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和小花都是地下室里的女孩,林墨记得她们,但她们都死了。
“没关系,我在一个地方最多待上不过百年,最终我离开的时候,我所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抹除,另外,整个城市都在我的控制当中。”
“就像小花一样,她想要脱离我的控制,可是她在跑的时候遇上了歹人,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她在挣扎中被杀死。”
“这很可惜,她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我始终是这么觉得的,但也意味着她相当擅长隐藏,她听话了十多年,就是为了不听话的这一次。”
“但我没有救她,我看着她死在冰天雪地里,鲜血融入积雪里,一个不听话的人,对于我来说连食物都算不上。”
“那小兰呢?”
林墨忽然开口问。
蕨姬把他们带回来,即便是当做食物,也只会当做是必要的应急食物。
绝大多数蕨姬有空还是会自己觅食,在这一点上,蕨姬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可在林墨的印象中,小兰是那群女孩当中最温顺的,她从未展现过逃跑的想法,甚至连话也不多,对画画很有兴趣,地下室里墙壁上都是她手绘的。
夏天的时候颜料的味道发散严重,她会挨个给大家道歉,还会用自己微博的薪资买来一些甜点分给大家吃算时赔礼。
可半年以前,这个女孩忽然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虽然大家都有着相同的猜测,但是在店里,谁也没有直接说出来。
“大概是因为青春期的原因,她的脸上长了一些不那么美观的东西,我不喜欢,觉得她过于丑陋,像是一个残次品,所以我有必要吃掉她。”
蕨姬的表情理所当然。
她伸出手来,捏住林墨的下巴,她的姿态居高临下。
像是在打量林墨脸上的所有细节,甚至是任何一个毛孔。
“你可不要出现这样的错误哦,不然,你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蕨姬猛地凑得更近了,她的嘴唇红艳,眼神中有微光流转。
蕨姬的品味并不在于浓妆艳抹,身上的香味反倒显得轻柔,她的声音很轻柔,可是却说着并不轻松的话。
也就是在这个瞬间,林墨才真正意识到了蕨姬可怕的地方。
她杀人说起来是因为样貌,是因为性格,但实际上也意味着杀人完全取决于心情,她的内心是不可控的。
那么林墨在成长起来之前,随时都有被杀死的风险。
林墨要变强挣脱现状,就意味着要更多的时间,不可控的杀人方式,就变得无比危险。
地下室里的人如今就只剩下晓琳和林墨,晓琳就是那个曾经说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给他买来奶粉的女人。
“好的,蕨姬大人。”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晓琳是你们当中我最喜欢的那个人,她最近可一点都不老实,你要盯着她,让她在做傻事的时候小心一点。”
蕨姬松开了抓住林墨的下巴。
晓琳是地下室的那一群伙伴里面,那个说出要丢弃林墨的人。
她的性格最为鲜明,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漠,蕨姬喜欢她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至少从性格上了来看,她们之间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不过蕨姬这话听起来可并不简单,这说明在蕨姬的眼里,晓琳多半已经有这个苗头了。
林墨从蕨姬的房间里出来。
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林墨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这是他跟蕨姬之间的第一次私下见面,过去的日子里,蕨姬向来不怎么跟他们对话,交流完全谈不上。
虽然谈不上什么富贵,也谈不上广阔的自由,但是在这一方店面里,蕨姬甚至可以说是不存在一样,她什么都不干涉。
无论是嬷嬷使唤林墨的时候,又或者是其他妓女让林墨洗衣服塞给他小费的时候。
之前林墨一直都以为,可以通过蕨姬不聪明这一点来作为突破口,可是现在这一点好像并不成立。
仔细考虑下来,的确是林墨先入为主了,一个活了上千年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不聪明的这种可能性。
“你去见过那个女人了?”
在下楼梯的时候,一个女人站在楼梯前看着林墨开口说话。
在这个店里,会这样跟林墨说话的人,除去蕨姬之外,大概就只有晓琳一个人了。
她说话的时候尽可能简短,语气有些冲劲,嗓音高昂,像是一个彪悍的北方女人。
但实际上晓琳的身材纤细,双腿纤细修长,眉眼自带一股英气,头发用簪子盘起来,他的外形条件很好,唯独不管对谁都是一个样子。
“她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说。”
“那个女人说的话不要相信,但也不要惹怒她,好好活着。”
晓琳盯着林墨看了很长时间,然后扭过头去。
晓琳的年龄是在整个地下室里面最年长的,不管是现在的林墨还是之前的女孩,都是在店里帮忙,算是杂役,偶尔会有零碎的小费。
晓琳是唯一一个跟嬷嬷说要当妓女的人,而蕨姬也破天荒地同意了。
她善于学习,用很短的时间掌握了艺伎需要的技巧,也有了一些指名的客人,从某个方面上来说,她是这群人中混的最好的了。
在简单的对话之后,晓琳就转过身离开了。
夜晚的时候,是整个店里最嘈杂的时候,但也正是这个时间,林墨可以躺在地下室里休息很长的时间。
可林墨却睡不着,脑子里思考着开店的事情。
手里攒下来的钱差不多了,因为住在花街的原因,这里大多都是青楼多。
林墨的思绪在洗衣房和化妆品店之间摇摆,但化妆品店投入比较大,思来想去还是洗衣房比较合适。
外面传来男女对话的声音,打断了林墨的思考。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因为这其中的一个声音让林墨感觉熟悉,那声音像是晓琳的。
楼梯边缘的角落里,是晓琳和一个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她竭力压低自己的声音,可还是被林墨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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