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卖圣杯的女孩儿
第八章 天子的右臂（旧版）

“现在？”

“是的，现在！”

楚炘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他不再躲避尹棠热切的眼神，四目相对，却是殊途同归。

“好！”

……

狐尾山公园内，

啪嗒！啪嗒！暴雨还在下，脚步匆匆，雨水浸湿了两人的裤腿，十几度的气温不算寒冷，但对于风雨中的尹棠来说却是尤为难熬。

“穿上吧，我不冷。”

楚炘不由分说就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尹棠身上，甚至不容她拒绝。而且尹棠察觉到楚炘带自己所走的方向正是狐尾山公园的海棠林！

难道说……他真的……热切的期待驱散了尹棠身上的寒气，甚至额头上出现了点点薄汗。

“到了。”

眼前的海棠林早已被疾风骤雨摧残得不成样子，满地残枝败叶，有的海棠树甚至被连根拔起，根系裸露在外，再无存活可能。

“为什么雨又下大了？刚刚没这么恐怖啊。”

海棠林的雨似是从天而降的瀑布，一次次冲刷着这片无辜的大地。单薄的雨伞难以抵挡自然的伟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楚炘！我们回去吧！”

热烈含情的心被这冰凉雨水浇灭，尹棠大大小小的台风都经历过，怎么样的暴雨都在她眼里都不曾泛起涟漪，可这次……这次的暴雨太诡异了！

但楚炘却在此时脱去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如刀削斧斫般精干的上身和他缠满绷带正往外渗着鲜血的右臂。

他缓缓解开绷带，血水顺着雨水从满是黑色符文的右臂流到地面，消融于这场暴雨之中。

“楚……楚炘？”

尹棠的声音近乎颤抖，她不明白楚炘究竟要干什么。

“哦，都忘了，你看不见。”

说罢便伸出右手在尹棠额头利用血水画了几笔，神奇的是血水竟然消失融入了尹棠皮肤里。

“别害怕，尹棠，这是天眼通明符，这样你就能看见它了。”

楚炘指了指海棠林深处，那里似乎有个黑影闪烁，但在暴雨下，只得看到些许轮廓。

“天眼……什么符？”

尹棠的目光已经完全被楚炘的右臂所吸引，她注意到肩关节处有着明显的分界线，似乎这个布满黑色符文的右臂并不是楚炘的原生手臂。

“天眼通明符，尹棠，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把它引来。”

说完便冲向海棠林深处，尹棠还想再问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它？它是什么……”

这时，尹棠忽然心有所感，她的眼眸穿过漫天暴雨，穿过一棵棵的海棠木，树林深处一人一鬼正在对峙。

“楚炘和……和阴霾？阴霾！那个人头狐身还有双翅膀的是阴霾！怎么可能！”

但尹棠说到底还是成年人，她并没有惊慌，而是担心起了楚炘的安危。

“楚炘既然让我待在这里，说明他是有把握的……可那是阴霾，是鬼，人类怎能与阴间之鬼抗衡？”

最终心中的谨慎和理智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打败，尹棠丢下伞，冒着雨，慢慢地小心地靠近海棠林深处。

楚炘这边，他并未着急动手，而是想从阴霾口中套出点冥界消息。

“为了来这儿，你这畜生吃了不少苦头吧？”

“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哈哈哈哈！”

阴霾惨白无色的人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即使它的眼眶空洞，但楚炘依旧能看出它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笑什么？”

楚炘握紧了右拳，血水从臂膀流下，似乎永远都流不干。

“不死的楚狂？呵呵，谁能想到不死的楚狂原来是阳间之人呢？”

“那又如何，你觉得你有机会把这个消息带回去吗？”

阴霾看了看楚炘的右臂，黑色的符文与它而言意味着彻底的消亡，绝无逃生可能，因为那是神的手臂。

“唉，天子大人的右臂在你身上真是糟蹋了。”

“宝物有缘者得之，只怪酆都天子缘浅，连自己的右臂都保护不了。”

阴霾早就听说过楚狂的名头，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狂妄到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步，连主神的威名都敢亵渎。

“楚狂，你再怎么耍嘴皮子也不过是掩饰你的恐惧罢了，我可是道爷的鬼，喜怒哀乐尽在吾眼，藏得再深也没用。”

阴霾阴恻恻的笑容尤为瘆人，声音也比之前尖锐的多。

“我会怕你？”

“你当然不会怕我这种蝼蚁般的小鬼，你怕的是无数个像我这样甚至比我强得多的小鬼，你怕的是阳间之路被打通，你怕的是我来这里的原因……对吗，楚狂？”

“你话有点多了。”

“哼，动手吧，死在天子大人的右臂下是我的荣耀。”

阴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楚狂来晚了。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楚炘不肯放弃，就这么杀了它没有意义。

“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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