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并非你们所想。”
“子武公子拟定新的律法刑罚。”
“以满宠牵头,搞了一个劳改法,可以通过劳作来减免罪责。”
“九郡各县,罪罚分层,窃取,截道,杀人,贪墨,作乱等等罪责,尽数重新定义了刑罚。”
“并且,从各郡县提取了数百囚徒,开垦荒田进行屯田。”
“劳改法已经在三公曹,民曹登记造册,文若应该知晓。”程昱自然知道几人误会了,连忙解释曹毅的所作所为。
“劳改?”
曹操眯着眼惊讶道。
程昱无奈道:“擅曲乐者入教坊司,不擅者则是进行劳改,有耕田,织布,开矿,烧陶,修缮水利,城池,道路等等。”
“有意思。”
郭嘉捻着手指呢喃自语。
劳改,一个全新的词,但事情并不陌生。
因为先秦时代,有罪奴修缮帝陵,长城,不过并未有减免刑罚的奖赏。
“走吧。”
“去看看那逆子。”
曹操深吸了口气,起身朝外走去。
为人父,他随时托着根基,所以从铜雀台建设后,并未过多关注,而是与士卿交锋立储之事。
因此,劳改的出现,让他有些失了方寸。
三月,整个华中平原的耕种时间。
许昌城外,临河之畔,田倾延绵无际。
田埂处,铜雀营将士披甲执刀,监督数百罪囚在劳作。
洧水河畔。
摆设着数张藤椅。
许定还在不远处,烤着一头野鹿。
曹毅躺在藤椅上,闭目安心握着钓竿,鱼篓中却空空如也。
“逆子。”
“可还闲逸。”
曹操纵马而来,气急怒笑道。
程昱,郭嘉,曹休见此不由脸色黢黑。
谁能想到,袁术称帝,许昌上下皆惊之际。
司空府嫡长子,三公曹下铜雀令使,却在河畔悠闲的垂钓。
“尚可。”
曹毅睁开眼眸,淡笑道:“匆匆而至,如此看来老爹你并没有因为袁公路称帝而犯愁啊。”
“你还晓得?”
曹操翻身下马,坐在一旁的藤椅上。
略微后倾,且开始摇晃的摇椅,让他有些手忙脚乱,但还是装出习以为常的样子,保持为父者的威严。
“啧。”
曹毅摇了摇头,淡笑道:“愚夫之举,不值得一提,朝内有异动,也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
“公子。”
“可是有妙计。”
郭嘉毫不客气的占据一张藤椅。
并且摩挲着旁边极为精致绚丽的酒壶,清香酒味传入鼻腔。
“奉孝先生。”
“这可是我给教坊司准备的烈酒。”
曹毅侧目淡笑道:“若是想要饮用,还须小口慢酌。”
“如此?”
“某不客气了。”
郭嘉从怀着摸出漆碗,自顾倒了杯酒水饮下。
不过,瞬间胀红的面庞,让他这个放浪形骸的谋士,体验了一把蒸馏酒的魅力,明白小酌而饮并非是调侃。
“咳。”
“咳咳。”
洧水河畔,咳嗽声起伏。
郭嘉并没有忍多久,便趴在河畔前漱口。
一声声的巨咳,差点让他昏倒在河水里面。
“奉孝。”
曹操连忙起身过去查看。
“公子。”
“他无碍吧?”
程昱眯着眼笑问道。
曹毅摇了摇头,淡笑道:“酒烈,你们曾所饮的酒与之对比如饮水,所以些许不适应罢了。”
程昱诧异道:“为何酿烈酒,且此酒水甚是清澈啊。”
“酿造法不同。”
曹毅解释道:“烈酒用处不少,冬天可以行军御寒,也可以为受伤的将士消杀伤口,减少病亡的可能,所以顺手酿造出来。”
“公子。”
“你太过良善。”
程昱坐在藤椅上,淡淡道:“乱世人如草芥,为一口吃食可以披甲持刀冲锋陷阵,公子可知养活伤兵,残兵需要多少粮食钱财,有时候必要的伤亡,可以减少大军累赘。”
“先生所言不错。”
“可人也是战争资源。”
“城池,人口,粮食,都是立足之根本。”
“何况伤兵可以治,残兵可以繁衍生息。”
“我们付出钱财,粮食,田倾为抚恤代价。”
“只需要时间,可以换来人心,将士死战的意志,天地间的万物生来自有其用,并非死亡,才是榨取的最后一份利益。”
曹毅并没有反驳程昱冷血,反而提出另一种解释。
程昱之狠,天下罕见。
与其辩驳狠辣,不如议论利益。
因为人生来自私逐利,谁也不能例外。
“公子大才。”
程昱思索良久,最终摇头苦笑。
相较于曹毅的见解,他倒是有些短视浅薄了。
“咕嘟。”
一阵吞咽声响起。
二人回望,曹休面色惨白无血。
“怎么了?”
程昱波澜不惊道。
曹休摇了摇头,嘶哑道:“没什么。”
“兄长。”
“觉得无情?”
曹毅抬眸询问道。
曹休低头道:“公子,将卒本就一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兴于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啊。”
“我知。”
“可事实如此。”
曹毅凝视着慌乱的面容,说道:“若我为富甲天下,自可恩施天下,乱世之中,将士求功,百姓求活,你如此,我如此,世人皆如此,并没有什么对错,因为你的功勋,也是无数袍泽尸骨所堆砌。”
“诺。”
曹休胆寒应允。
内心不想接受,可这就是事实。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万骨枯不止是敌人,还有袍泽部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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