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围剿是每年1月2日,欲海里都会有的一次“活动”,像一次狩猎一样,只不过在这场狩猎场中,人是猎物,倾巢而出的怪物是猎人。
被围剿的,也是人。
每一年都会为此死伤无数,审判庭自愿承担起救援的任务,将狩猎场划为几大区域,A区,B区,C区……以此类推。
审判庭会派几个人负责对应区域的救援任务,那些区域大小不一,每年也会有所变动。
这是为了避免多数人为了得到效保证的救援拥挤在一块,等到怪潮来临的时候,死伤的更多。
以往审判庭都会将恶人宗的人排除在外,因为恶人宗的入队要求有一点:犯下过深重罪孽。
罪孽无可饶恕,审判庭也不会姑息。
但今年,审判庭破了例。
在一片寂静中观众席有一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顾蚰声音漫不经心:
“我想问这个提案是谁提出来的?方便回答吗?”
元西华轻轻笑道:
“当然可以,这个提案是由红理事提出的。”
顾蚰了然的笑了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了。
关于恶人宗是否纳入救援行列这个问题,审判庭已经争吵了多年,但是一向反对的影红头一次表现出赞同。
审判庭有人认为,恶人宗或许有人已经改邪归正,只是迫于威压离不开,不应该一棒子打死。
但更多的人认为,犯下过罪,永远不可饶恕。
最后的票数反对多于赞同,五人弃票。
莫漾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早就知道肆兀的念落在了恶人宗手里,也知道这次的决议是向恶人宗示好,但他固执地说:
“我对这个结果质疑,申请重新投票。”
元西华公事公办的请他拿出质疑的依据,莫漾将手里的一沓资料甩在审桌前:
“这里是恶人宗一些人的资料,我还想申请暂时关闭观众席,保护他们的隐私。”
元西华点头应了,压制观众席不简单,但是关掉观众席他还是可以的。
莫漾继续说:
“这里面有的是进入欲海之前为了保护儿女不被卖给别人吃掉失手砍死丈夫的妻子。
有的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受迫害,向黑恶势力妥协,被迫帮他们做事的人。
有的是见女生遭受骚扰,上前阻止与人殴打致对方残疾的人。
还有的是……”
莫漾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出来了许多。
“他们进入欲海加入恶人宗,更多的是因为其他组织因为他们过往的经历不要他们,进了恶人宗之后也受到压迫。”
“他们纵然有罪,但他们的初衷,我们不能否认是无罪的。”
“恶人宗里面不一定都是坏人,就像我们审判庭里面不一定都是好人,也有些是道貌伟然的,你说是吗?主持。”
元西华垂下了眸子,听着他的最后一句话没什么反应,嘴边仍旧含着笑。
莫漾在骂他,他清楚莫漾的性子,他相信莫漾只是气急了不是不理解,但他依旧被这句话寒了心。
他对莫漾的这番话感到欣慰,却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元西华同意了让投票重新举行,这一次似乎有足够的理由了,同意的票数居多。
元西华顶着压力开完了整场会议,刚结束他就像是落荒而逃般的仓皇离场。
他不想让自己狼狈的模样在其他人面前展露出来,他随意推开一间病房将门反锁,缓慢的蹲下了身子痛哭出声。
眼泪一颗一颗的砸落下来,这一场会议,他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人的谩骂,他一直觉得自己算是够坚毅的。
肆兀找到他的时候,他也曾斩钉截铁的说他一定不会搞砸。
他说他不怕被骂,不怕遭欲海里的人非议,说等到一切都公开的时候,他说不定还会被人夸赞临危不乱。
他坚定不移的相信着肆兀,哪怕他所谓的未公开的事情他也不知道,但他相信肆兀。
元西华低泣出声,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房门轻轻被叩响,他胡乱的擦了一把泪,调整了一下状态,抓了一把纸巾拭去泪痕。
元西华打开门,他原以为是肆兀,结果是他在他看见眼前的少年时怔住了。
莫漾挤进了他的怀里,十分愧疚声音低沉的说:
“我不该在会议上这么说哥,哥做的事情都有理由,我错了……”
一向傲娇和不肯低头的少年此时将头垂得极低,似乎在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出风头。
元西华温和的声音自他头顶传来:
“没关系的小漾,我不在乎。”
元西华突然感觉怀中一湿,莫漾埋在他的胸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信……,你,总是…说不在乎。”
他的话断断续续的,带着几分哭腔和心疼,莫漾抽抽噎噎的又说:
“我知道,哥,你哭了……你哭,我也,哭。”
“莫漾!”
莫漾听到他这一声唤,抬头去看他愠怒的那一张脸,只听见他无奈的声音飘过来
“你什么时候能够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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