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这一麻袋铜钱分量不轻。
武直却知道实际上值不了几两银子。
但潘金莲和卢盼弟却是高兴地手舞足蹈。
这会儿正蹲在客房里数铜板。
“一、二、三......九十八、九十九......”
“哎?刚刚数到几了?”
武直噗嗤一声乐了:
“似你们这般数钱,便是数到明日早上也数不完!”
潘金莲、卢盼弟齐齐望向武直:
“那......官人,应该怎么数?”
武直摇了摇头,叹气道:
“找店掌柜借一杆秤子。”
“秤出一贯钱的重量。”
“再按这个重量往里放钱!”
“一阵子就能秤完!”
潘金莲、卢盼弟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啊?”
“还可以这样称?”
“官人可真聪明!”
“我们怎么就想不到这样便捷的法子呢?”
武直一整个大无语:
“............”
“这不是常识吗?”
正说话间,店小二敲门进来了:
“客官,我们掌柜猜您可能会用到这个......”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一杆小秤。
潘金莲、卢盼弟对视一眼,尴尬了:
“还真是常识呀?”
武直接过小秤子笑道:
“这只怪你们和金钱打交道太少,缺乏这方面见识,没什么。”
店小二又问道:
“客官,今儿晚上吃点什么?”
“店里有上好的花雕、鸡鸭鱼、牛羊肉、时令鲜蔬......应有尽有。”
武直将小秤子递给潘金莲,回小二道:
“要一只烧鸡、二斤熟牛肉、配几碟鲜蔬果品。”
“一大盆鲜鱼汤、一壶老花雕!”
“呃还有......今晚再加一间上房!”
“稍后下去一发算钱付账!”
小二大喜:“好嘞,客官您稍候!”
.........
没过多大会儿。
潘金莲和卢盼弟便已将一麻袋铜钱称出来了。
“官人,喏,都算出来了。”
“总计合五十八贯另四百四十文!”
武直点了点头,和他心中估算的差不多。
“也就不到六两银子。”
潘金莲瞪大了双眼:
“也就?不到六两?”
“官人可知道,奴在张大户家当丫鬟,月钱八贯,除去花用之外干上一年也攒不到六两银子。”
说着眼神又暗淡下去:
“不过,这些年攒的钱都被主人婆扣下做赎身银了。”
武直随口应了几句。
便将所有铜钱扒进麻袋里。
扛起来径直下了楼。
楼下案柜处,店掌柜正笑眯眯地看着武直。
“我早算到客官会下来找我!”
“背一麻袋铜钱如何方便远行?”
“怎么样?今儿赚了多少?”
武直亦直言说道:
“五十八贯另四百四十文,能兑开吗?”
店掌柜轻描淡写道:
“小事一桩!”
说完,拿出算盘一阵噼里啪啦。
“昨晚一间上房、今晚两间加一桌酒菜......”
“那根钗子还还给你。”
“拢共算你十八贯钱好了!”
“五十八去十八是四十。”
“客官,咱们君子之交,我就不过秤了,就按你说的数。”
“刨去这两日店内花用,我换给你四两碎银!”
“额外的四百四十文,算小店兑银的利钱。”
“怎么样?”
武直想也没想,说道:“成!”
但武直心中还是有点疑惑的——
照店掌柜这么算,其实是自己占了些许便宜。
就是不知道......
昨日还吝啬抠门的人,今日为何突然变的如此爽利大方?
正思忖间,那店掌柜将钗子和四两碎银递到武直手中。
并趁机靠近,压低声音说道:
“我看客官并非寻常人等。”
“似这般卖炊饼能赚得几个钱?”
“我这里有笔赚钱的买卖,不知客官有没有路子?”
武直警觉了起来!
什么意思?
不会拉我去劫生辰纲吧?
不过武直还是没动声色。
那店掌柜四下瞄了一眼,沉声道:
“咸的,盐!”
听说是盐,武直心下顿时明了!
他自然知道,自汉武帝盐铁官营以来,这盐税便是朝廷的重要税收来源。
贩卖私盐的勾当,自古以来就是刀头舔血的活儿!
但由于其极其暴利的性质,历史上还是有不少人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去干!
比如著名的黄巢、钱鏐、张士诚、方国珍,包括水浒中的水军一霸混江龙李俊等人,皆是以贩卖私盐起家!
在古代,若想一夜暴富,非贩卖私盐不可!
武直微微眯了下眼角,反问道:
“我有门路,你可有销路?”
店掌柜抚掌笑道:
“客官说笑了不是?”
“早说过‘猫有猫道、狗有狗道’,各人有各人安身立命的法子。”
“若客官真有门路,便是来多少我也吃得下!”
话说到这里,便不用再说什么了。
武直和店掌柜相视一笑。
“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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