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梦人生
乌鸦、猪与狗(旧版)

康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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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做梦了,那是一个被老师严厉惩罚的日子,疼痛与羞辱交织,我仿佛能感受到每一记戒尺落在肌肤上的痛楚。在梦中,我梦见了汤姆,这个从我三岁开始一直和我一起成长的朋友,同时梦中我听到了老师那句刻薄的话语,它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裂了我让我醒來。

第二天在学校我站在那个被赋予特殊意义的位置上,兩只手提着胸前的毛衣,同时扭着屁股模仿着女老师那一扭一扭独特的步态。教室里回荡着同学们的哄笑声,我以为那是对我拙劣模仿的嘲笑,却未曾察觉,笑是因为站在窗边的女老师,她正隔着窗冷眼旁观着我的一举一动。

命运似乎在捉弄我,那天老师发起了一场全班检举揭发的风暴,我成了众矢之的,被同学们无情地揭露了所有的不当行为。戒尺的每一次落下,都像是在敲打着我的灵魂,直到它几乎断裂。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老师开始朗读大头汤姆的作文,他的文字让全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笑声。他形容雷锋叔叔如同电线杆一般,在风雨中屹立不倒,这个比喻既荒诞又滑稽,我忍不住放声大笑,声音在教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明显我忘记了我是班上座位离老师最近的人,就在我笑得最欢快的时候,老师那冰冷的眼神射向我,她用一种近乎嘲讽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我梦中的话语:“乌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那一刻,我仿佛被一盆冷水浇醒,笑声戛然而止,这正是梦中老师的话。

假期开始啦!不过这个假期的开头不太妙,我生活的这个小地方突然来了好多人。有一支部队进驻了这里,还有一些外国老头儿也跑来了。吃饭的时候听爸爸妈妈说,那些老头儿是从俄国来的,至于他们来干什么,大家都不晓得。部队和这些老头儿就驻扎在我家后面的山上,这可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心。我和汤姆对这些可太感兴趣了,尤其是大头汤姆,老是想拉着我去看看他们在干啥,难道这山里有啥秘密不成?我想了个主意,去找半牙狗问问。半牙狗的爸爸是驻企业的军代表,我觉得他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于是我就拉上汤姆,去找半牙狗。结果半牙狗只从他那漏风的嘴里冒出一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大头汤姆一直就是所有班级里个头最高身体最强壮的那个人,甚至到了小学六年级时已经长到了令人惊叹的一米七六!然而,就在某一天,汤姆却突然向我吐露心声:“实际上,我并不希望自己长得如此之高,这让我感到非常苦恼。”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所谓的祈祷吧,自那天起,他的身高便永远定格在了一米七六这个数字上。

而半牙狗呢,他家祖籍是繁华的上海,同样拥有一颗与众不同的大脑袋以及白皙干净的肌肤,他们一家居住在三楼,生活平淡无奇。不过说起半牙狗那半颗牙齿的来历也是因为我,为了抢地上的一毛钱,我们俩曾打过一架,结果他被我狠狠地击倒在地,磕断了半截牙齿。这件事情过去了整整二十多年后,他才终于去把那颗断掉的牙齿给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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