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渺渺
第五章 登青云石阶（旧版）

风波阁对面的突出峭壁上，一个白衣男子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听到许淼问话，稍稍抬了抬眼。

“要么止步两千阶，要么突破四千阶，看他悟性了。”

青云石阶上，季尘正慢慢往上走着。

前一千阶，季尘毫无压力，这等威压对寻常脱凡境一重天可能有些吃力，对他而言却形同虚设。

空灵心境，能够使体内灵力运转趋于完美。

季尘展开灵力，直接硬抗住了前一千阶的灵力威压。

一千阶到两千阶，灵力威压显著增强，季尘开始感到有些吃力了。此时的灵力威压，比前一千阶强了数倍。季尘抬头望去，那九道垂落的瀑布隐隐间发出淡淡的蓝光。

“一种法阵么。”

季尘喃喃着，停止登山，席地而坐。

“现在境界太低，恢复灵力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

承受威压消耗灵力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季尘现在不过脱凡境一重天，灵力尚还微弱。

季尘调整呼吸，开始吞纳天地灵气，约莫一炷香时间，体内灵力便已恢复完满。

季尘起身，极目远眺。

“恐怕得有五千阶，这样下去最多能撑到三千阶。”

季尘仔细思索着，许淼让他从山脚往上走，总归不能毫无意义。

另外，空灵心境，令季尘感知到了一丝不寻常之处。

季尘开始往上走，慢慢调整身体状态。走出百余步后，季尘察觉到了些许端倪。

“一定的呼吸间隔和步法配合灵力运转，可以抵消掉大部分威压。”

季尘尝试了一番，确认无误，当即以此法一路狂奔。

两千阶时，几乎没有损耗多少灵力。

三千阶时，威压再度暴涨，此时比之前一千阶时提升了数倍不止。

“嚯，小师弟竟然发现了！”

“聪明，不愧是师父看中的！”

见季尘正飞速登山，一众观望的九水山弟子皆是喜笑颜开。

“他才脱凡境一重天，又没修过炼体法门，就算找到窍门，到三千阶时肉身竟然还能承受住，已是十分不易了。”

“是的，我在脱凡境四重天时才能不依靠道场令牌挺过三千阶。”

诸多弟子谈论着，许淼的神色倒没什么变化，而不远处的黎阳却已经起身，静静眺望着。

三千五百阶时，季尘的灵力耗尽，不得不再次停下来恢复。

这等威压之下，季尘感到体内的灵力似乎开始凝练，而这种感觉，正是境界行将突破时才会发生的。

季尘立刻原地打坐，调理气息。

自季尘体内向外生发的灵力产生波动，这种波动甚至短暂地冲散了青云石阶上的灵力威压。

“这，不会是要突破了吧？”

许淼身后，一个曼妙身姿的女子有些惊讶。

“这才不到半天时间，就要从一重天迈入二重天了？”

“天才！”

一众弟子有的为之惊叹，有的则有些嫉妒，有的默不作声，有的则喜上眉梢。

季尘慢慢引动着灵海汇聚灵力，冲击人体第二层桎梏。不多时，人体第二层桎梏被破开，季尘也就顺势踏入了脱凡境二重天。

毫无波澜。

季尘起身，此时再感受灵力威压，果然小了很多。

“不错。”

黎阳望着季尘几乎隐于云雾中的身影，淡然说道。

“黎阳师叔竟然也会夸人了？”

许淼身旁的稚嫩女娃道了一声，被黎阳的一瞥就吓了回去。

“小竹，不可胡言乱语。”

女娃身旁年纪稍大一些的青年拍了拍她的头。

那小女娃吐了吐了头，不再言语。

青云石阶上，季尘正飞速向上奔去。

此时已至四千阶，恐怖的灵力威压再度拔升，季尘停下了脚步。

“他终于停下了，天呐。”

“我还以为他要破纪录了。”

众多弟子在讨论着，而许淼和黎阳的目光则一直在季尘身上。

此时，季尘每前进一阶，所承受的威压都远超前一千阶的十倍不止。

“若非修炼出空灵心，能够最大限度避开灵力威压，此刻我断然走不到这里，不过现在这威压我有些承受不住了。”

