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之影：亡灵之王的新纪元
第十九章 徽章（旧版）

柳天音感激地接过梳子，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尤力发则在一旁清除粘在衣服上的旅途碎屑。两人默默地工作着，直到尤力发站起身来，柳天音才把梳子还给他。她最后一次对着镜子打量自己，感觉自己像是要去河边打水，而不是去正式觐见国王。林间小道散发出的湿润的绿色气味仍然紧紧缠绕着她但愿她不会站得离任何人太近...

他们回到走廊，继续向别墅深处的议事厅走去，柳天音一边看着墙壁上的宏伟浮雕，一边思考着自己应该如何展示自己。虽然扎赫德尼克男爵领地是青云公国下的一个独立领地，但雷腾勋爵在担任该市市长一职的同时，还作为皇家总督进行管理。他的个性与他肥胖的外表不相称，他与赵德宁男爵同样是直率务实的个性的交往描述中也没有提到与君主会面时应有的华丽场面。

柳天音叹了口气，再次朝前走去。他们转过通往觐见厅的最后一个拐角，尤力发带着她来到一排座椅前，这些座椅沿着墙壁摆放，对面是标志着他们目的地入口的巨大铁木门。

请坐，赵德宁男爵夫人，尤力发短暂地转过身对她说，我会进去通知议会您的到来。

柳天音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整排椅子似乎都是由同样的低靠背硬木凳子和同样坚硬的木质座椅组成的就好像有人在对那些等待任命的人说，不要太舒服了。不过，她今天大部分时间不是站着就是骑着马，休息的机会还是很受欢迎的。

尤力发在她身后关上了议事厅的门，柳天音向大厅两边看了看，然后伸了个懒腰，试图缓解一下身心的紧张。就在她伸懒腰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女人低沉的声音。事实上，这似乎是唯一从门缝里传出的声音。这声音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分钟，然后停顿下来，沉默片刻后又重新响起，周而复始。她想象着自己在忘忧谷传达指令、列出数字、提出建议时的声音就连她自己的家人在一次承受了太多之后，也会想方设法逃避。不过，与她的家人不同，她并不认为国王的议员们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大厅试图逃跑。

在她认为至少过了四十分钟之后，那个女人的声音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失去动力后完全停止了。柳天音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近大门，期待着她的召唤。她耐心地站在一旁，竖起耳朵等待里面的人出来宣布她的到来。然而，她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布匹的沙沙声和隐约的动静，紧接着一个轻快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好吧，如果这就是全部的话，我想我应该去找这位赵德宁男爵夫人了。

停顿了一小会儿，柳天音听到高跟鞋轻快的敲击声，她迈着审慎而匀称的步伐慢慢靠近门口。沉重的铁木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打开，让一个身影渐渐走出密室，来到大厅。柳天音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并准备好了问候语，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一双明亮的深红色眼睛从一把做工精致的扇子后面短暂地闪过。那个身影不紧不慢地转过身，黑色长袍的下摆在抛光的大理石地板上轻轻摇曳，她沿着走廊走去。

柳天音站在原地，嘴角微微上扬，她的问候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人一闪而过，一句话也没说。她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观察与她擦肩而过的女人，一股杀气就从仍然敞开着的门中涌了出来。恐惧让她僵在了原地，直到本能迫使她的双腿向大厅跑去。她在飞奔的过程中不敢扭头向房间里看，而是紧跟着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早已消失在通往大楼主走廊的拐角处。

直到皇家别墅的出口出现在眼前，柳天音才放慢了脚步，努力控制着自己慌乱的呼吸。在狂乱的心跳声中，她向那个女人继续前进的地方望去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柳天音在走廊上的飞奔。透过透明的水晶内门，她看到了站在大楼前庭的那个女人。另外两个女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她身边。入口处傍晚的灯光勾勒出她们性感的曲线，象牙色的身影披着白玉般的布料。

当第一个女人手中的扇子啪嗒一声合上并消失在她的袖子里时，一个女人走上前去打开了门。动作结束时，一把阳伞的柄出现在她的手腕上。柳天音眨了眨眼睛；这个配饰就这样神秘地凭空出现了，连一句话或一个手势都没有，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在长途旅行后疲劳过度。然而，剩下的随从并没有在意这种莫名其妙的现象：她弯下了腰，双臂伸向前方。女主人没有理会她的搀扶，离开了前庭，顺手打开阳伞，将它搭在右肩上，然后沿着小道穿过别墅花园。

