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中年不危机
第四章 从军（旧版）

“大丈夫在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他决定加入老家的北府兵。

这支部队大有来历，14年前，以北府兵为主力的东晋部队在著名的“淝水之战”中大出风头，大破前秦军队。当年的老兵已解甲归田，现在正是吐故纳新之时。

校场上，部队长官孙无终得意洋洋地检阅这一批的新兵。

“传下去，今日迎新设擂，打赢的本将军有赏！”

“得令，将军，这赏金是否从公账出呢？”一旁的长史小声问道。

“不用，”孙无终摆了摆手，“几个小钱而已，这等人情，让大赢家做了就是。”

“哈哈，”众人摆手，笑了起来，“那还请将军定下盘口，先行买马。”

所谓“买马”，即为押注。晋朝注重门第，士族不愿当兵，军队里大多都是庶民子弟，因此赌博在军中流行，孙无终既是这支部队的将军，也是赌头。

小校当即选来十来个精壮的新兵，供众人挑选。

“就你了，最高的那个，”孙无终一眼就看出刘裕是个打架的行家，指着他说道：“你可别让本帅失望啊。”

“定不负所托！”

其余人窃窃私语了半天，各自买马后，又跟孙无终争论起赔率来，大家一致认为，孙无终每次都选最高个的，赔率不宜定得太高，要不便是公开索贿。孙无终虽是将军，却无甚架子，当下应承下来。

刘裕只记得，当天的日光甚是毒辣，他就像脚踩弹簧一样，不断闪现腾挪，绕到对方侧翼，腾空而起，旋身侧踢。每一个动作，如同电影胶片一样，将他为弟弟出头、同小贩抢摊、跟恶霸斗殴的过往，剪辑成了一部名为《我要赢》的短剧，在那个下午的擂台上，一遍又一遍地放映。到结束时，他双手剧痛，小指甚至无法抬起，右腿多了一道5厘米长的口子，指甲也断了一半，而所有的配角都倒在了地上，舞台中央的刘裕，拖着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肉，气喘吁吁接受着胜利的欢呼。

欢呼的人群当然也包含了赢了钱的孙无终，这个小兵让他一扫连续输钱给长史的霉运。高兴之余，他从赌资中抓出一把沈郎钱，递到刘裕跟前：“打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姓刘，单名一个裕字。”

“你是晋陵人吗？”孙无终注意到刘裕的口音，感觉有些亲切。

“正是，晋陵郡丹徒县。”刘裕作揖答道。

“晋陵老乡，有缘有缘，”孙无终笑道，“来了就是兄弟，好好训练阵法，打得有了套路，以一敌百不成问题。”

“小的谨记。”刘裕接过赏钱，退回阵伍中。此时，上位者们，仍只把他当做赌博娱乐的工具。但他毫不为意：只要给我机会，这就是我的舞台！

孙无终注意到了这个风骨奇特的新兵，一头乌黑发丝倔强直立，显得健康有力。他额头饱满、颧骨低平不显，日晒的红斑点缀着原本面色白皙的面容，一双单眼皮小眼嵌在硕大的国字脸间，眉目之间却自有一股英气。他鼻尖圆润，说话时稍显反颌，最有特色是那两侧不带耳垂的招风耳，神似三国大耳刘备。

他也发现刘裕跟其他新兵的不同：

那一刻，他眼里有光。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