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入歌之小子本色普通话版
第005章 贼膛 憨货眼底有伢(普通话版)（旧版）

（贼膛：=聪明的人）

楚云成几人到街上，才早上九点左右，街上行人蛮少，没看到车子来往，这年代成年累月都没有几回汽车、摩托进街巷的。车子专指为数并不多的自行车(旋车)和板车、三轮(拖货)、马车(拖菜的、拉粪的)。

一群嘻闹的小男孩在巷子通道中间，玩着‘打仗’的游戏，街边也有一堆小女孩跳着橡皮筋，旁边站着几个小小孩童，正津津有味地围着凑热闹，一派祥和景象。

这时，一个少年由巷口冲过来，正是赵志方，见了他们，扬手要打招呼。冷不防，一个小男孩子，陡然一下子冲向玩‘打仗’游戏的孩童群，眼见就要被赵志方撞倒。

胖子几个张嘴欲喊，还没喊出口之际，赵志方明显是猛地看到，闪电般的伸手把那小孩子一提，搂在怀中，足下滋溜一滑，踉跄数步,往地下摔去。

楚云成见两人就要与花岗岩地面亲密接触，自己欲救援，也来不及了。本来是只能睁眼看着事情发生的，却不料憨子于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了不堪入目一幕，让自己陷身危险之中。

憨子的那一提一摔，为楚云成提供了宝贵的救援时机，楚云成闪电般上前伸腿一撩，截住赵志方下坠之势，顺手抓住了他的衣服，把他们稳在当地。

“(汉骂……)，差点害死老子！”赵志方脱险后，轻轻放下小男孩，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见他活蹦乱跳的，没有好声气地大吼，“快滚旁边去！再乱跑，打死你！”

小男孩撅撅嘴，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有多危险，瞟了他一眼，飞蛾扑火般，立足向既定目标，接着玩去了。

威子松了口气，感叹道：“憨子！眼神真好，手脚也越来越麻利了哦。”

如果不是楚云成接应，憨子拎着一个小孩，那么快的速度摔下去，只怕不是摔昏半天，就是摔断腿脚。听到威子夸赞，惊魂甫定的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以为威子在说他的俏皮话，于是口气不佳地回道：“一天到晚没有个正经样子，只想看热闹，没看见，我是在救那个小孩吗！”

威子见他分不清好话坏话，怼了一句：“撞倒归他倒霉，哪个叫他乱跑的呢，摔到地下的话，是他疼，又不是你疼，最多你帮他揉一下子！”

憨子下意识地说道：“都是爹生娘养的，要是摔得出问题了，你良心过得去吗？”

威子无所谓地回道：“那还能怎么办呢，使劲对着钱出气呗！”

憨子听不进这话，怒斥道：“你说得轻巧呢，是你家里钱特别多，还是我家有钱由得我浪费？”

楚云成听两个越说越不成样子，怕两人起冲突，忙拦住话头道：“嘿！嘿！都不要说些影响团结的话！你一句我一句的，还越说越有劲了。憨子的话有道理，该听得听；威子的话是好意，憨子自己会错了意思，嘴里胡说，冤枉了威子！”

憨子是赵志方的诨名，起初是他父母喊的小名，取一个猫生狗养的贱字，就如苕货、狗子之类的，为的是让鬼神远离，好平安长大。其实，他人即不憨也不傻，反而聪明得狠，就是楚云成后来上了大学，也常暗叹，要是憨子把心思放些学习上，考得不一定比自己差。

憨子的聪明，涉及的面很广的，他心细如发，善于总结，各种游乐，玩得比谁都精通，只不过都是一些搛不上筷子的事情，没有一项能成大气的。

‘追求卓越，敢为人先’？他还没有那个境界，但大胆尝试，敢于冒险呢，那也是实在看得见的，上树翻墙，爬屋揭瓦，嬉水摸虾，掏蛋捉鸟，全都能干，全部拿手，虽然上不得什么台面，但是他的能力出众，是可以对外宣扬的。

