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影白昼
第五章 黑夜的光（旧版）

两天之后，实验室的门突然打开，安迪·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面色比平日里更为苍白，眼下布满血丝，一向笔挺的身姿现在略显佝偻。

“博士，疫苗什么时候能研制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寻常的焦急。

周彤匆忙从显微镜前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掌控一切的人。安迪·王的手轻微地颤抖，他试图隐藏自己也被感染病毒的事实，但明显地失败了。

周彤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告诉过你，真正有效的疫苗尚需时间。而你所谓的‘疫苗’，不过是一个空洞的承诺。”

安迪·王的眼中闪过一抹惶恐，随即转为愤怒，他咒骂着前天在床上突然咬他的女人。他猛地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接通后，他的嗓音突然提高：“你们给我的究竟是什么玩意？！你们说的疫苗根本一点用都没有！现在连我都……你们必须给我解释！”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平静得出奇，仿佛在看着棋盘上的棋子自暴自弃：“安迪，你只不过是我们计划中的一份子，一个棋子而已。棋子的使命就是为了更大的局面而牺牲。”

安迪·王愣在了那里，电话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这场权力与贪婪驱动下的博弈中，并不是唯一的控制者，而是被操纵的一员。

周彤和李西杰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幕，他们的心沉重。即使是安迪·王这样的人，也无法逃脱病毒的魔爪，更何况普通人呢？他们明白，为了阻止更多无辜者受害，必须加快研究的步伐。只有发现疫苗的真相，他们才能解开这场危机的枷锁。

警报声在实验室的阴暗空间中突然骤响，与之而来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口被一脚踹开，一支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特种部队破门而入，他们手中的武器准备就绪，很显然在此之前已经发生过战斗，冷冽的眼神扫过屋内每一个角落。

他们的前方，一位气场强大的女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她的短发简洁利落，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身穿一件红色长裙，突显出她的身材婀娜；脚踩一双黑色皮靴，步伐间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力量。她径直走向周彤和李西杰，脱下口罩，露出了冷峻之美的面容。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温度：我是国安局特工，林如雪。你们现在安全了。

李西杰和周彤这才敢相信，真正的救援已经来到。当林如雪转向安迪·王时，她眼中闪过一丝义无反顾的坚决，“安迪·王，你被逮捕了。”她宣告着，却没有等他回答，便挥了挥手让手下将他铐走。

实验室内的荧光灯在国安局人员严肃的目光下，显得分外刺眼。安迪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他的心怦怦直跳，每一下都像是在为他的自由而跳动。他的手掌沾满了冷汗，但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安迪知道，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他万劫不复。裹挟着罪恶的残魂和浑浊的末日气息，他注视着缓缓前行的国安局两员特工。他们铁青的脸庞，坚定的步伐，都宣告着不予妥协的命运。

空气仿佛凝固，静谧中，安迪感觉到了后背的凉意。正当对方与他仅相隔三米的片刻，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手臂一挥，手指准确无误地按下了隐藏在白色颜色墙壁之中的电闸按钮。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哒”，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了可怕的黑暗。

黑暗中，一切都变得混乱，国安人员的呼喊声迅速响起，但他们的眼睛尚未适应这骤变的暗影。安迪的心跳在黑暗中成为他唯一的灯塔，他借助记忆中的空间布局，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迅猛而绝望地向着唯一的生路——实验室的应急出口挣扎蹿跑。

耳边似乎回响着追捕者的近距离喘息，每一声都在提醒着他，自由与被捕之间只有一线之隔。但在这无光的通道里，他的本能比任何时候都要准确，他在漆黑一片中找到了那扇通往逃生之路的门。尽管冰冷的金属门把手让他心中一紧，但最终，他猛地推开了门，一道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的逃路。

停车场内，昏暗的灯光将视线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帘幕。安迪如同一阵风般穿过密密麻麻的车辆，他的心跳在胸腔里如擂鼓般狂烈震动。每一次足步落地，都像是在计时，提醒着他，追兵仅在身后咫尺。

听着背后国安局特工们的喧嚷，安迪知道自己虽已摆脱初步追踪，但自由之门仍在遥遥无期。又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紧随其后，国安特工们的素质和训练，在这样的紧急关头表现得淋漓尽致。

