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奇缘
第一章 怪谈（三）（旧版）

（五）一模一样的人不可能出现

季默脑子里仔细想着一个胎儿的成型：“这些婴儿不都是这样吗？”

“你不觉得有意思吗？上亿年的进化，300天就搞掂了啊！你这个人……而且我们就是竞争动物，从开始就在和自己的母体——妈妈，在斗争。”

“等一下啊，这个有点儿离谱了吧？胎儿时期跟母体斗争？怎么斗争的？”季默再次不解，打断了老人的话。

“胎儿是什么？就是寄生体！吸取母体营养，寄生在母体内。既然是寄生物，母体会排斥，淋巴系统肯定会起作用，要杀死胎儿这个巨大的寄生体。但是胎儿会释放一种化学物质，叫什么我忘了，你可以自己去查……目的是存活在母体内，继续自己的高速进化。那种化学反应的冲突，直接表现出来就是刚怀孕的妈妈会厌食啊，会呕吐啊，会脾气不好啊。其实你发现没？越是健康的女人，怀孕的时候反应越大，因为自己身体好啊，排斥寄生物的能力强啊，胎儿也就比较累了。不过几个月之后，没事儿了。因为胎儿释放的那些化学物质导致免疫系统错误地认为胎儿只是个器官，所以开始源源不断的输送养分，那个小东西胜利了。”

“那么失败了婴儿，就是流产了？”季默脑海里的电灯泡顿时亮了，脱口说道。

“对啊，最初的免疫斗争都失败了，就流产了啊。次品，没资格生下来！”老人肯定了季默的猜想。

“其实，不止人类，所有物种都在拼命进化，保证自己还还能在不断变化的环境里生存下来。于是，马进化出雄健的四肢，大象进化出鼻子，老虎进化出花纹，乌龟进化出龟甲，兔子进化出大耳朵和大脚，老鹰进化出聚焦型的瞳孔，长颈鹿进化出长脖子。仙人掌进化出刺，辣椒进化出辣味素，槐树进化出很苦的树皮，银杏进化出有毒的外表皮，杉树进化得更加高大，其他的还有什么板根啊，气根啊等等，好多好多好多种进化出来的特征。之所以进化，其实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存活！只有拼命进化，才能保证自己在生物圈中的地位。也就是：拼命奔跑，以保持在原地。”

“为了在社会中、在人类社会中生存下去同种进化竞争非常激烈，甚至已经残酷到全体同种竞争。”这些话让季默有了共鸣。

“你说的好像那也算一种自然竞争吧？保证优良的基因存在，在自然界……不对你误导我了，那是纳粹的优质人种理论。我一再的跟你说到进化、进化、进化……我们现在，就是处在超级进化的阶段。很有意思的是进化的环境是你们自己造成的……然而在这个环境里，都什么得到进化了？社交能力，头脑反应。但是自然环境原本的进化不是仅仅这些的，这些只是一部分，自然环境下需要肌肉，需要速度，需要保护色。人类这些都没进化出来，反而指甲牙齿都退化了，对不对？”老人先肯定，继而否定了季默的说法。

“好像是……”

“因为你很幸运，每次都是托生成人类。你看看，这是今生所有的你。”白光一闪，自己面前东西向摆着60行和没盖儿棺材相仿的木匣子，上面写着甲子，乙丑，丙寅……每个匣子由南向北还排出老远，足有数百个之多，每个匣子上面都写着不同的地名，匣子的轴像走马灯似地转着。

你到庚辰第27号木匣子看看。

季默依言走了过去，眼前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自己，分别呆在标有不同时间和精神状态的格子里。甚至自己做梦里的样子这里也有。

再仔细一看，格子里和今天相对的那个人竟然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留着一样的发式……总之，哪哪都一样……此刻的他和自己一样，正捂着头站在匣子口，用一样的表情看着自己，足足五六个时辰，那个人才消失不见。

