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天道
第四章 美妙夏夜和玉足（旧版）

哦——这女人原来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还是一个开豪车的精神病人！

所以，精神病杀人不犯法……

不行，我可不能死在这里！

等她情绪再平稳一点。我就跟她说，我要下车。

就算她再漂亮又能怎样，我一不留神，她掏出一把小刀把我一扎，拿我什么身体部位当药材怎么办？

谁承担责任？她的美丽动人来对我负责吗？

这不是电影情节，我也不是恋爱脑，更不是看见生得美艳容貌的女人就走不动道的蠢货。

也从来不会有什么天降好运降临到我的身上。

可是，有一疑点，这个女人所了解的信息全都是属实的。在施工现场时，那个指指点点的女人也确实是她。

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我现在重新捋顺一下思路。

从前天在白桦市下了车开始，我就有点不对劲。

又是“八卦图”又是“虚影”，这些都在给我传递一种信号，暗示我。

直到今天下午的一阵雷鸣，我的身体与大脑完全不受我自己支配，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光着膀子跑去外面淋雨！

都是为了见这个女人做铺垫吗？

天渐渐黑，雨势也停止，我开始有点害怕了。

空中孤单地挂着半个月亮。

我朝前方看，远光灯下所照到的地方是一片荒芜。幸好，车行驶的道路是独属人工修砌的平坦，才没有让我有流亡荒野的恐惧。

等待着我与这位美艳女人的似乎是绵绵无尽的黑暗与寂静。

车内的小提琴曲目不知何时被她关掉了，暖色调的氛围灯亮起来了。

车内很安静，只有零星的风扑向玻璃的声响。

我逐渐大胆起来。

我转头看着这个手握着方向盘的女人，氛围灯的光散在她的头发上、眼睫毛上、脸颊上。

此时我又嗅到空气中很好闻的花香，这似乎是独属于她的气味。

男孩眼中只有女人这令人窒息的美貌，这是愚蠢的金丝眼镜一生都无法封禁的魅力。

而女人眼中还在望着无尽的夜路，仿佛酝酿着美妙且凄惨的故事。

空气中有点暧昧，但我并不排斥，甚至有些享受，感觉十分熟悉。

这个时候的我真的是惊喜参半，多么纯粹的情绪啊！

有些人的生命就是这样，无尽的享受，永远的快乐，强烈的陶醉。

车在一片绵绵无尽黑漆漆的山林停下。

女人解开安全带，转头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说：“外面冷，把衣服系好，跟我来。”

我在她深邃的眼神中迷失了，这双眼睛实在是摄人心魄，无论在何等层面，我都很难自拔。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神？纯净到一尘不染的眼神，仿佛是一双来自天国的眼睛，怜悯地俯视一切具有思想的肉体。

我的灵魂收到了一种强烈的引力，似乎是失重了，在这份怜悯里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只有无止境的沉寂……

我一句话也没说，我怕刚刚开口就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渺小，等待她的吞噬。

随后，我跟她下了车。

伴着车灯的熄灭，周围慢慢地消失，她的身影也被黑暗淹没。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只有丝丝凉风在衣衫空隙处溜走。

闻着萦绕耳边的那股淡淡好闻的花香，以及她散发的细微温度，我才能确保自己跟在她身边，并没有走丢。

夜风微抚，薄弱的月光洒在她柔顺的黑发上。

我心如止水。

恐惧、不安、怀疑等情绪在这静谧的一刻统统消失不见。

突然，她拍了拍手。

我跟她身前的一片漆黑一个接一个的冒起了灯光。

我仔细一看，原来在这里专门设置了两排路灯，中间铺砌泛着微光的鹅软石路。

穿过几棵树，顶着灯光，她走在我前面，我们共同踏在由鹅软石路铺成的路上。

周围没有任何声音，蝉叫、鸟叫

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只有她的白色高跟鞋跺地的“哒哒”声。

走了三四分钟，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特别高大的漆黑色竹木门，这与它周围的寂静的颜色很搭配。

我目测这扇门得有五、六米那么高，好有逼格的。

她轻摁大门中间的位置，这扇竹木门像两把扇子一样向两边折叠。

我心里暗道，真他吗开眼了，要不是有这女人带我来这鬼地方，自己这辈子见不到这么美丽、逼格的大门。

大门开了，明明是晚上，院子里没有光源，可我却如此清晰的看清院子和房子的每一处细节。

难不成这扇大竹木门把外面所有的月光偷走了，都转移到这里来了？

最先入目的房子，是独立式三层建筑还有地下一层的车库，总体面积有三四百平方米，和一个一百多平方米的院子。

所有的建筑以及装饰是以青色、黑色为基调，至于造型设计，入目所见都是典型的中式风格，看着很气派，很豪华。

从左向右看，院子里有一颗三四个汉子围起来那么粗的银杏树，树下挂着一个秋千吊椅。

女人背着双手，再次观察我的表情，默默退至我的身后，淡淡地说道：“喜欢么？我可一直记着你之前说的——对房子所有的细节、所有的幻想。”

