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声似乎具实化了,像一阵银色的风轻柔地在空中激荡着,波光粼粼,像打碎的散出银沙的沙漏,飘在擂台的上方被周围朱红色柱子阻挡往回拨动。
擂台正上方举起一片银色的漩涡,似乎有星辰在其间游动,像柔顺的霓裳,又像是似银河般梦幻的帛布,歌声在此方空间中回荡着,又碰了无形的壁,被击打回来。
肆兀站起身来动作迟缓的朝着漩涡中心走过去,苏坞看着他明显很虚弱下意识的想扶他,手刚伸出就被打了回来,肆兀声音平静:
“我不需要。”
歌声骤停了一瞬,漩涡泛起汹涌的涟漪,肆兀用精神力支撑着自己继续唱下去,扶住了中间用了助威的擂鼓,手指无意识的轻叩了擂面,发出咚的一声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更焦躁了,血液中都隐隐约约沸腾着杀气,这鼓用来助兴的,有多少暴虐者兴奋地击打着鼓面将另一方置于死地,这是胜利者凯旋的歌,引人杀戮的歌。
肆兀怔了怔,被那鼓声激了一瞬,单手握拳情绪不稳的重重的捶打了一下鼓面,鼓声将那轻柔的歌打散了,空气中隐隐约约只生腾着引人疯狂的因子。
[人微言轻:冷静一点!]
随着这一行字飘过,一阵播报声响起。
系统:【玩家人微言轻,使用技能【处之怡然】,目标对象玩家肆兀。】
肆兀内心莫名的安宁了下来,平静淡漠,混沌的大脑终于停滞下来拥有思考问题的能力,掀不起了波澜。
他按了按眉心,也没管那人是怎么穿透生死场使用的技能,开口说了一句:
“多谢。”
字幕中的其他人都因为这场变故,显露出震惊来,一位叫[信息网]的玩家,发布了一条消息。
[信息网:这家伙好像是新手,刚进欲海不久才过了一次副本,难怪这么热心,不过这个技能着实有些逆天,虽是辅助性的技能……]
[匿名玩家:楼上你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他妈的,他是念相,就相当于他第一次副本就是他的段节,突然感觉自己好废物。]
[自定义姓名:笑死了,看个乐子我成乐子了。]
[影红:人微言轻,进审判庭吗?进审判庭吗?进审判庭吗?]
[人微言轻:不用谢,我是党员,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
肆兀:……
肆兀奇怪的念了出声:“党员?什么党?”
[人微言轻:共产党。]
肆兀在这几行没有感情的字上面找到了这个叫人微言轻的家伙的骄傲。
[乱序之海:哇!重启之前的老古董,关注了,关注了,期待他会创新什么样的死法。]
此时在没人注意的角落,苏坞极力忍耐心里的躁动将十字架扎进手臂狠握着,他在心里暗骂,这鼓TM有毒,平常他情绪紊乱到这种程度审议早就出来了,但似乎审议也感知到了危险不吭声了。
[人微言轻:完了,我好像漏了一个,那个,肆兀要不你去给他唱会你那什么歌?]
肆兀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扫过去,看着他手臂上淌下的鲜血,和那道捅的很深的伤口时停住了。
苏坞感受到了目光,勉强站稳尴尬的笑了笑:“你们聊,不用管我。”
歌声又再次响起,那歌不似之前的湍急,平缓的像涓涓细流流过人的心间,苏坞莫名感觉全身心都沉溺了进去,肆兀开了口: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系统:【玩家肆兀关闭了观众席,很遗憾的通知本场不供观看了。】
苏坞的灵魂似乎泡在一层云中,那层云抚平他心中所有的暴虐,他在恍然之中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下意识的想要顺从的回应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肆兀皱了皱眉,又轻声念道:
“信任我,这里一切安全,听信我的话,回答我的问题,抚平你心中的躁动,告诉我真理。”
苏坞紧闭着眼往后跌去,肆兀扶住了他,静静的等待了几秒,果然听见声若蚊蝇的呢喃声:
“我是秩序者……”
“秩序者?”
肆兀刚想多问些什么,就看见被他手揽住的人突然睁开了眼,那血红色同欲海的天空一般的眸让他一怔,眼里涌动着疯狂和欲望,此时正戏谑的凝视着自己。
他猛地松开手,苏坞微笑着瘫倒在地,擂台上空那银色的漩涡此时被一丝血红侵蚀着,然后变成了一片红色的不详的血海。
系统:【玩家肆兀申请登出生死场……】一阵杂音响起,系统诡异的错乱的声音缓慢的变成了一阵他极其耳熟的声音。
肆兀听见苏坞正压低着声音对自己说:
“申请失败……”
肆兀突然意识到什么,安魂抚平的是鼓声引起的灵魂上的肃杀,可要是……对象没有灵魂呢?
他的队长在几年前的那场与神抗衡的游戏中献祭了灵魂,而此时再次出现的苏坞没有灵魂。
肆兀不喜欢吐脏字此时也不由骂了一句:
“妈的。”
他退了两步往擂台的边缘跑去,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一个人影靠在边缘处笑吟吟的望着他,熟络的轻唤着他的昵称:
“小四,你跑什么?”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肆兀看见一只手以极其诡异的速度朝着他的脖颈处掐来,将他整个人按在擂台的边缘,苏坞轻轻偏头语气无奈:
“搞什么偏要来坏我的事?”
“我都已经骗我自己不记得了,你用安魂想要我记起什么?”
熟悉的漫不经心却狠戾的语调,肆兀只觉得头脑有些轰鸣声。
肆兀停止了生之木的生长发芽,一双眼睛没有波澜静静的望着苏坞,停下了所有反抗缴械投降。
“我需要的是一个纯净的不受影响的能够承担起救世计划的人,而不是不断忆起曾经的疯子。”
苏坞突然顿了顿微笑的问他:“你说你横插一脚是不是很该死?”
脖颈处的手在一点一点的收紧,肆兀感受到了对方是真的想要掐死他,那人手背上青筋暴起,用绝了力气,他已经感受到了窒息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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