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
第十二章（旧版）

裘青榕刚张开嘴，傅莹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掐住她的话头继续说：“你不要守着太传统的思想，在外面养人的，男的女的多了去了，你和人家分明就是正常谈恋爱，正常怀孕，谁能说你什么？”

“这样不好，”裘青榕实在不能苟同，“人做亏心事，半夜鬼敲门，你不明白那些不正当的情人关系里面有多少见不得光的肮脏。李子路他算对我很好了，我们没能走到最后，我很遗憾，但我不怨恨他。”

“那你刚才还扭扭捏捏地不知道怎么办？”虽然她说得冠冕堂皇，但傅莹一个字都不信，“你就该狠狠地让他出次血，叫他一次就有个教训。你以为他打发给你几百万，就是对你好？那是为了把家底都留给他老婆！你也是，你是听见他说不要孩子，心寒了吧？唉，其实要不要在于你，我不觉得你要了就对不起他老婆，只有他对不起你、对不起他老婆的份儿。”

裘青榕被傅莹三言两语说得一愣一愣的，傅莹看她也说不出什么新意了，就安慰她：“你先吃饭，再休息一下，过会我来接你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傅莹失笑：“你还有没有常识？先去抽血，做B超，全身看看，起码你得确定是个健康的胎儿，还得排除宫外孕的可能吧？”

现在裘青榕自己心里没什么主意，倒也乐意听从傅莹的安排。当血检结果明晃晃地显示血液的HCG值超过10mlU/mL，傅莹还高兴地恭喜她，但等两人过了会排到B超队时，却都大跌眼镜了。

裘青榕躺着看不到影像图，只勉强看得见傅莹的表情，刚在心里默念宝宝一定要健健康康，却被傅莹的暴躁打断了。

“医生！怎么没有胎像？”傅莹急得五官都在乱跑，表情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害得裘青榕还以为自己和胎儿都出状况了。

做影像检查的医生是个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阿姨，她听到了傅莹的大喊大叫，但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最后才收起仪器，给了裘青榕一沓纸，叮嘱道：“擦一下。我给你们印个单子，去外面等。”

傅莹追着问道：“医生，她是没有怀孕吗？”

“小声，”医生戴着两片小长方条的厚眼镜，严肃地回答她，“你们拿着单子找挂号的医生核实。”

“你不能说吗？你有没有看错？”

裘青榕三两下擦完，放好衣服，拉着傅莹出去。两人拿到彩超单，都还没去找看诊的医生核实，就都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尤其是傅莹，唉声叹气地说道：“这下好了，说早了。唉！”

“那怎么办？”

“赶快打电话跟他说呗，”傅莹无可奈何，“我都没脸说了。”

“我说。”裘青榕与她相反，现在正不害怕了。不过她没打算打电话和李子路说，而是选择在微信上发了个消息。

李子路打了个电话来时，裘青榕正和傅莹在外面的烧烤店里吃夜宵。其他客人嫌热，都去外面支桌子吃，店里两桌吹得到风扇的，裘青榕和傅莹就占了一桌。

环境不算特别吵，裘青榕直接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李子路一接起来就问道：“确定没有吗？”

裘青榕苦笑着回答：“我已经做了彩超，问了医生，说是普通的……”

“你知道么？”李子路打断她，“你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我妈以为你怀孕了，打了我一巴掌，程琬想拦着我妈，结果摔了一跤，现在先兆流产了。”

裘青榕没听懂先兆两个字什么意思，但是听到了流产两个字，骇然张大了嘴巴。她不由得恐惧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我没怀，我以为验孕棒……”

“起码你确定了再说也不晚，”李子路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你要什么我没给你？一会儿说有了一会儿又说没有，这种事容得你开玩笑吗？”

“是我想吗？”裘青榕潸然泪下，“你两个月前突然找我结婚，又不戴套，难道我还要去吃药？”

傅莹看她一哭就急，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但已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给我我帮你骂他。”

可惜裘青榕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紧紧地攥着手机不让傅莹碰，两人僵持了一下，裘青榕泪汪汪地说：“他老婆流产了……”

“啊？”傅莹惊呆了，“被你气的？！”

这样说也算吧。裘青榕这样想着，点了点头。

傅莹软了腿，直愣愣地坐回凳子上。

那边的通话还没挂断，裘青榕强撑着又拿起手机，附耳说：“那你要我怎么办？”

李子路回得很快：“你自己和我妈解释清楚，从头到尾怎么一回事。还有，不要让你朋友掺和进来，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说完，李子路也没有挂断电话，似乎裘青榕回答。裘青榕几乎心力交瘁，哭都没有眼泪，“我明天给她打电话说。”

“不，你今天就说，最好现在就说。”

“现在我在外面。”

“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还要我教你么？”李子路冷冷地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呜呜。”裘青榕好想哭，但哭不出眼泪来，又很悲伤。

傅莹自知理亏，气焰没有之前那么嚣张，反而比她先哭出眼泪来。裘青榕看见傅莹为自己的事情操心成这样，心里很愧疚，深呼吸了下，只能先给李母打电话。在电话里和李母说了说前因后果。李母的声音很疲惫，看来深深地受到了假狸猫换真太子的影响，也总算相信了今天确实是一场误会，也确实是由一场误会引发了一个悲剧。

尽管李母打发裘青榕走，但此时此刻，裘青榕更愿意向李母询问程琬的情况。

李母比李子路还能体谅她的用心，告诉她：在保胎，争取度过高风险期。这些医疗方面的，裘青榕并不十分清楚，她只好先把自己的想法说在前面：不管结果怎么样，李母都告诉一声。李母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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