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
第十一章(旧版)

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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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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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生活在有着两个人回忆的地方,就像是拿着一玻璃碎片一下一下割着大动脉,又不敢下手太重,但又怕自杀未遂。所以首先离去的人,永远不可原谅,不管什么原因。

每次带着满身的疲惫,一个人经过曾经两个人一起走过的那些地方,我会假装第一次来,装做好奇又轻松,可是没人知道,我停止起伏的胸廓以及痉挛的肌肉。

我以前总担心,跟她携手到老的不是我,但我从没担心过,她会选择那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弗兰克尔在《活出生命的意义》这本书中关于他妻子的死亡是这样描述的“我不知道妻子是否还活着,当然,也不可能弄清楚(集中营里无法通信)。但在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对于我来说也没必要知道。没有什么能阻挡我的爱、我的思念以及对于爱人形象的回忆。即使我知道妻子已死去,也不会影响我对她的殷切思念,我与她的精神对话同样生动,也同样令人满足。心就像被上了封条,一切如咋。”

一句“心就像被上了封条,一切如咋”,多么浪漫,多么让人踏实,可我的故事里没有上了封条的心,有的只是千疮百孔,四处漂泊的灵魂。还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与“当时只道是寻常”。

如今我做梦都在害怕,如果有一天我下去了,她还不原谅我,不认我,怎么办?

或许她已转世投胎了吧。

自从在拉萨分别之后,我跟梧隐再次相遇是在昌都,那年八月份我到昌都江达县人民医院当医生,因为刚入职,每天都手忙脚乱,所以并没有多少时间想些过去的事。

我与她的相遇,至今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天刚好下雪,我下班并不着急回家,只是边走边欣赏雪景,突然我的肩旁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时眼前的一切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那一刻我想上帝终于要给我打开一扇窗了呀。

由于我愣住的时间太长,梧隐在我脸上抹了点雪,我冻得的直接清醒过来了,也看清了梧隐的脸。

她的脸冻得通红,眼睛里全是笑,还有我。

我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她说“她又去了趟川西,之后跟人一起过来的”

在我的记忆里,没听她说过别人,因此我实在好奇。

我问她“什么人,朋友?”

她说“不是,是在路上认识的”

我又想知道是男是女,不过出于各种考虑,我不能问。我就知道上帝没这么好心。

她问我“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说“我在这儿工作呢”

之后她没再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我们一起沉默着看眼前的雪花和路过的车。很久,久到脚都有些冻住了,她开了口。

她说“明天我回内地。”

心也跟着有点冻住了,我想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我说“这雪怎么还不停”

她看了我一下,然后回头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又开始往前走。

我想她是不是也在犹豫,是不是也在想我到底喜不喜欢她。

或许答案在某一时刻已经被我们知晓,可还是要一遍遍的问,反复回忆在一起的很多个瞬间,找一些蛛丝马迹,不停的折磨身心,我不喜欢这样。

我问她“你喜欢我吗,或者喜欢过我吗?一分钟,一小时,一瞬间也行,喜欢过吗?”

我真没用,话还没说完,声音已经哽咽了。

眼泪掉在雪地上,留下了几个黑乎乎的洞,我盯着那几个洞,模模糊糊的最后也没看清到底有几个,周围静的可怕,此刻我不想听到答案,只想远离这里,挂个急诊,去吸氧。

突然一双冰冷的手,触摸我的脸颊,又是冰冷的触感落在我的唇上,很快就离开了,只是湿热的呼吸一直拥抱着我。

那年冬天,我在冰冷的雪地里,第一次感受到了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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