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鼓声寒
第 83 章（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卫勍牢骚是因梁尚才不肯把钱训练马军，梁尚才要等古因仄回来再说。古因仄归来又推脱府里的钱养不起兵，只是吃饭的钱，如此只出不进吃饭的钱都紧，那来钱养兵。卫勍忿着出了都监府，下来石阶一眼看见风汉就相傍风汉倚墙坐了。
金美妤听雨荍说向阳花来了，不因买卖却因与古因仄的情恨纠葛，颇是意外。雨荍就后悔依了龚三横言语引向阳花与他住一起，怕向阳花随身藏着刀，那句话恼怒了夜里被杀了人命。金美妤要雨荍引向阳花与他见一回，师父有话要问。
雨荍犹豫片时，道：“屯兵营有诸般风俗禁忌，正月男子不洗头洗头死娘舅、七不出八不归、衣服不反穿反穿服丧、初一和十五敬神祭鬼不宜问医问医不治而亡、怀胎婆娘不坐他家门槛、女子出嫁前亲眷要请辞嫁饭。”
金美妤道：“说这个做甚？”
雨荍道：“师父现在最好不见他，等他气消了再说。”
金美妤道：“师父只是跟他做了一次亏本的买卖，又跟他没仇。”
雨荍想了一刻，道：“那就请初枔辞嫁的机会，也请一回向阳花，尽地主之给他接风洗尘，借此消解他们隔阂，那时师父与他见一面岂不更好？”
金美妤道：“你不怕他们二人打起来？”
雨荍道：“把向泰平叫来呢？”
金美妤道：“也好，防备向阳花裹乱，有向员外在他向阳花不敢。”
雨荍见金美妤依允了他说道，便来到草市寻下梁尚才，把作杯请客的事说了。
梁尚才坐在茶肆里吃茶，一面看车家买卖一边道：“把你老妗也叫来闹热一番。”
雨荍道：“我老妗不早死了么？”
梁尚才笑道：“六寡妇。”
雨荍道：“请辞嫁饭叫个寡妇来？”
梁尚才笑道：“老舅还鳏夫嘞。”
雨荍坐下吃茶，跟梁尚才说起做梦来：
梦是一种意象语言，真实又虚幻，《庄子·齐物论》有云，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墨子·经上》有云，梦，卧而以为然也。梦是心理还是空想，至今不能解释。唐人杜牧《遣怀》诗云，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雨荍说他做了个十分荒诞的梦，他杀了龚三横，不是用刀枪棍棒、拐子流星，也不是斧镗钩叉、鞭锏锤钺，却是空手一掌打死的，又雨夜轻易逃遁了去。冬落红肚里欣喜，他怀恨龚三横由来已久，死了也好，因此不闻不问。古因仄如去心头顽石遍身舒坦，终究等来了一言九鼎这一日，并不实意勾追凶身。只是卫勍等人摁捺不住，聚集三五百人团住古因仄窑口持刀勒逼古因仄全力捉铺罪犯。古因仄无奈只得四处张贴海捕公文，着仰王民军、宋万贯两个土兵早晚搜捉。不过三日，二人于营外冶圶镇却擒住了向阳花，向阳花在那里与人通奸。绑缚时，向阳花趔趄不稳扑倒在王民军怀里，王民军就不想拘捕向阳花了，宋万贯不肯，二人执刀打斗起来，从午时打到黄昏又从黄昏斗到子夜不分输赢，血染衣袍又渗入脚下黄土里，不分胜负。向阳花逃了不知去向。
向阳花杀马寻夫的事霎时讲动了屯兵营，初俭闻知，匆匆来到龚三横下处。龚三横正在打火煮饭，教初俭自己看座。
初俭搬条长凳靠龚三横坐了，焦急道：“你几个咋教一个小娘子一路追来屯兵营，你们手里钢刀呢？”
龚三横出来灶堂，望墙上取一条斩马刀把初俭，不紧不慢道：“见在不迟。”
初俭不接那条斩马刀，望炕头坐了，从袖里取出鲜红喜帖递把龚三横，道：“你这媒人的请帖，原本要石偻子亲身送上门来的，怎奈老儿一时性急。”
龚三横接过喜帖看了一眼，是古因仄、初枔正月初六日结亲的喜帖，随手丢在满是灰垢的桌上，又去灶堂烧火。
初俭看龚三横沉着脸，不好久坐便起身去往初家寨。初家本宗兄弟因争寡妇嫂嫂跟谁过活放对打仗，要初俭去评理。
本宗老三道：“嫂嫂把了你老二，骡子应归我。”
本宗老二道：“你靠打猎过活要骡干甚？”
老三道：“骡子和嫂嫂只能选一个。”
初俭唤来本宗老四，道：“嫂嫂跟了谁须带着老四。老四是个娃，不过十三岁。”
初俭喊来寡妇嫂嫂，问他要跟那一个。寡妇道：“骡子归老三罢，老三才十六，我都二十有三了。”
老二不肯，道：“骡子抓阄，抓着那个归那个。”
初俭就怒了，打了老二一拳，骂道：“泼皮！”
教老三牵走骡子，教老二领着寡妇嫂嫂和老四回去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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