地看着她绷紧的侧脸。
“非要开这么远,来这种地方……”
林夏的刻意停顿,片刻的沉默,比任何追问都更让桐须真冬感到窒息。
就在她不知如何辩解的瞬间。
一只温热的大手,毫无征兆地伸了过来。
然后,轻轻地,覆上了她穿着加绒黑丝的左腿。
“唔……!”
桐须真冬发出一声被死死压抑住的惊呼。
车子都跟着轻微晃动了一下。
就算隔着一层加绒的布料,他掌心的温度,依旧霸道地穿透进来,让桐须真冬感到阵阵酥麻。
“承认吧,老师。”
他的手指,在顺滑的布料上,若有若无地,缓缓摩挲着。
“你这么大费周章,不是为了所谓的‘体面’……”
“而是因为,你已经下意识地,很在乎我的感受了,对不对?”
——————
求鲜花!求收藏!!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