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轮国,南边小城,某处后院的空地上,一袭白衣的少女正在演练剑法。
她看起来十岁出头,年龄不大,纤细的身段尚且青涩,一头乌黑的秀发扎成马尾辫,俏美的脸颊上充满了认真。
“嘿豁…”
晴天烈日下,顾清寒一遍遍的重复着娘亲传授的剑法。
过程很枯燥,很辛苦。
很难想象十来岁的少女能有这样的毅力。
“不能停,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将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早就精疲力尽的少女不停的鼓舞着自己。
正当她还在聚精会神练剑时,一位少年轻手轻脚来到了后院,从顾清寒的身后欣赏着她英姿飒爽的背影。
能畅通无阻来到顾家后院的人,除了季伯英外,也没有另一个人了。
“青寒,歇歇吧,太阳那么毒辣,小心晒黑了。”
季伯英将手掌放在眉毛处遮掩天上落下的阳光,才看了一小会后,就热得浑身冒汗,不得不找个凉快的屋檐下避避暑。
“啧,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少过来找我,我很忙。”
顾清寒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作为收尾,收剑归鞘后,转身面向遮阴处少年,不冷不淡道。
“好朋友过来做客,再忙也要抽点时间陪一陪嘛。”
季伯英对少女态度习以为常了,厚着脸皮道。
“三天两头过来找我,见你就腻味。”
顾清寒迈步走到季伯英跟前,不客气夺过他手里的糖葫芦,嘴上虽嫌弃,吃起东西来也不含糊。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嘛,不找你玩,我还能找谁呢?”
少女就在身旁,季伯英与她不过一巴掌的距离,他鼻子嗅了嗅,除了淡淡的幽香外,并没有任何的汗味。
再用余光瞧瞧少女,她雪白的脖子上连一滴汗都没有。
难道美少女都不流汗吗?他心里疑惑,曾经也问过青寒,可人家似乎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整天想着玩了,玩物丧志懂不懂。”
顾清寒听着他可怜巴巴的辩解,恨铁不成钢道。
“十一岁的小嘴,怎么能说出那么老气横秋的话呢?”
季伯英眨巴眼睛,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跟你无法沟通。”
顾清寒气得差点翻白眼了,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芦。
两人是多年的好朋友,称为青梅竹马也不为过,但因为原生家庭的原因,性格以及观念都有着天壤之别的不同。
“别人都吃人嘴短,你倒好,天天吃我糖葫芦,还整天凶我嘞。”
季伯英无辜的直抬手,揶揄了一句。
“还你。”
听他这话,顾清寒瞬间感觉手里的糖葫芦不香了,赶忙将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还了回去。
“我开玩笑的啦,你急什么呢。”
季伯英发觉顾清寒真有点生气了,立刻想圆场。
“哼。”
少女冷哼一声,似乎不想再跟季伯英待一块了,迈着小碎步往内屋走去。
季伯英紧随其后。
内屋可比外面凉快得多,他燥热的身体都舒坦下来。
“青寒,你家好像冰箱,天气热的时候太舒服了。”
季伯英真心感慨,也想着借此打破沉默的氛围。
“莫名其妙的比喻。”
少女丢下一句话,就跑进了厨房。
“说得也没错,冰箱是什么?怎么下意识就拿它做比喻了?”
季伯英有些害臊的挠挠头,找了张椅子坐下。
不多时,顾清寒又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圆滚滚的西瓜。
“冰冻西瓜,好耶。”
季伯英直咽口水,能在大热天吃冰镇水果,那简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别把脖子伸那么长,小心冷香不长眼,一剑把你头颅削下来。”
看见季伯英那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顾清寒有种微妙的不爽,冷不丁说出可怕的话语。
感觉这家伙是为了西瓜才过来找她玩一样。
“青寒剑法精湛,可不会错杀朋友。”
季伯英表现得没心没肺,根本就不带怂的。
“自作聪明。”
顾清寒拿他没办法,索性也不再怄气。
她将西瓜平放在桌面上,“划拉”拔出长剑冷香。
几道寒光闪过,西瓜惨遭切块。
“别人的宝剑杀人不染血,青寒的宝剑切西瓜不沾汁,各有千秋呢。。”
季伯英竖起大拇指来,拿起一块西瓜开啃,入口又甜又冰,那滋味跟当神仙一样。
“吃就吃,别那么多废话。”
顾清寒瞪了一眼过去,动作文雅的吃起瓜来
西瓜在月轮国可是稀罕物,更别说是冰镇的了。
平时少女舍不得吃,总等季伯英过来再一起分享。
“我拿块给姨姨。”
季伯英嘴里还啃着瓜,拿起一块马不停蹄往前院送去。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一位叔叔送了些滋补身体的人参,我不需这些东西,你待会顺带拿走,自己吃,或者拿去丢了都行。”
顾清寒将少年体虚的样子看在眼里,故作不经意提起道。
“哎,我虚不受补,吃那些起不了作用。。”
朝夕相处那么久,季伯英不傻,怎么可能不明白这是顾清寒拐弯抹角的关心呢。
“……”
顾清寒沉默下来。
她想起了圣愈所的阿玛塔婆婆预言过季伯英能活过二十岁都是命硬。
也就是说她的青梅竹马还有十来年的寿命。
强烈的惶恐不安涌上顾清寒的心头。
她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季伯英的存在,不能接受没有他的日子。
“哈哈哈,别看我弱不禁风,其实我好得很,再说了,我以后靠脑子吃饭,可不会像粗人一样只会用蛮力。”
季伯英浑然不知晓少女想得那么长远,他自我感觉有点丢脸,笑着打哈哈。
“注意身体吧。”
顾青寒直勾勾注视眼前这位活生生的青梅竹马,罕见收起了傲娇的性子。
“嗯嗯,我一定。”
少年点头如捣蒜。
“青寒,我想跟你说句心里话。”
四目相对,他一本正经道。
“有话就说。”
比同龄人都要早熟的少女错开目光,心脏微微加快了跳动。
“我看了一小会你练习剑术,发觉好像有些地方怪怪的,好违和。就传破绽漏洞一样。”
季伯英认认真真将想法交代出来。
“你懂什么啊。”
顾清寒眼神很危险,仿佛要往他身上刺一剑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