我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全身心的欣赏着别墅造型的每一处细节。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别墅造型的每一处细节都很符合我的审美，整体的感觉很深得我心啊！

别的不说，这别墅的设计者真有品位呀!这么低调帅气的房子造型他都能造得出来。

“来，看看里面的装饰吧。”

女人见我欣赏外景差不多了，带我走到别墅的正门前。

她推开别墅沉重的正门，我紧跟在她身后。

一股非常浓郁的木香扑面而来，这是不掺杂任何现代工艺的气味，现在我不仅欣赏外表，我还要承认它的内在也很具有魅力。

房子客厅装修很朴素，家具很少，客厅只摆了沙发、茶几、凳椅，还有几幅画。

旁边有厨房，剩下的就是几间大大的空房间。

我被震惊了，这硕大的客厅只配了一扇落地窗以及单调的家具，透出无法想象的空旷感，但有了这几幅画，巧妙地躲避了这种感觉，偷天换日般得换成了无尽的意境感与遥远感。

跟我进门猜的一模一样，在这客厅里，目光所及皆是木制品，按照这女人的财力，或许这全是昂贵的木头做的。

古色古韵的客厅中，除了沙发上的那台座机是唯一的现代用品，这客厅便是来自那遥远的近代产物，给我一种埋藏故事的错觉，也说不定这并非错觉。

与其说客厅没有生活气息，不如说整栋别墅没有生活气息，但它有浓厚历史气息。

女人慢悠悠地坐到沙发上，摘下眼镜，脱下白色高跟鞋，露出白里透红的玉足，穿上了旁边粉色毛茸茸的拖鞋。

“到二楼去吧，我书房在二楼，咱们在二楼谈谈。”

她朝着楼梯走去，我依旧跟在她身后。

她走在前面，白嫩的脚跟在楼梯晃来晃去，说实话，她的这双玉足和这双拖鞋真的对我很有诱惑力。

二楼没有一楼复杂，二楼很简洁，总共三个房间。

她带我走进了最大的房间里——还是青黑配色的书房。

书房里有六排书架，摆满了书，每排书架的间隔很宽，书架对面有一个大书桌，桌面很整洁。

这个房间唯一可以证明是女人书房的物品只有她玉足下粉粉的拖鞋。

书桌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相框。

相框里的有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看起来非常有年代感。

照片很脆弱，如果有一阵风吹过，照片很可能散成颗粒了，被我吸进肺里了。

但可以感觉到女人把这照片保护的很好，很珍惜。

我很好奇照片的内容，所以我慢慢凑近，眯着眼仔细观察它。

照片看得越来越清晰，我的眉头也是越来越皱，心跳也越来越快。

……

照片中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正值青春的男孩不羁又英俊，衣裙满素的女孩散着头发微微一笑，貌美如花，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背景在一座道观里，清风吹过，女孩的长发不停肆动，刮起男孩的笑容。

时间也定格在这一刻。

等等！这个男孩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这小子穿着一身中山装，还有种灵异小说男主的气质，我一个男生都觉得他挺英俊的。

而照片上的女孩跟我身边站着的女人长得也是一模一样，不是母女的话，就是同一个人。

但母女是做不到容貌与气质一样的，只能是另一个答案。

照片上的女孩跟我面前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不对啊！我的CPU再一次过载！

现在是流行复古风照相，这没问题，可哪找的如此逼真的复古照片？地底的棺材里找到的嘛？

我从小到大都没穿过中山装，而且这照片里的男孩似乎像是我的成熟版或是修炼满级版。

就算这愚蠢的世界生成了巧合，有跟老子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这个女人几十年来容貌一点都没有衰老吗？

这太他妈诡异了！

夜幕下，阴风呼啸，穿过高耸的山林，掠过荒凉的田野。在这无边的夜里，这座别墅静静地伫立着，仿佛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她发现我一直盯着墙壁上的照片看，便走到我的身旁对我说道：“照片上的男孩，活在一个充满阶级的时代，生来命贱，所以没有名字，说不了话是个哑巴，我一直叫他小哑巴，在小时候跟在大少爷身边读了几年私塾，识了一些字，后来跟了一个老算命先生学了算命。照这张照片的时候，他的算命术数已经可以参悟许多本源的道理了。准确的说，他这时候就能看尽人事了……他已经去世许多年了。”

她的表情淡然，眼眸中却流转着悲伤之色。

在我的角度看，她表现出来唯一一点就是，无论过去多少个春夏秋冬，向世人诉说多少次往事，她总是一脸神伤并会一直记住这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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