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染红樱桃
第十八章彩夜（旧版）

三无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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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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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爽下楼了，化着精致的浓妆，穿着低胸短袖，短裙下，一双修长的白腿明晃晃的，脚下踩着闪亮的高跟鞋。

“我的千金大小姐，打扮得这样花枝招展，是要会什么大老板去吧。”李虎童突然的出现让她吓了一跳。

李虎童是化肥厂的机修工，他正双腿跨在一辆摩托上，悠悠闲闲地看街景。丛爽镇静下来。“狗拿耗子，你管得着吗?”

“你上哪儿去，我送你一程。”

“不要操那份闲心。”

“丛爽，我这不是在拉客，我不收你钱，我是要为你提供一个服务，送上门的服务，给个机会吧。”

丛爽不睬他，只顾独自朝前走，李虎童发动了摩托车一路尾随。

“李虎童，你给我滚远点。”

丛爽发丝间那幽幽蒙蒙地清香，几乎要让李虎童醉晕过去。

夜色里，县城的街道弥散着青春荷尔蒙的味道，一些灯影勾魂摄魄的亮着，能将许多影子揉合进来，成为夜的一部分，让人与夜彼此神秘着。

漂亮妹都被有钱人搂走了，还有些漂亮妹骚首弄姿，等待被有钱人搂走，李虎童不止一次看到打扮入时的女孩站在马路边成为一道风景，这些不是站街女，她们的愿望和理想要高级得多。

“丛爽，你这样的妹子去约会，没有奔驰保时捷，也得福特丰田什么的，哪能光着两脚往前走，你是丢化肥厂的人，丢你虎哥的人。”

丛爽扫了扫四周，终于上了李虎童的摩托车。

李虎童的摩托车“轰”的一声响，飞一样地窜了出去。

丛爽的长发在风中沸腾般的作着挣扎回荡，时不时地逆袭过来，发梢鼓荡到李虎童的眼前，参与逆袭的还有浓浓的香水味和她那一身的风骚，它们的力量更加浓烈，它们习惯于逆风而行，勾魂摄魄，并参与夜晚最深处的游戏。

摩托车发出欢快的轰鸣，显然它也被刺激到了，它更像个雄武的男人，具备男人的一切特征，包括对女人承载拥抱后的疯狂，让人感到它正在飞驰并与女人交头接耳。

“停下，停，到了。”丛爽在车后叫着。

李虎童一看，这里是一家KTV。

此时李虎童看到秋桃，秋桃显然也作了一番打扮，只是没有丛爽这样妖媚性感。她与丛爽手挽手进了KTV。不一会，看到刘河，刘河西装革履，显然从头到脚都是被关注和修饰过的细节。

“刘河。”李虎童叫了一声。

“李虎童。”刘河吃了一惊。过去开车经常让李虎童修车，那时他们也称兄道弟，但一眨眼的工夫，已是天上地下。今晚人家看来是一拖二了，你只能让一辆摩托车当老婆骑着。

“今晚是你请二位千金小姐姐？”李虎童问。

刘河不作理睬，径直朝歌厅里走。

“要不带我一个？”

“去，李虎童，我今晚可是在谈重要事情。”

“得了吧，一拖二，你拖得动吗？”

“李虎童，你不要在这里闹，刚才你也看到了，叶厂长千金在这里呢，你是要找死，我让你进去，你敢迈这个脚吗？瞧你一身臭汗，还不快走！”

今晚刘河本是约秋桃一人出来，对此叶凤才专门将他叫到办公室面授机宜，告诉他小女孩要多哄哄，秋桃善使小性子，你要主动，没事去舞厅唱唱歌跳跳舞，接触多了不就有感情了。

秋桃不愿意来，经不住刘河死皮赖脸三请四邀，最后作了妥协，要去就要将丛爽拉着一道去。

这事在刘河心里激起一点小波澜。他已经痛下决心，双脚站到秋桃这到船来，绝不脚踩两只船，于情于理于良心都要这么做，但前提是这个丛爽不能凑上前来撩拨他，这个女人一直在眼皮底下晃荡，他无法抵挡这种诱惑，只能在心底里压一压再压一压。

作为女人，秋桃难道看不出来，是看不出她父亲布下的棋局，还是没闻出他刘河对着丛爽的猫腥味，抑或两样都没看到，她才会作为女人，拉着丛爽一起赴约。这让刘河既热血沸腾又有着某种沮丧。

两个形影的叠加是两个巨浪不同方向的回旋，她们的碰撞会掀起山一样的力量，但这种感觉又很难直接与眼前这两个青春着的女孩联系到一起。

接待了县长，真要好好庆祝一下。一来这几天的确很忙，过去没有接待大人物的经验，这个流程走下来，长了不少经验；二来在秋桃面前秀了一把，显然，秋桃一副距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但刘厂长已经将他纳入嫡系，他与秋桃将是同盟关系，并由此向更紧密的关系靠近。

看得出来秋桃还是个女孩，纯纯的小女人，她还不了解政治，不了解社会江湖，甚至不了解他爸几十年精心构建的化肥厂那个层层叠叠的世界。

“秋桃，谢谢你爸的提携。”刘河举酒敬她。

“是你努力的结果。”秋桃浅浅的淡淡的一笑。

“引路人很重要，你再聪明、脑筋再好、再努力，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引路人，也会像无头苍蝇一样。”

