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十来分钟。
罗苏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然后就靠在莎莎的肩膀上装睡。
莎莎自然的扶起对方。
口中振振有词。
“哥,洋酒喝多了没事。我扶你出去走走,吹出风就好了。”
此刻房间内的四位站长正是嗨到了极点,尤其白胜,头埋在怀中女孩的胸前,一边还上下其手。
眼见此情此景,也不是打探消息的好时机。
罗苏便想着快点离开这里。
出了房间,在莎莎的搀扶下,二人上了天台。
这里有一个巨大凉亭,凉亭边上还有一个吊椅。
罗苏坐上吊椅身体向后一趟,开始放空自己。
深秋的夜,是冰凉的夜,只是体魄强健的他没有感觉。
直到莎莎的一阵咳嗽声。他才反应过来,然后关切的说。
“这上边冷,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休息。”
莎莎紧了紧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不为所动。
“没事,我收了钱,就得干活。我的工作就是陪你。再说了,拿着钱在楼上吹风,总好过在包间里喝酒。我算是赚到了。”
听到这样的话,罗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了对方。
“抽根烟,应该就不那么冷了。谢谢你帮我。我叫罗苏。你了?我意思是真名。”
女孩接过烟,熟练的点上。
“刘莎莎。”
刚才包间里的灯光昏暗,直到此刻,月光的照射下,罗苏才算真的看清楚对方的脸。
柳叶眉,薄嘴唇。精致的五官,比例完美的长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虽然画着淡妆,但却让人感觉不出一点风尘气息。
女孩撩动头发的时候,察觉到了对方的目光。
“好看吗?盯着我看。”
一句话把罗苏说的不好意思了。头如捣蒜一般,一个劲点头。
“好看。而且是那种清醒脱俗的美。我感觉你应该不是长期在这里上班的吧。”
女孩听了这番话后笑了笑。
“好看?可是我感觉你对我并没有兴趣啊?”
“我这是欣赏的看,跟他们不一样,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莎莎弹了弹燃烧了一半的烟灰。
“我知道。我感觉得出来你和包间里面那几位不一样。你猜的没错,今天是我上班第三天。我是个大学生,学设计的。”
想到了对方可能不是这种长期在夜场上班的。只是没想到居然是个学设计的大学生。难怪感觉气质不一般。
“那你为什么不上学,跑来这里上班了?”
“一年前老爹死了,家里钱都给哥哥结婚了。没钱交学费和生活费。只能先休学来赚钱。等攒够了后面两年大学学费和生活费,我就回去上学。”
罗苏一时语塞,正想着说点什么安慰对方。
“你不用想着安慰我什么的。我觉得靠自己生活挺好。虽然我爹走了,再没有人像他那样疼我了。但是这是天灾,我没什么好抱怨的。”
天灾!?一年前!?难道说是那场泥石流!
想到这罗苏起身脱下自己的上衣递了过去。
“穿上吧。小心感冒。”
“谢谢。”
皎洁的月光下,罗苏身上之前在监狱弄下的伤痕纹路清晰可见。宛如一尊雕像一般。
女孩看的出了神。
“你长的跟个白面书生一样,这些伤怎么弄的。”
“跟人打架打的。当时在外地讨生活没办法啊。你拳头不硬,别人就会欺负你。让你没法生存。”
脱口而出的话,丝毫没有犹豫半秒。让他自己都不禁怀疑这骗女人是不是男人的天生技能啊。
“拳头硬,别人就不能欺负你。”
女孩若有所思的重复着这句话。
“你说的对,等我以后有本事了。我就不会在家被母亲嫌弃了。那些欺负过我的人,我也不用在害怕他们了。”
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眼前这个本该在校园里接受教育,挥洒青春的女孩有了这样的感受。
“对了,你刚才说你父亲是因为天灾去世的。我能问问具体是什么吗?”
“泥石流。死了好多人,我爹算是幸运的,灾害救援队找到了他的尸首。就在老街河滩边的一个大树岔上,头向下半截埋在泥流里。”
女孩的回答印证了罗苏的猜想。
可是听对方描述的情形。这就是一场天灾啊。如果说有人为因素,那人力又是怎么能操控影响天灾的发生了。
又或者说,是有人知道利用了这次天灾,故意让这些人去死?
但是这样的话,策划者得精准预测泥石流爆发地点。还要有非置人于死地不可的动机。
这两方面,都没有一条清晰的线索。
还有那个举报者。他声称掌握的证据不幸被毁。那被毁掉的证据又可能是什么了?
录像?录音?又或是牵扯腐败的账本什么。
一时间,罗苏的大脑飞速运转。
喝下去的那么多的酒,在此刻酒劲被满脑子的疑问给冲散了。
收回思绪,罗苏决定再问点什么。
“节哀。虽然你父亲不幸遇难了。但是好在你其他家人和你在那次灾难中没有遭遇不幸。只要活着,生活就充满希望。你父亲在天上看着,肯定也希望你好好的。”
女孩掐灭手中的烟头。摇了摇头。
“要是老天真一次带走我和父亲那还好了。泥石流没发生在我家那块。我父亲当时在修高速那里干活,十一标标段。泥石流就发生在他们标段项目部背后的山沟,整个标段的人都没了。”
听完,罗苏默然的转向对方。缓缓开口。
“实在抱歉,我就是现在康安高速的员工。为了这条路,你们家失去了一位好父亲。我如今能有这份工作,离不开像你父亲这样千千万万的建设者。”
刘莎莎摇摇头,笑了笑。
“没什么好抱歉的。这是天灾,我没理由怪任何人。我父亲生前在那里工作挺开心的。他对我说,建设自己的家乡是件特别自豪的事情。出事的前一个月,我父亲在你们公司检查项目进度的时候,还被评为了先进个人。奖励了两千块钱了。”
说到这,女孩脸上满脸自豪。泛着泪花的眼中充满了崇拜。
罗苏不忍再勾起对方的回忆刺痛她,主动跟她聊起了别的话题。
二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聊得忘了时间,直到电话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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