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星火
第三章：“末日派”和“谣言派”（旧版）

1871年5月2日

英国伦敦皇家科学院

朱淮玉等候在会议室外的长椅上，直到散会时艾达教授扶着额头从会议室走了出来，她脸上的皱纹似乎比朱淮玉离开时更深了，蓬乱的散发从发髻中逃了出来在头顶张牙舞爪，朱淮玉可以预想到艾达教授为了跟一群“蛮人”讲理费了多少心思。

“淮玉，你回来了......”艾达教授脸上只闪过一丝宽慰，重新又变得焦虑起来。

“看来你这趟回去也碰壁了，是吗？”

朱淮玉将家里出的事情以及拜访曹振泉的事都一一告诉了艾达教授。

“唉，新明刚刚转型不足百年，就已经被唯利是图的新贵族占领内阁，他们勋贵集团的利益是绝不可能拱手让人的。耶稣在上，人类就要把自己毁灭了吗？”

“英国国会为什么也不愿通过提案？”

“山峰雪线下降，大雁北飞，鹿群大规模迁徙，许多千年不遇的大规模灾象都‘接踵而至’，即使事实摆在面前，英国议会还是选择跟美法两国达成协议后再做打算。哼，毕竟英国靠着差分机和分析机的红利才稳住了世界霸主的地位，说要世界末日了他们又开始自欺欺人了。”

艾达教授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提案，然后邀请其他科学家联名给女王写信，除此之外我们只能等待......”

朱淮玉也无力改变现状，他尝试说些好消息让老师振作起来。

“教授，这次回去，我已经让家里的厂子准备生产低温钢了，原材料也已经运抵天津港，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生产了，寒冬期来临时应该能够形成规模。”

“这是几个月来的唯一好消息了，不过也没时间考虑这些了，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1871年6月1日

英国伦敦蒸汽核心零部件制造工厂

朗曼用铁锹机械般的向锅炉中送煤，他用早被熏黑的手臂擦了擦眉头的汗珠。

“别偷懒！”工头用鞭子抽在地板上，发出“噼啪”的响声，吓了朗曼一跳。

“呸，狗东西。他要是敢把拿鞭子抽在我身上，我要他好看。”和朗曼一起铲煤的工友约翰等到工头走远了，在他背后狠狠地啐了一口。

朗曼没有说话，只是仍旧重复着自己铲煤的动作。

“原本五天生产一个这铁罐子，现在四天就要生产一个，工钱也只涨了一先令！这贵族的走狗还**的催，我真想把他踢到这锅炉里。”约翰用力将铲子里的煤甩到锅炉里。

朗曼没有回应，只是继续手中的工作，就好像无感情的机器人一样，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除了刚才被工头吓到）。

“你**说句话啊，朗曼，别告诉我你吃的不是掺了毒药（白矾）的白面包，而且比去年还涨价了10%！我跟你说，我弟弟工作的炼钢厂一天要工作十二个小时！而且是两班制，有一半人要昼夜颠倒！大家都说现在劳动力过剩，政府正在想方设法的除掉我们这些穷人！”

“那为什么还要我们加紧生产这铁盒子呢？”朗曼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约翰听到朗曼回话了，更激动了，他扔下铁锹，低吼道：“你傻啊，他们要把咱们累死啊！”

“嘎吱～”大门被推开了，约翰一边手忙脚乱的捡起铁锹继续挖煤，一边偷瞄进来的人是谁。

进门的是一个头戴高礼帽身着黑蓝色便礼服的绅士，他留着八字胡，一手拿着手杖拨开大门，轻手轻脚走进门内，然后拿出手帕捂住鼻子，又转身快步溜出门去，他示意同行的卫兵进去，自己则在门外等待。

不一会，卫兵带着厂子的会计走了出来，会计是个胖子，穿着不称身的便礼服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卫兵的脚步。在门口交流了一会儿，会计转过身，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叫到：“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儿停下，你们可以回家休息了，等接到通知再回来。”

“那我们的工钱呢？”不让干活了，约翰却又不同意了。

“女王陛下非常愤怒，因为我们的燃煤排放污染了威斯敏斯特宫周围的空气，你们知道的，女王陛下和大臣们要在那里办公。”会计擦了擦自己肥胖脸颊上的汗珠。

“那没了工作我们怎么吃饭啊？”另外一个工人愤怒的喊道。

“没了这份工作你们还能找别的，但如果女王陛下身体抱恙，我们就都别想好过了。你们要理解，这也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赶快去找工作吧，这两天招募工人的地方到处都是。”会计嘟着嘴喘着粗气率先离开了厂子。

“回来！”约翰把铁锹摔到早已无人的门口，整个车间的工人都开始爆发愤怒的咒骂声。

“没有工钱还怎么活！”有的工人追到门口，但发现无论是绅士还是工头会计都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他们肯定把之前的东西都藏在办公室了，我们去那里看看！”工人们一呼百应的向办公室涌去，而朗曼也扔下铁锹，闲庭信步的跟在后面。

办公室没有人，老板不知道还在什么地方度假，甚至都没人见过这个老板，而会计和工头早就跑了，办公室的铁门是上了重锁的。似乎他们早就料到会有今天。

工人们簇拥在门前，摇晃着铁门，但没有人敢做出再出格的动作。人群就争吵着，在门前乱作一团。

“让一下！”工人们回过头，看到朗曼手扶着一柄大铁锤，正站在人群后面，工人们迅速给他让开一条道，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朗曼没有说话，他抡起铁锤，“乒！乒！砰！”第三下，门锁被砸开，沉默两秒后，工人们爆发出欢呼，然后冲进了办公室。

“**，那个死胖子好像把有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这里只剩下一些废纸！”咒骂声在办公室里此起彼伏，工人们开始泄愤的破坏所有东西。

“快走了！骑警要来了！”又是一声招呼，工人们顺了一些小玩意儿又一窝蜂的跑了出去。

约翰拍了拍朗曼肩膀：“你小子还是有种，可惜这群畜生没给留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注意安全，我先跑了！”说罢，约翰握着几根钢笔跑出了厂门。

朗曼看着一片狼藉的厂内，他稍作思索，然后拿起了自己的铁锹......还有约翰的铁锹，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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