“丛爽，也敬敬你，这次可是在县长面前露了一把，一开始我还担心，怕你到了那样的场合架不住，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哪知道你游刃有余，大将风度啊。咱们厂子经常会有这样的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立在那里，威风八面，玲珑八面，香艳八面，看来以后这个角色非你莫属了。”

“刘河，你真会讲话，我看叶厂长招你做女婿得了。”

这话让刘河和秋桃都为之一震。

“丛爽，别拿我开玩笑，人家秋桃可就坐在当面呢。”

“那你要努力，我可告诉你，我们秋桃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臭男人很难拿下的，你懂的。”

“那我时刻准备着。”刘河正了正领带，向秋桃挤了挤眼，秋桃立刻背过脸去。

“丛爽，你说什么啊。”秋桃白了大多一眼。

舞曲响起，刘河站起身，请秋桃跳舞，他的脸上透着干练、坚毅和自信，这是一张精致的男人面孔，优秀和精致写在脸上，他的举手投足已经被拿捏到炉火纯青，反而秋桃显出一身的不适。

丛爽拿起话筒，悠扬地唱了起来。丛爽努力让自己的乐音包裹住这一对，让这二人的凌乱不至于散架，直觉让她感到他们间高度的不协调。

在这样的空间里，一个男人甚至搂个三陪女，都能瞬间协调起来形成一个有机体，这一刻女人是真正的女人，她在一个怀抱里，在一段乐曲里，在一个梦幻里，在一场风月里，如果此时的女人还在制造凌乱，那她整个儿人都是碎的。

今天这二人的舞步是散乱的，刘河没能真正驾御她，显然秋桃的心完全不在这个男人身上，刘河一定不知道她身后的丁唐。

刘河竭力表现着自己，他在小心奕奕，就像在叶凤才面前一样，他在捕捉，用心捕捉，

不是驾驶一辆车，刘河可能司机时间做得太长了，一切从开车出发，他想到发动机、方向盘、转向系统和轴承，一辆车要稳稳地在他手里。不行，他有些晕，天旋地转，原来秋桃很重，拖不动她，整个系统都有问题。

秋桃显得心事重重。

来到化肥厂，身后都是羡慕嫉妒的目光，像桌丰盛的宴席，爸爸早已将一桌好菜齐备到桌上，就等她赴宴，这里原来是爸爸和方怡玲那个女人的宴席，如今又多出一些人，她与刘河，甚至丛爽，更热闹也更让她晕头转向，只要她点个头，脸上摆出笑容，大家立刻举杯庆贺，她知道甚至丛爽都在眼巴巴地看着她，你是这样的矫情，这样不识时务，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最让她恶心的还是那个女人，那个让她难于下咽的苍蝇，那个随时都可能出现在她面前，摆出臭哄哄的笑容，扭捏作态，风艳妖饶的女人方怡玲，只要这个女人在这里，整个化肥厂都是污浊的，令她窒息的。

见到秋桃兴致不高，刘河很无奈，只能拿起话筒唱歌了，唱了一曲又唱了一曲，嗓音有些嘶哑。

“丛爽，我请你跳一支舞。”刘河走到丛爽面前。

“刘河，今晚此处的女一号是秋桃，秋桃是公主，我是听候使唤的丫头，一个丫头是不可以占据主人位置的。”

“丛爽，从你嘴巴里出来的全是妖蛾子，人家早就对你流口水了，你就陪他跳一曲吧。”秋桃站起身来，将丛爽拉起来，使劲推向刘河，但刘河反到不敢接手。刚才秋桃说什么了，说他早就对丛爽流口水，她一定感觉到了，女人这条神经一向是敏感的，我那样地魂不守舍，她能不感觉到吗？而现在她竟将丛爽往我怀里推。

刘河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好在歌厅里灯光很暗，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

丛爽没有与刘河跳舞，又与秋桃坐到一起说话。

丛爽将嘴巴凑向秋桃耳朵说着什么，说到关键处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显然相比于刘河，她能够与秋桃迅速融合。这是一种战斗的样式，二人间声歌激荡。你在职场上看到一个人与另一个人正在耳语，正在花枝乱颤，就要担心了，那是一种战斗的姿式，是手榴弹与炸药包的捆绑。

她们将刘河凉在一边，耳语，痴笑，花枝乱颤，将瓜子壳轻轻一吐。刘河心知肚明，显出十分无奈十分无趣的样子，他需要救援，现在只有丛爽能救他，丛爽上来邀他歌一曲舞一曲，失魂落魄的刘河就上岸了。

可丛爽嘴巴里一直是瓜子壳的爆裂声。

此地的丛爽拿捏得十分到位，她低调又高调，她将自己降为丫头级别，她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此处的大小尊卑，可不是秋桃一个人的大小尊卑，她的一举一动都要附合着秋桃，眼前只有三人，她在眼观六路，三人间不是三路是六路甚至更多的路，因为这三人面对着整个化肥厂的棋局，这棋盘上有几路，她就要观几路。

刘河需要解救，她又何尝不要解救，此地她受到压制，她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这是个要命的场合，她要被秋桃放在火上烤。

秋桃这是向下跳，并扯着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