季默一抬头，才发现那个老人也消失不见了……他下意识的一看表，惊奇地发现手表的秒针才动了一格。

“才一秒？！”

“哈哈！是呀。这在你们凡间就是一天过去了。这些人偶都是女娲做的，60排里各有384个往生斗，每个斗里有365个泥人，共计8，409，600个人模子。其中有一个斗里的人和你长得最像，不过他们都分散在宇宙各处。在13亿人口的中国，会有155人长得和你一模一样。”那个声音再度传来，信心百倍地说道。

“那这些人里是不是也有和我一样的倒霉鬼，挨砸了呢。”季默沉思着。

（六）数度轮回

“那不可能，要是再从时间人形匹配来看的话，每3，600个跟你一样的人

里才有一个跟你际遇行为完全一样。按刚才你看到的一天才一秒来计算的话，至少要300亿人口才有可能出一个和你同样遭遇的。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当今世上，根本没有300亿人口。”

就在季默想继续看今后的自己时，只觉得眼一花，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顿时没了底气：“您真的知道我每次都是怎么……去世的？”

“是，而且很清晰。我甚至还记得你的父母，你的妻子或者丈夫，你的孩子怎么死的。我都记得，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季默彻底懵了，想跑，可是腰腿都像化成石像一样，开始变硬，根本迈不动。更可怕的是，那僵硬的感觉从手指尖一点点儿扩散开来，很快连脖子也僵硬住了：“您能仔细说说吗？”

“曾经你是普通的百姓，在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和家人相依为命，几次浩劫都躲过去了，可最后你们全家还是被一些穿着盔甲的士兵抓住了。你眼看着他们杀了父母，奸杀你的妻子，把你的孩子在你面前开膛破肚，最后砍下你的头……”

一番话，说得季默觉得脖子被很凉的快刀划开似的，火烧一样，疼得他想喊，但是嘴却动不了。头落下的时候，他看到自己没头的身体猛向后一仰，血从腔子里一股一股“咕嘟嘟”地冒出来，身体也随着一下一下抖动着向前栽。他的头落地时撞得很疼，跟着有人抓住头发把脑袋拎起来。顿时听到的、看到的，都开始模糊了，嘴里有淡淡血腥味儿。之后越来越黑，直到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没有了感觉。

季默只觉得自己快立不住了：“别的呢？”

“每生每世我这里都有记载……你是某人的小妾，被很多女人排挤，最后被毒死；你是一个士兵，经历过几次血流成河的战争后，眼看着密密麻麻的长矛捅向你，根本挡不开；你是一个商人，半路被强盗杀了；你是人家的仆人，只因错说了一句话被活活打死……”

“您等一下，我就没正常老死吗？”

“有，但是反而那样印象不深……越是痛苦的，记忆越清晰。”

“这么说你真的是我了。那你……”

“这下你总算明白了吧？严格说，你只是我的一个片段，亦或说只是我做的一个梦而已。你有生命结束的那一天，而我却没有。因为你过世的那天，也是我醒过来的时候。也许我还会做梦，不过，那个时候我也许是棵大树，也许是个兔子，也许是个狼……反正不会再是你了。我之所以跟你交谈，就是我的情节安排，你必须按照这个既定程序走下去，包括娶妻，生子，为人处世。即便你不知道为什么爱一个人，恨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做一项工作，而不去做另一项。可你也得去做，因为你没得选择……当然，这不仅仅是你，所有的人都这样……只要你们背离了既定的路线，违反了游戏的规则，我们就会马上终止这个游戏，推倒重来。那时，也就是你们生命终止的时间。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车祸、溺水、暴病、上吊、瘟疫等等短、平、快，致人死地的现象出现了。当然，只要你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即便你吃喝嫖赌，只要不违背你的生命规则，也会顺顺当当地走完这段人生路。真要说的话，死实际上是帮了你们一个大忙——让你们彻底得到解脱。”

“解脱？”季默愕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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