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鼓声寒
第 48 章(旧版)

华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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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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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因盈、初枔头一回见着这般梦华般酒楼,肚里不是滋味,凭甚么都是人就有人这般奢侈,又有人为国捐身死在荒野?古因盈一时想起他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来,楞怔在那里。

酒保笑道:“小店有猪腰子羹、羊腰子羹、鹅腰子羹、鸡蕈羹、鸭蕈羹、虾蕈羹、田鸡羹、元鱼羹、鳜鱼羹,也有笋羹、萝卜羹、三脆羹、豆粉羹、胡辣羹等二三十碗要那一碗?”

老城人饮酒之前有吃一碗羹的习惯。

向阳花道:“元鱼羹?”

望去古因盈、初枔,两个点了点头。

向阳花对酒保道:“鸡须珍珠粉喂的鸡,鸭须活鱼喂的鸭,鹅须瑶草喂的鹅,便是豆腐要在锅里开莲花,精细着铺排一席。”

古因盈、初枔头一回听说用珍珠粉喂鸡,又不知瑶草是甚么仙草,只见说过鸭吃活鱼,阿呀一声不敢多话,怕被向阳花笑耻。

那酒保笑着出酒阁儿,下楼告诉店家向府的人来了,就在楼上阁儿里。

店家姓侯,名喜,字民强。这侯喜:

四十之外年纪,中等少胖身躯;着锦缎短花袄,穿软皮金线靴;慈眉祥目,满面堆笑;不象酒楼宰客的店主,恰似庙堂布道的弥勒。

侯店家听酒保说了前后就捧着葡萄上了楼,与向阳花道:“向少主,小店开门迎客向来丰俭由人,不过,不必奢靡,宜口贴心最好,小人给少主安排如何?”望去古因盈、初枔又道:“两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说呢?”

古因盈、初枔连忙道:“最好,最好!”看去紫皮葡萄,古因盈开过果子店,晓得隆冬时节店里还有葡萄的酒店便不是泛常洒店。

这处向阳花管待古因盈、初枔好酒好菜,细细询问来老城的前因后果。

那头向泰平引龚三横、古因仄出得南城门,费周折寻下军器局,一周遭石叠高墙,转角处大门铁锁锁了。三人沿着高墙向山上走去,走过三二里,登高向里面看去,白茫茫一片,不知那里是屋宇,还山头,又折回大门处。

古因仄仰望高墙道:“我进去看一遭。”

龚三横蹲身在地上,古因仄两脚踩住龚三横双肩,就势攀上墙头,跳入院里来。立地看视一周遭,与外面不二样,杂树披雪丛生,顽石散落其间,皑皑茫茫全无人烟。

向深处走三二里多路,几处大屋雪压着,门敞着,入得里面把眼看时,一似久弃杂坊也的,蜘蛛结网,灰垢铺地,随处杂物早是锈迹斑斑。又看三五处,向深处走一回,依旧如此。

返回原处来,解下腰里布绦撺过墙头。

龚三横、向泰平拽紧布绦,古因仄就躬身蹬墙攀上墙头,纵身跳将下来道:“里面几处大屋,久无人烟,早弃之不用,正被向少主说着了,没甚看头。”

向泰平、古因仄、龚三横三人旧路回来城里,已是午后偏西,来到惠民街向记石鼎杂货行。

门前三尺高一座方石鼎,雕着云龙图形,写着“鼎盛”二字梅花小纂。店里铁的铜的瓷的瓦的木的竹的满目遍地,灰的粗布、绛的缎锦、黄的麻纸、红的朱砂应有尽有,盒里装的是胭脂、缸里盛是桐油、纸里包的是画烛不可胜数,之所以唤做行不叫店,是因老城杂货店、铺、坊都和这里交易,买进卖出,就霸市成行。

小伙家接住三个,迎入后堂。

杂货行桩主姓朱,名怀,字才进,却说这朱怀:

五十将出头,瘦瘦身躯,净净面皮,炯炯明目,遥望如书馆先生,细看真精细商人。自十来岁向记做学徒小伙家,随老主家向昌茂马前鞍后服侍几十年,吃得万苦,经得千难,终搏得一席之地,做了老城数一杂货行桩主。

朱怀正和向阳花说着军器局,就见小伙家引向泰平、古因仄、龚三横三个进来,慌忙起身迎上前去,躬身打礼,十分诚恳道:“主家平安归来,老伙家喜极而泣,端的是菩萨慈悲,祖上荫福也。”

向泰平感过朱怀挂念,问向阳花他两个呢,向阳花道:“钱老爹照看他们逛店去了,逛乏了便回去。”

向泰平问的是古因盈、初枔两个,向阳花说的也是他两个。两个好兴致,走街串巷,天黑才返回下处。

当下朱怀道:“少主对面酒肆安排了酒菜,爷几个一头吃一头把话。”引向泰平人等出了杂货行,来到对面小酒肆坐定。

向泰平望去向阳花道:“你咋晓得我三个要来杂货行?”

向阳花望去古因仄,肚里欢喜道:“我还晓得你三个大失所望,败兴而归。老城军器铸造局此前造做刀枪、弓箭等诸般军器,炉火昼夜不灭,便是那里工匠月支一分请受也有四五两,比寻常人高了许多,目下工匠死的死,逃的逃,早已破败不堪,端的是寡妇死儿没了指望,只除寡妇再嫁。”

向泰平道:“你这小儿!”

古因仄一面低头饮茶,一面道:“向少主如何晓得?”

向阳花掩不住心头得意,这厮开口就好,开了口就不愁他不依我道路,便道:“众人只晓得老城有几座城门,但城门上有几个铜钉,横数几个,竖数几个我晓得。老城有蛇窝窝也有鼠洞洞,众人也晓得,但蛇窝窝里藏着几条蛇,鼠洞洞里藏着多少鼠只有我晓得。老城有几株树,树上栖着甚么鸟雀众人晓得,但雌的多少公的少只有我晓得。老城有处化人场,人人晓得,他们不晓得的是化人场每年烧化的男女有几个,病死的有几个、被人害死的有几个、被官家屈打死又有几个只有我晓得。这么说老城要找三条腿的人问我,寻两条腿的蟾也问我。”

朱怀把龚三横、古因仄看一遍道:“生铁乃是国家重器,不是小事。”

门外就有一队衣服不整,却队伍整齐的铺兵昂昂走过。

朱怀看去铺兵道:“那里又失火了?”

店小二边铺排酒菜边道:“玄女庙里小尼姑纵火,烧塌了大殿,备细因由不晓得,或是被老比丘尼打狠了。”

朱怀道:“这老比丘尼!官衙禁约生铁买卖,果真要经营生铁买卖须找个要钱不要命的生铁牙人。”

停一刻朱怀说起上月本家堂兄弟屋里失火烧死老汉和老婆这件事,邻舍道他堂兄弟自己放的火,舍一厢破屋烧死双老省了赡养的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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