随着两名随从各就各位，跟在女主人的两侧，大门悄然关闭。柳天音走上前去，将手放在内门的把手上，然后停了下来。当她的思绪从恐怖的阴霾中解脱出来时，她意识到，虽然事情已经把她带到了这个地步，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皇家宫廷的会议显然已经结束，但她从未被带进来展示自己。没有人来接她，而那个似乎在找她的人却一声不吭地走了。她是否应该留在皇家别墅里，直到她被带进来的事情结束？她应该继续追随刚刚离开的那位女士吗？她感到完全迷失了方向，希望尤力发或莫蒙能出现，向她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如果木虱变得过于庞大，它们就无法从门缝里爬进去了。

正当她想去找莫蒙的时候，冷冷的、轻蔑的话语从背后向她袭来。

她猛地转过身，发现那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身后的走廊。她迈步走向前庭，柳天音站在那里，右手仍然抓着门，走到她身后停了下来。早已习惯了非人外表的柳天音将手从门上移开，面对着金刚石冒险者。一双空洞的眼睛从一张毫无特征的脸上望着她，但叠加在脸上的美丽容颜却带着一种表情，与之前话语的语气如出一辙。她忽然想到，这是那必第一次直接对她说话，但她想消除自己的困惑，因此没有时间思考对方是如何称呼她的。

莫蒙，在哪......

柳天音刚想追问那必的伙伴，却被突然打断了。

莫蒙已经离开了，去别的地方处理事务了。那必说。你没有理由在这里逗留。

一根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冒险者的臀部。那必期待地看着她，好像她一说完就会消失似的。

传票怎么办？柳天音问道，法庭好像要休庭了......那我要跟着刚刚离开的那位女士吗？她好像在找我......

她仍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的话只是向着冒险者的方向溢出来，一边有气无力地请求指导。娜贝简明扼要地给出了答案；不情愿的语气让人觉得她只是想让她离开。

她说：夏缇雅夫人根据巫师王之前下达的命令认领了你。你现在是她的人了守护监督者把你的事情交给了夏缇雅夫人。

夏缇雅夫人？国王？

柳天音觉得这个答案留下了更多的疑问，但就在她鹦鹉学舌地念叨着冒险者的话时，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娜贝冰冷的目光也变成了炯炯有神。

木虱不应该堵在门口。让开。

那必的语气没有改变，但柳天音有种感觉，如果她留下来继续询问，就会像不受欢迎的昆虫一样被扫出别墅入口。她转过身，打开门口，踏着傍晚的空气走出去。太阳已经越过了青云的内墙，中心区高高的灯火照亮了空无一人的街道。当她穿过花园，走下通往皇家别墅前门的小路时，身后传来了金属与石头碰撞的叮当声。

柳天音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娜贝跟在后面。路过另一盏灯下时，光亮在一些光滑的表面上闪烁，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发现那必并没有穿她早些时候看到的冒险家所穿的旅行服装。娜贝身着一件黝黑的连衣裙，裙边有一些白色的褶边，但裙摆上的许多镀层让人无法想象她可能只是出去欣赏城市的某个角落。柳天音以前从未见过法师装备这样的盔甲，但她毫不怀疑这位冒险者是为战斗而装备的。

你的盔甲......发生了什么事吗？柳天音试图与冒险者展开对话。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必回应了她。

守护监督者要求我处理西南部的一个问题。

柳天音一边想着那必的话，一边放慢了脚步。她的意思是去边疆吗？据她所见，从忘忧谷地回来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像强盗或游荡的怪物之类的内部威胁。当冒险者从她身边走过时，她从思绪中抬起了头。

如果是边境上的东西......柳天音说，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我对我的男爵领地以及周边地区的地形相当了解。如果您需要什么信息

阿多夫人已经为我提供了我所需要的一切。那必礼貌地打断了她的话。

冒险者向右转了转，踏上了通往凉亭的小路，他们傍晚早些时候就来到了凉亭。

当法师踏上凉亭的高架地板时，柳天音驻足观看。由于忘忧谷已经废弃，任何来自边境的入侵都不会遭到抵抗，而亚当斯冒险者又不是她的家族所能雇佣的。她无法报答阿多夫人守护监督者的恩惠。-但在她目前的处境下，她至少可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谢谢您的帮助。在法师准备离开时，柳天音朝娜贝的方向微微低下了头。

