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月黑风高夜。
秦氏祖坟埋葬处,一片狼藉,之前已经入土的新棺,此刻竟是被人挖开。
一道身影站在棺材处,手中摸索着棺内的尸骨,仔细探查。
孙仙屏脸上几乎阴沉的滴出水来,望着棺材内义弟的尸骨,秦九相尸首全身都是黑紫色,显然是中了剧毒!
不仅仅是秦九相,衡阳秦氏其他人也皆是中毒而亡!
孙仙屏能在在九州闯出这偌大的名头,自然也不是易与之辈。
他看似豪爽,但其实心细如丝,颇有智谋。
他既然已经认定了衡阳秦氏灭门惨案与秦太白脱不了关系,又怎会就此离去,不闻不问?
所以孙仙屏表面上不动声色,假意离开。
但他并非真的远离,而是在百里外的小镇上等了数日,夜深人静之时再度回到此处,开棺验尸!
义弟满门已经入土,开棺验尸多少有些不敬,但孙仙屏还是掘坟开棺。
他与秦九相相交莫逆,生死与共,如今秦氏满门不明不白的被灭了,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他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
而事实,则是让孙仙屏惊怒交加。
从这些尸骨来看,根本就不像是秦太白所说的那般被魔修所杀,而是被人毒杀!
孙仙屏面沉如水,眼中寒光闪烁。
秦九相乃是道阳境高手,衡阳秦氏其他的人也不乏炼虚境的高手。
魔修想要毒杀他们,是何等的困难?
除非,下毒的人是他们极为亲近信任之人!
那么凶手就显而易见了...正是唯一幸存的秦氏义子,秦太白!
孙仙屏愤怒的身躯都微微颤抖,当年是他义弟秦九相在路边救下了秦太白,收为义子,传授武功心法。
让他从一个孤儿变成了现在的衡阳秦氏大公子,成为了青州顶级天骄俊彦。
这秦太白怎么能这般狠心,毒杀秦氏满门?!
而且一想到昨日那秦太白还假仁假义的做戏,让旁人都以为他忠孝无双,更让孙仙屏怒极!
孙仙屏已经打定注意,现在就去揭穿秦太白的真面目,让他身败名裂。
再一剑取了他的头颅,为自己义弟一家报仇!
正在这时,孙仙屏突然生出一股寒意。
让他汗毛竖立,心中猛然一跳。
“谁!?”
孙仙屏突然回头,看到不远处树下阴影中,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道身影!
孙仙屏心中微震,他在探查尸首之时,也平息留意四周十里之内的气息,并未察觉出异常。
结果此人却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背后!
别的不说,就光这敛气屏息的功夫,此人就远在自己之上。
乌云散去,月光照在那人身上。
他身穿青衫长袍,衣袖飘飘,相貌英俊,在月光下莹莹生辉,当真是惊才风逸。
“伯父,你还是来了。”那人低声叹息,似乎十分惋惜。
秦太白眼眸低沉,平静的望着孙仙屏,目光古井无波。
“少主果真是神机妙算,这鹿阳剑还真过来找死了!”
一声冷笑响起,一位相貌阴戾的黑衣老者从孙仙屏背后出现,眼中带着不屑和嘲弄,仿佛是看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与此同时,在秦太白身后,也走出了一位白衣老者,神色恭敬的侍立一旁。
正是秦太白麾下的齐长老和白冥散人!
孙仙屏心中一惊,这两位老者给他的气息都是如渊如海,深不可测。
恐怕是半步羽化境的高手!
更让孙仙屏心中震惊的是,这等高手居然是对秦太白毕恭毕敬,称呼少主?
秦太白.....究竟是什么人?
孙仙屏惊怒交加:“真的是你杀了秦氏满门?”
秦太白点了点头,直截了当的承认:“不错,是我下毒,毒杀了义父满门。
不然的话,衡阳秦氏道统千年,也不会这么一个人都逃不出来。”
孙仙屏双眼通红,牙呲目裂:“当年若不是我义弟收养你,你还只是一乞儿!
孽障!!你怎么敢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
秦太白不禁失笑,摇头道:“那秦九相收养我,不过是看重我的天赋。
想要将我培养成衡阳秦氏的一把刀,专门为他做一些见不得的事。
平日对我更是呵斥如奴仆,动辄打骂。
本就无恩,又谈何恩将仇报?”
孙仙屏闻言,不禁词穷。
他乃是秦九相的义兄,对衡阳秦氏的家事有不少了解。
秦九相对秦太白的态度,的确不像是外人以为的视如己出。
秦太白名为大公子,实际上也就是一个高级奴仆。
孙仙屏也曾经劝说过秦九相,秦太白天赋极高,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理应对秦太白好一些。
但秦九相总是不以为意,只是道一介乞儿,能够成为秦氏大公子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孙仙屏恨声道:“可怜我义弟一生光明磊落,是天下闻名的英雄人物,结果却被你这逆子所害!”
“光明磊落?英雄人物?”
秦太白闻言,眼中闪过深深的厌恶,淡淡道:“秦九相也配光明磊落这四个字?
他为了参悟紫阳真经,不惜生取紫河车,残杀数百妇人。
衡阳秦氏名下众多灵田矿脉,奴役百姓黔首,每年都有无数人被逼得家破人亡,易子而食。
这就是英雄人物?
这就是名门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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