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鼓声寒
第 39 章(旧版)

华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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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因盈把女囚关进女牢里,又看着牢子锁了闫、张两管营,便和姜英子相傍冬其望来到马厩,将前因后依与冬落红说了。

冬落红思忖许久,抹一抹两腮硬茬茬有些作扎手的髭须道:“先监在牢里,一日一餐饭,饿他一旬半月,等他疲塌没了精神再说。”

古因盈、姜英子去后,冬其望把后山行程和冬落红一一说了,又说了古因盈。

马厩一头有男女争执,一声高过一声,父子两个不理会。

冬落红道:“冶铁于我逃兵荒的没甚要紧,倒是那个皮糙肉厚的带刀牢子,你也稀罕?休坏了女娃一片好心意。”

冬其望道:“我大爷,不说儿子娶了古因盈日后必定有个大好前程,只说儿子委实稀罕那个小娘子,他全无娇柔做作之态,又无坏心思害人,更无闲汉早晚惦记。儿子央浼爷走一趟上古峪,望石偻子桌上搪碗酒吃,把这门亲事说定了。”

冬落红道:“等一时再说,等古因仄从老城回来,倘若你还要娶那个小娘子,爷就央人保媒作成你好事,听爷的。”唤来一干汉子,何三二百人,都二三十岁青壮汉子。

冬落红把青壮汉子看一遍,道:“明日准备包裹行囊,后日望铁冶坊做活。不去的便罢,去则安之,不要想着回来,谁要回来也不要回马厩了,滚出屯兵营,营外趴着,死活不问!”

冬其望道:“我引你们前去,吃、住、月钱诸般事务我来理会,你们只管安心做活,别的不问。”

数内有汉子问道:“一家老小呢?”

冬其望道:“我和都监府古因仄又早说定,等安定之后只在那里砌造窑口,一户贴补二十两银子,这钱够你砌造一眼窑口,那时再接去一家老小。这话要等到明年开春,冬天又不好叠房造屋。”

又有汉子道:“吃住不愁,月钱又高,还有二十两银子贴补砌造窑口,这许多好处反而教人肚里不着实。”

冬其望道:“铁冶坊有个老炉候,却是个好老爹,只不过看甚么都不入他的眼,一天到晚骂骂咧咧的,屡次骂的一句话就是‘贱婢养的,骨头轻’。你这骨头也轻,好事就在眼前却怕,第一次扒婆娘的裤子咋不怕?”

那汉子笑道:“你三衙内又没扒过婆娘的裤子,咋晓得怕不怕?”

一周遭汉子听得哈哈大笑,一周遭听闲的人也跟着笑,笑声揉碎了夜的宁静,荡漾在马厩。

冬其望道:“我扒你婆娘的裤子还教你看见了?”

众人听了又是一片笑声。

笑声里,冬落红觉得冬其望长大了,心头千斤坠石落了地。

梁尚才回到山前未归石郭居处,一径来到六寡妇七彩霓裳铺里,把一件镶玉凤头金簪插在六寡妇发髻上。

梁尚才从后山踅摸来两件好物,一件簪子,一件貔貅。簪子是王寡妇的旧物,那日夜黑梁尚才再坏一锭大银爬上王寡妇炕头,云雨之后王寡妇沉睡去,梁尚才却不敢入睡,一面听响动怕人来捉奸,一头看着王寡妇横陈玉体又不舍离去。天明王寡妇梳头时,梁尚才见发髻上凤簪别致,顺手扽下来,告诉王寡妇好作日后想念。貔貅是乃是石偻子窑口的五彩貔貅,当时梁尚才只盯住看,久久不肯离开,石偻子晓得梁尚才喜上那石头,把梁尚才手里,梁尚才先是装模做假不图人财帛推故不收,再三再四又收在兜里。

六寡妇看簪子也是精巧,对着錾花铜镜不问来处插在髻上,扭动头脑看着镜里簪子和梁尚才踅来转去身影道:“几时要宴会亲戚?”肚里并不喜悦,花容月貌却要嫁这等样貌龌龊的汉,兀是告慰自己将汉当脚前的狗罢了。

梁尚才道:“古因仄近日要走老城,没他证见是个缺憾,他毕竟一府之主,管着军民。”

六寡妇道:“走趟老城又不要几时,奴先准备宴会?”

梁尚才嗯一声就去上门板,一块挨一块。上了门板,梁尚才邪火如盆里木炭焰焰地火烧火燎,拽过六寡妇就长凳上做一处。

古因仄不敢和先人黑漆描金牌位同眠,眼望着口里念着郜稀、铁四、魏涌等姓名,念一个牌位那牌位就颤动,长明灯就跳跃,一个挨一个念着,往生堂里躁动起来,象闹市。

古因仄一夜未眠,卯牌时分来到草市张家铺子喝了碗稀米豆粥,迎面就见梁尚才背剪着双手走来,两厢厮见了。

古因仄道:“身上带钱了?梁尚才就数了三十文把店家,兀自捧一碗喝着。”

稀米豆粥十五文一碗,能喝个肚圆。

古因仄喝了粥教梁尚才就去府库搬银子给散山前抚恤金,分付道:“别是累坏了老腰,教土兵出力。”

冬日的牲畜不干活,都膘肥体壮,马厩的三二百匹军马也是如此。

古因仄教养马人唤来卫勍道:“这马养的肥。”转身就去。

卫勍楞怔在那里,不知古因仄是甚用意。

古因仄寻下冬落红、冬其望父子,问了几时起程后山。

冬其望道:“每汉把一贯钱,算是安家的金资。”

周回拢来许多汉,望着古因仄。

古因仄道:“不怕他们拿了钱却又不动身?”

冬其望道:“钱小人先管着。”

古因仄道:“我不问。”

冬其望道:“你不问那个问?”

古因仄道:“姓梁的,梁尚才。向泰平甚么言语,他走不走老城?”

冬其望道:“不由他。”起身出了马厩,望下卫村唤来向泰平。

向泰平肚里叫苦不迭,情知躲逃不过走老城的凶险,口里却道:“向某人怕死。”

古因仄道:“死在营外算你先烈,把姓名刻在东山脚下,死在屯兵营,尸骸无存,只不过死在营外我和向爷一齐死,死在营内没人和你一齐死,或许救活一堆蛆虫。”

向泰平仍然执拗道:“你这一府之主如何执词勒逼人?”

古因仄道:“不但勒逼人,还有叱拨马,这回教贼偷了,又不是两匹却是四匹,我便吃你十个大耳刮子也寻找不着!”

向泰平看去古因仄一脸坚毅不容辩驳的模样,没了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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