林如雪立于追兵之首，眼神冷冽如冬雪，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回响：“别开枪，要抓活的！”

安迪颤抖的手掌，伸向了停车场边的一辆豪华跑车。他几乎是跌进了驾驶座，急匆匆地按住了启动开关，点燃了汽车引擎，带着一丝幸存者的庆幸。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转变，直到——“轰！”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打破了停车场的宁静，亦划破了安迪的逃亡梦。烈焰与巨响中，那辆轿车像是被抓住了尾巴的火狐，急速膨胀、扭曲、破裂，最终化为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球。

周围一片惊呼，国安局特工们面面相觑，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所震撼。林如雪眉头紧蹙，目光投向了那团死亡的火光，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她的思绪风暴。

安迪，那个手握重要机密与罪证的人，在他们即将得手时，就这样在一声巨响中湮灭。而国安局面临的，将是一个更为扑朔迷离的案件。犹如这黑夜，它的深度和黑暗，不知覆盖了多少未知的秘密。

那些被囚禁的专家们如释重负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而周彤心中清楚，这次救赎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挑战，是停止这场始于贪欲、以无知为食的疫情蔓延，挽救无数无辜生命。当黑色皮靴踩在走廊的回响逐渐在空旷的走廊中淡去，一线希望在延伸，在每个被救出的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晚风在警局周围怒吼着，如同疫情带来的恐惧在这片夜空中肆意扩张。林如雪告诉他们先回警局汇报情况，并嘱咐隐瞒ZZ科兴与疫苗的事情，以免大众恐慌。

周彤跟着李西杰回警局述职，同僚们听完他俩的汇报，让二人回李西杰的办公室等着。办公室的光线柔和，安静得只能听见时间的声音，和周彤声音中隐约的颤抖。

“你工作已经够劳累了，”李西杰缓缓说，“领导的回复不会这么快，你先在这儿休息。等文件签过，我们就回去。”

但周彤的心思全然不在休息上。安迪的离世在她的心中投下一道沉重的阴影，她深知背后必有重重迷雾。“我还可以撑着，”周彤回道，她的声音坚定，却掩不住疲倦，“安迪被谋杀，必定有人害怕他将秘密公之于众。”

那急于将真相掩盖的阴影，成了驱动她继续战斗的力量。她站了起来，往李西杰的电脑走去。“借我用一下电脑，我想查查我们公司最近都有哪些合作。我有不好的预感。”

周彤的话说到这，突然顿了顿，一种预感再次席卷而来。“西杰，回去时，你可以陪我去趟实验室吗？我想看看我的同事们现在研究进展如何。自从那个消息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们了。”话语中夹带着一丝迫切，一丝不安。

李西杰没有拒绝，他深知周彤的专业和坚持。“没问题，彤。我们一起去。先查一查资料吧。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弄清楚真相。”他说着，轻轻为她让开了位置，他们两人的目光坚定而认真，都知道，这可能是漫长夜晚中的又一场战斗。

在警局僻静的茶水间内，李西杰手中稳稳地托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轻柔地将其中一杯放至周彤忙碌的左侧。李西杰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充满了不易察觉的温情与一缕隐藏的哀伤：“彤，其实自从你去利坚国深造，我就一直打听你的消息。”

周彤的手指在键盘上的敲击声犹豫了一下，苍白的指尖微微颤动，带着淡淡的掩饰，她平静回应：“那为什么你不联系我？”

李西杰微微低下头，声音里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嘲：“我去过学校找你。大概是我们分手两年后，我见到你从一辆法拉利上拿着鲜花下车，有说有笑，你身旁的那个男人，你们看起来那么般配。我以为，他就是能与你匹配的人。”

周彤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苦涩，没做声，静静聆听李西杰的心声。

李西杰的语调中隐藏着深深的无力和一丝哀伤：“我在家庭条件，那时还只是一个协警，也不愿成为阻碍你幸福的枷锁。你，当时理应有更好的选择。”他的话虽轻柔，却带着铁石心肠的决绝。