季尘心中默默想着，却也没停下来。

“断川前辈曾说过，在威压超越肉体极限的时候，也是淬体的绝佳时机，虽然有可能会死，但这等机会不可错过。”

季尘长吁一口气，最终坚定了决心。

一个时辰之后，季尘走到了四千一百阶的位置。

“百年来，他是第一个脱凡境二重天走到四千一百阶的人。”

“是的，小师弟天资之高，恐怕能与列席弟子相媲美了。”

除许淼和黎阳没有说话，其他人讨论的热情越发高涨起来。

列席弟子，是各大道场比较特殊的存在。每一个道场都有数位列席弟子，这些列席弟子倒也未必境界高，但天赋一定是道场之内三代弟子中最高的。

四千一百阶处，季尘盘膝而坐，恢复灵力。

此时的威压已经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了，从这里开始，每迈出一步，都要承受千钧之力。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季尘冥想着，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想到任何办法，只能将体内灵力全部外放，硬扛着恐怖的压迫往上走。

空灵经！

季尘唯一的依仗只有空灵经，因而每一步都凭着一颗空灵心去承受无穷无尽的灵力威压。

“呼……”

季尘往上望去，九百阶并非遥不可及，风波阁轻易可见。

“道法自然。”

季尘轻声语出空灵经净灵真言，运转灵力，脚下一道阴阳两仪图悄然浮现，两仪之力涌出，竟是将灵力威压抵消掉大半。

季尘纵身向上，不多时已然跨上百阶。

“体内衍生阴阳，特殊体质！”

一旁的众多弟子只觉得季尘厉害，根本看不出什么门路。许淼和黎阳却是清楚得很。

阴阳之道，乃是天地大道之一，与五行、风雷等诸多大道并存。可阴阳之道极难参悟，在这九水山，也就许淼和黎阳两位天门境才稍有涉猎。而季尘未曾修炼过，这里却能够出现阴阳两仪图，必然是特殊体质！

“捡到宝了，方星台那家伙知道了就有趣了。”

许淼微微一笑，那原本沧桑的面容在这一笑中显得有些扭曲。

原本季尘是被方星台看中的，作为八大道场首席长老中的最强者，方星台有优先挑选弟子的权力，可许淼用其他所有弟子的名额换来了季尘，方星台也就不再执着。

毕竟，这一批弟子天资大差不差，极少会出现天纵之才。以方星台的眼界，多一个季尘亦或是少一个季尘根本无关紧要。

可季尘是特殊体质，那情况将大不相同。

放眼整个苍云宗，特殊体质绝对不超过两手之数，其中最强的当属苍云宗太上长老，那位可是超越天门境的存在，整个苍云宗最重要的柱石之一。

云雾中，季尘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四千三百阶。此时的威压更甚，即便季尘脚下的阴阳两仪图持续卸力，阻力也十分明显。

“还有七百阶，拼了！”

季尘咬了咬牙，在恢复了大半灵力后，再度向上攀登。

“到现在还不放弃，这小家伙的韧性很强。”

黎阳说着，把目光投向了许淼。

“师兄，这季尘能否让给我，我想亲自调教他。”

黎阳传音过去，此时许淼正聚精会神观望着，听到黎阳这话，顿时一惊。

“那怎么行，你前几天刚突破，正是要巩固根基的时候，这费心费力的事情，还是我来吧。”

两人争执着，其他弟子之间的讨论也越发深入。

“四千四百阶了，脱凡境二重天能做到这一步的，得追溯到七百多年前了。”

“看样子，他大概能走到四千五百阶，这个记录得追溯到九百多年前了。”

季尘踏出一步，威压再度增强，已经让他有些站立不稳了。此时阴阳两仪图几乎已经失效了，恐怖的压力几乎要将季尘逼退下去。

“我既踏入修仙之路，当心如磐石，又怎可止步于此？”

季尘的心境坚定了下来，那威压虽未曾减弱半分，但此心一往无前，如暴风龙卷般的威压也不再那么可怕。

季尘咬紧牙关，双手往前一探，欲要撕裂那覆压而来的灵力。

一步。

两步。

……

不知不觉间，季尘再度行进了百阶。

四千五百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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