如今是停着课的，曾经的他，学习上也颇具学霸之气，学一门会一门，翻看一会儿课本，就比别人听几堂课强。他缺的只是坚持不懈，否则，乖乖啷哩个咙，韭菜炒大葱啊！

别个说的聪明透顶，就是说他，学东西的时候，就如同你刚一捆湿枝桠上肩，他就已经挑了十担枯柴禾归家，还把这些柴禾按照要求劈好，整整齐齐地摞着。你如何跟他比哩？清华北大那还不是任由他，用个一笼子装进去，想捉那个捉那个。

可惜身处这个年代，大葱炒得再是香浓扑鼻，也只能到广阔天地里，先去上新型的劳动大学了，就连工农兵学员的身份都捞不到，只能做个劳动大学插队分校的知青，深入研究地球的挖法，韭菜的种法。学业有成时，我的青春小鸟已不再来！

楚云成和他最玩得来的是乒乓球，要是楚云成不用绝招，不使全力，两个常常数百回合，难解难分；其次，当数象棋了，不过，憨子不是楚云成的下饭菜，他经常和胖子一起，被楚云成虐得体无完肤。

最吸引憨子的，是楚云成的那手空劲，无由无自，凭虚而至。憨子虽然聪明，楚云成也不藏私，但憨子就是体会不到一丝丝空劲，这让楚云成也徒唤奈何。

憨子有着矮墩墩的个子，圆鼓鼓的膀子，方正正的模子，直挺挺的鼻子，小男人的气势刚冒出头，不丑也不帅。

他是个急吼吼的性子之人，走路很有特色，是那种螃蟹步伐，不可一世的姿势。这点他传承了他的家族特点，特别是那个神态，硬是和他爸爸像极了，一个模子生产出来的！

他爸爸是市里的副局长，正儿八经的正处——高干，他妈是房管所的所长，在街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要按现在的说法，憨子算得上是官二代，何况他是这时代少有的独生子。

看起来憨子似乎该有多么娇贵就可以有多么娇贵，天天在家里娇撒得特欢，娇到天上了；或者想怎么撒欢就怎么撒欢，天天在外头欢天喜地，得意洋洋。

可偏偏他却生就的吃得苦，玩得开，关不住的性子，这让他父母亲头疼不已，还好这孩子家传的教养好，没有长歪。

听到楚云成扯劝，憨子自己找台阶下，立即把矛头指向他，说道：“前两天说要一起走棋的，被你找由头跑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你盯着，不让你临阵逃脱。”

楚云成笑笑，不屑地说道：“再怎么下棋，你也赢不了我，不如算了。我赢你都赢得不好意思了。”

憨子死缠乱打，把自己的战略说得无限高大上：“莫说大话！这一次我不让你的卒子过河，你没有兵临城下的机会，你就是棋高一着，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大不了，我丢卒保车，舍车保帅，飞马扑火，炮臂当车轮着来，反正不能让你如愿赢我的棋。”

胖子也帮腔道：“是啊！哪能每回让你赢呢。”

楚云成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随口应付道：“你们还准备得特别充分哪，是不是又背了几个棋谱呢！我跟你们说，没有用的，棋谱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按你们的套路走棋，你们就只能看着我赢棋！你们再多长几个脑壳也不行。”

憨子见他话里有缝，赶紧钻：“好！那等下去下棋呗！”

楚云成断然否定道：“不行，今儿不行，明儿吧！”

憨子打量着他，故作恍然大悟道：“你总是今儿推明儿，明儿推后儿的，不会是嘴巴里叫得响，心底下怕我们吧？”

楚云成不动如山地答道：“呵呵，嘴长在你脸上，随你怎么说，我未必把你嘴巴捂住。”

憨子见他油盐不进，倒也徒唤奈何。

胖子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说道：“都莫废话了，走吧！尽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别人只怕都等急了，也许在那里蹦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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