这突如其来的坦白，如冰川撞击，撼动了周彤多年的防备。她停止了手中的工作，猛然转身，眼中的怒火似乎想燃尽这突然袒露的情感：“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地为我做决定！每一次争吵，你就替我想好了规划。你到的那天，咱同学就告诉我了。我故意找来当时追我的肖恩，只不过是为了气气你。”

周彤的声音在咖啡杯里回荡，如同一只刺痛了寂寞的悲歌：“我以为你来找我，是放不下我。最后还是我傻，一直等着你来哄我，竟不懂你的沉默背后埋藏着的是彻底的放弃。”

李西杰对着周彤愕然的神情，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的眼神里布满了悔恨的阴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坚定如磐石：“是我错了，彤。”

他的目光直视周彤，深邃的眸子像是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誓言都凝聚其中：“我再也不会放弃了，无论遭遇什么困难和挑战。我会永远守护着你，再也不分开。”

李西杰伸出手，轻柔地握住周彤的手腕，像是想传递着他心中的坚定与承诺：“不离不弃，这不仅是一个承诺，更是我对你——对我们将来的承担。”

他的话语仿佛是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周彤冰冷的指尖，温暖了她所有的不安与迷茫。在那个漫长的夜晚，李西杰不再是那个疏远的过客，而是回到了周彤心灵的归处，恢复了他应有的位置——她最坚定的支持者和最温柔的守候者。

然而此刻，办公室外面一阵吵杂，警局的大门突然被猛力撞开，周彤和李西杰快速走出办公室。一群蝙蝠人如同洪水猛兽地闯入了这个原本安全的避风港，两人惊愕地发现，领头的蝙蝠人竟是那名刚参加工作的大学毕业生，渴望成为杰出警察的徒弟小吴。

小吴的眼中失去了昔日的清明，取而代之的是嗜血与野性。他的嘴角残留着血迹，面容扭曲，低沉的嘶吼充满了毁灭性的冲动。看着曾经朝夕相处的徒弟如今变成了不死不息的噩梦，李西杰和其他同事感到心如刀割。

必须离开这里！李西杰抓住周彤的手，他们在躲避蝙蝠人的追击中四处奔突，奔向装备室。

混乱中的警局内，紧急警报声此起彼伏，值班民警的嘶喊试图压制住失控局面，但愈发疯狂的蝙蝠人像洪流般涌动，无视一切阻挠。桌椅成了临时的防线，民警们挪动着它们，试图建立一道薄弱的屏障。

在这场生存与混沌的拉锯战中，一线平静的理智正逐渐被冲峰的恐惧所取代。民警和工作人员纷纷向着装备室集结，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在狭窄的走廊里发射出一颗颗子弹，尽管知道这几乎徒劳无功。

密集的枪声响起，闪亮的弹壳在地板上散落，宛如慌乱的音符。可是，面对汹涌而来的蝙蝠人海，枪械显得渺小而无力。李西杰清楚，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一条生路。

“你们把枪给我，从厕所旁的窗户逃出去！”李西杰指挥道，语气坚定而迅速。“快！”他退了两步来到燃气管道旁，踹断了燃气管。在他跳出窗户的一刹那，猛然朝里面射出一发子弹，轰隆的声响划破了警局的紧张氛围。强大的爆炸在一瞬间将这些可怕的怪物淹没，周彤及其他同事在前，李西杰在后，相继冲出了即将倒塌的警局，狂奔进入夜幕低垂的城市。身后的火光映射出他们面容上坚决的剪影。

就在这些人穷途末路之时，从夜色中驰骑而来的是救星林如雪和其他国安局特工。她矫健地将车停在他们面前，拉开车门，冷静而迅速地让两人上车，然后向国安局的安全屋驶去。剩下的特工，冷酷地朝着异变的人群射击。身边的李西杰紧紧地握着周彤的玉手，两人沉默没有言语，静静地坐着车远离了市区。

在安全屋里，周彤和李西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电视上播报的疫情。新闻画面里，感染者如同潮水般涌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成为了蝙蝠人的领地。报道中明确，感染的扩散速度超乎想象，感染者遍及全国乃至全球，夜晚的街道变成了他们的绝对舞台。在这风雨如晦的夜，李西杰握紧了周彤的手，相互之间的支持成了他们面对未来的唯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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