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远处的黄琳娜的娇小身影上,她站在港口的边缘。
当船驶离时,她遥望着他们,就像一位神明。
她举手投足间有一种高贵的气质,甚至连那些诸神也没有。
这难道就是他母亲相信人类可以取代诸神的原因吗?
“我们可以拯救所有人,儿子,我们两个可以摧毁那些自称是神明的暴君!”他的母亲流着泪说道。
他的眼睛突然注意到黄琳娜的小身影正在将一艘小船推入大海。
她在做什么?
他迅速拿起手中的望远镜,看到她在水中划船。
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这一次连霍克也感觉到了阿斯克勒庇俄斯。“黄琳娜…”他低声喊着她的名字,然后脱下外套和鞋子,一跃而下,跳入海中,朝着黄琳娜游去。这时,一位愤怒的神明也出现了,她在摧毁着一切。
巨大的白色生物,有着八只眼睛和长长的四肢,向港口疾驰而去,眼中充满了愤怒,它的背上背着一个葫芦。
黄琳娜拼命地划船,她看到阿斯克勒庇俄斯快速向她的方向靠近。突然,一只强壮的手从水下伸出,抓住了船。
霍克湿漉漉的脸出现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搂住黄琳娜的腰部,将她拉入水中。
当他们两人沉入深海时,时间似乎停止了。她紧紧抓住他的肩膀,眼睛瞪得大大的,海水淹没了他们两个。
一些记忆回来了,过去的画面一帧帧在黄琳娜眼前闪过。
“你必须让她祝福你。”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搂着幼时的黄琳娜。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告诉我永远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她问道。
“是的,但……想想她的力量,我们可以用它来治愈整个世界的病人,可以让很多很多人不再痛苦的死去。你不想要吗?”老人回答道。
“一个新的神正在降临,黄琳娜,当他到来时,我想成为他的追随者之一。”
“新神?”她震惊地问道,看着老人。
黄琳娜睁开双眼,她先是看到了天花板。然后她慢慢坐起身来,意识到她在一艘船上,是李奥的船。
一件红色的外套遮盖着她的身体。她的头痛得厉害,嘴里仍然可以尝到咸咸的海水。
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敞开到肚脐处的白色松软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和一些陈年的伤疤。她意识到生活对他并不友好。
他右手拿着一个杯子,另一只手拿着一些衣服。
“我怎么在这里?”她问着,把外套拉近遮住自己湿漉的身体。
霍克把杯子放在她旁边的小抽屉上,又把衣服放在她躺着的小床上。然后,他从角落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她面前。他目光深邃的望着她。“你背叛了你的神明,为什么?”他问道。
“和你背叛了她一样,为了人类的未来。当你告诉我你不是任何神明的信徒时,你唤醒了我某些回忆……”她试图解释,但他打断了她说,
“我跟你不一样。”
“我们是一样的!你也背叛了阿斯克勒庇俄斯……”
“我从始至终都没信过任何神明,黄琳娜!我不是信徒。”
她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信徒的事?阿斯克勒庇俄斯是怎么看到你的?”她问道。
霍克没说话。
“霍克。”她恳求道。
“从此以后,不会再有炽城了。”他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激怒了你的神,她惩罚了你家乡的每一个人。这就是你想要的…人类的未来?”
泪水缓缓流过她红润的脸颊。
“傻子才会认为他们能够和诸神对抗。”他补充道。
“那你为什么要从神的手中救下我?!”她愤怒而受伤地喊道。“你站在了诸神的对立面,你也是傻子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消失在通向未知的走廊。
黄琳娜捂住脸,默默地哭泣。
“当罗盘碎裂时,你所做的承诺将会应验。他们都会来找你。”
霍克回想起了将黄琳娜从水中拉出时的情景。“黄琳娜,醒醒!”他摇晃着她着急的大喊。“黄琳娜!”这是他第二次感到如此无助和恐慌。
逐渐清晰的脚步声让霍克从思绪中抽离,李奥坐在他对面。
他递给霍克一本书。霍克慢慢接过并翻开。
一只有八只眼睛的白色巨兽被描绘在上面。“阿斯克勒庇俄斯,她是负责医治的神明。她能制造瘟疫,也能治愈。当她愤怒时,她背上的葫芦就会倒出来,以制造瘟疫。”李奥说。
霍克愤怒地盯着图画。
“你对抗了诸神,”李奥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哪个更可怕,是一个愤怒的神还是一个逃脱过神愤的人,你抢走了她的信徒。”
霍克什么都没说,愤怒地咬紧了牙关。
“那姑娘……我们不能永远留她在这里,我们负担不起她,这艘船也不是适合她待的地方。”李奥继续说。
“我可以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工作。”
黄琳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们俩转过身面对她。
“我会做船上的任何工作,我也能站在船舱门附近,穿着跟霍克一样的衣服。”
“可是黄琳娜……如果阿斯克勒庇俄斯找到了你,那时候恐怕……”霍克争辩道。
“神明不会追逐她们的信徒,她不会为我而来的。”她镇静地说道。
“我保证。”
李奥发出一声叹息,“我们不能冒险,代价太高了姑娘。”
“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丢在海上!”黄琳娜有些慌了,“我求求你了,带上我吧!”
“对不起,但这是唯一的选择。到了下一个市你就下船吧,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着,迅速点了点头。“谢谢你。”
李奥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了出去,留下黄琳娜和霍克两个人在房间。
李奥的木腿敲击地板的声音慢慢消失,直到彻底听不到。
“打扰你们了,我不会再给你和老人家添麻烦了。”黄琳娜慢慢说道。
霍克没有回应。
“霍克?”
“你所说的人类的未来,告诉我吧。”
霍克开始说,他看着她。“这个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他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黄琳娜眨了眨眼,然后开口道:“这是我祖父所坚定的信仰。他说人类终有一天可以推翻诸神的统治。这是我们摆脱诸神奴役的唯一方式。这是他的使命,也是我的。”
“这就是你背叛神明的原因吗?仅仅是为了一个信仰?”他问。
她点了点头。“这也是我的梦想,让人们不再受到诸神的压迫。”
“这就是你让你的神祝福你的原因吗?为了利用她的力量反击她?”
“为什么问这么多问题?告诉我,你是谁?”她把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
“我是霍克。”他回答道。
“你没有任何故事吗?”
“没有。”他的眼神看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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