娜贝转过身回头看了她一眼，人类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几秒钟后，她的表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夏缇雅夫人不是一个让人等待的人。冒险者告诉她。引起她的不快是不可取的。

临别时，娜贝低声念了一句咒语，然后消失了。

柳天音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花园里胡思乱想，她扫视着周围的地区。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她还是没有发现夏缇雅夫人或她的随从的身影。站着也没什么用，她只好在离主街道最近的地方寻找，一边走一边来回转头。最终，她站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门楼前，这座门楼标志着主长廊向南通往城市的其他地方，她疲惫地叹了口气，跨过门槛，向墙外望去。

青云的布局非常适合其要塞城市的性质。虽然有三道巨大的幕墙保护，但街道的布置却让任何进入城墙的入侵者都会遇到一个有点混乱的城市迷宫。在被攻破后的每个区域，都没有专门用来抵御敌军的据点，但也没有通往任何重要地方的明确而直接的道路。即使是主干道，在通往下一组城门的途中也是曲折蜿蜒，穿过城市的建筑群。虽然可以通过视觉和嗅觉来辨别城市主要区域中某些工业区的性质，但没有明确的文字标记或指示来帮助外来者在城市内部或各区域之间进行导航。对于那些不熟悉城市道路的人来说，城市的大部分布局都是由店面、公寓、旅馆、仓库和各种机构（如寺庙、行会和艺术场所）随意组合而成的。

作为外来者，她的家人会雇一辆马车，把他们载到各个仓库，在那里把货物卖给批发商，批发商则根据市场需求转售存货，以此谋生。她记得，年轻时的自己在硬座上凝视着他们蜿蜒穿过迷宫般的街道、建筑和广场。即使是现在，当她的目光沿着主干道从大门的斜坡向下望去时，她也不抱有任何幻想，认为自己不会很快迷失在离中央区入口越远的地方。

夏缇雅夫人和她的随从应该有别于任何城里人，所以她曾想过向附近能找到的市民打听他们的去向。然而，内墙外的街道和内墙内的街道一样空无一人。路灯没有中央区的那么华丽，但却闪烁着同样强烈的光芒：照亮了这座城市空荡荡的大道，让人感到寂静和阴森。青云是一个重要的贸易枢纽，也是雇佣兵和冒险者的集结地，他们在附近的青云平原上从事维护工作，为商人提供护送，并确保周围乡村的公路和道路畅通无阻。即使是突然和意外的吞并，这些工作也不方便等待任何人，城市的街道上至少应该有一定的生活气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迫在眉睫，她通常会更多地考虑这种奇怪的景象。

夏缇雅夫人会去哪儿呢？

挫败感让她终于在傍晚的空气中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她决定回头看看中央区的行政办公室是否有办法帮她找到这位神秘的女士。

大门方向传来的金属呻吟声让她在转弯时放慢了脚步。她身后的大门本应出现在她的视野中，但她却看到了自己浑浊的倒影。她面对的是一堵漆黑锃亮的金属墙，比她大一倍，在暮色中熠熠生辉。

随着金属墙的轻微晃动，声音还在继续。她眼角的一个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一只覆盖着类似材料的铠甲、穿着破旧衣袖的手臂从她现在意识到的巨大塔盾后面伸了出来。手臂的末端是一个蜷缩成拳头的邪恶臂铠，里面伸出一根带爪的手指。当她的视线顺着手臂向下，最终落在手指所指的方向时，她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她向任何人提出的问题的答案。

从下面的有利位置，她只能看到塔盾顶端后面闪闪发光的头盔徽章。高大的卫兵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紫色长袍的斗篷在晚风中飘动，发出类似大旗的声音。柳天音尴尬地站了一会儿，默默地朝盾牌点头致谢，然后朝指示的方向走去。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没过多久就看到了夏缇雅夫人的深色阳伞。当她随意地漫步在前方不到两个街区的地方时，可以看到她的随从们苍白的身影仍在她的身旁。原来她根本没走远，只是青云杂乱无章的布局遮住了她的视线。她长舒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思考着如何展示自己，以及她的家族所面临的问题。

当她冷静下来，整理思绪时，摆在柳天音面前的艰巨任务在她脑海中形成了一个不断增长的问题清单。她隐约感觉到夏缇雅夫人就在她前方几十步远的地方，但大部分时间她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内心，以便理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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