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打土豪
民国的税赋,说是税赋,实际上更像是一种约定成俗的保护费,士绅,官员,军阀,每个人都能从中获得一部分。
这一税赋的根本往往是基于满清征收的力度,地方官员的贪婪程度。
可以说,自从民国建立之后,地方上的税赋逐年加重,民乱年年都有。
活不下去的小老百姓干上了本行工作,他们揭竿而起,四处攻打士绅,地主的院子,直到被闻讯而来的军阀的军队镇压为止。
无论是曹焜,还是奉系,以及其他军阀,对地方的掌控力度,都不容许他们放开手脚收税,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做不到。
地方上权力最大的人是士绅,这些从晚清到现在一直屹立不倒的大家族,他们是地方权力的所有者。
也是政治的深度参与者。
这些人要么家族在他地担任县令,或是其他官职。
要么就是在本地有极大地权利,是无冕之王,即便是外来的县令都要上门拜访。
只有获得这些人的支持,直系才能顺利收税。
“老爹。”
老实说,曹少麟并非不是没有构建一个完整的税收体系的想法,但那是白日做梦。
就自己老爹麾下的那些人,让他们打仗还行,让他们收税,那是白日做梦。
常凯申手下的宋子纹,此人收税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孙丽人手下的数万税警,是武装收税,而不是讲道理。
更别说自己手下的兵数学都不懂,让他们记账,是白日做梦。
然而自己虽然不能用更现代化的方式收税,但却又自古不变的收税方式。
“古人云,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爹您就是咱们北方最大的军阀,想吃谁就吃谁!”
“咱们直系的地盘上面最不缺的就是土豪地主,这些人可不是善茬,打着咱们直系旗号作恶的不知道多少。咱们为了这么一点大洋,还要替他们擦屁多久?”
曹焜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儿子。
自从他发现自己嘴皮子不是自己儿子的对手之后,他直接放弃斗嘴的想法,而是充当一个听众。
至少自己儿子就算坑自己,也是为了要更多的大洋,壮大他的军队,而不是想要自己的脑袋。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清楚的。
“话是这样说的,可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父子是恶客上门,他们才是地主。要是惹怒他们,叫他们联合起来,咱们可讨不了好!”
曹焜不愿意撕毁眼前表面上的和平协议,更不愿意为了些许大洋,就发动战争。
他已经争取到了更多朋友支持,在面对各路军阀,都有绝对的优势。
现在亟需的是高筑墙,缓称王,只有休养生息,直系的军队才能雨来越强大,击败所有敌人。
北直隶不是南方,不是满清,以及民国权利真空之外,此地最不缺的就是正黄旗。
人家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人脉,曹焜是领教过的。
他不愿意跟这些人为敌,而不是不敢,或是不能。
“他们会联合起来吗?”
曹少麟注意到了自己老爹复杂的眼神,不禁反问。
“是啊。”
曹焜点了点头,这才是问题关键,他们会联合吗?
虽然他蠢蠢欲动,但作为直隶总督,曹焜冷静的很,他对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深信不疑。
倒不是这些做法是自己军阀生涯的最优解,而是这样做至少可以让自己在面对其他军阀的时候,能够保持优势。
士绅不会成为自己的敌人,这就够了。
他深知这些人的能量有多大,他们可以轻松聚拢上千人闹事,也能让一座城市陷入瘫痪当中。
他们才是民国的无冕之王。
只可惜,他们都是袁绍。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是十足的恶棍。
“老爹,这一次是一个试探,咱们不需要对太多人下手,只需要表态。”
“就在刚才,威廉告诉我,现在德意志国内的情况很糟糕,他们的马克已经不值钱,他们每天的财富都在缩水。他宁愿我们给他们开的工资是以袁大头支付,也不要他们的帝国马克。”
“这意味着,只要我们能够弄到一笔钱,我们可以更快的完成工业化!到时候别说武装十个师,就算是一百个师,都不是问题。”
“或许半年之后,我们可以用现大洋,买到过去两倍,甚至三倍的物资,军火。”
这并非是玩笑,而是五十万马克一个面包的预演。
此刻的德意志国内的因为战败,上任的魏玛政府已经面临崩溃。
百姓的生活也陷入水深火热当中。
大量工厂破产,正好是自己抄底的好机会!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大萧条,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
“老爹,现在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您还在犹豫什么?”
不用曹少麟说,曹焜愈发意动。刚才他只知道工业能省钱。
他是相信自己儿子的,虽然不是无条件,但总归是先相信,随后派人去了解具体情况。
自己的人,总归是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面欺骗自己的。
只要德意志的的货币贬值,那自己还能换装两个师!
不过军校的钱,还是不能批!
“还有就是,爹你为什么要养着那些正黄旗?就不能把他们赶走吗?”
“这个。”
曹焜愣了一下,挠挠大光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是你岳父的决定,我们不好推翻他。”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让他们浪费咱们的大洋?”
曹少麟不满的看向自己老爹,要不是自己突然想起来,他还真忘记了那位住在紫禁城当中的末代皇帝,还在花自己老爹口袋里面的现大洋,花的比自己还狠!
“这个不提,现在咱们不能树敌过多。”
“我有办法让那些所谓的士绅,地主拿出一部分钱,让咱们扩充军备,干还是不干?”
“干成了,都是好处。干不成他们也不敢对我下手,到时候顶了天推出去一个芝麻绿豆大的亲信,用他的脑袋平民愤。”
曹焜抬起头,看向自己儿子:“吾儿你要是坚持去做的话,为父也不拦着你,这笔钱你可以拿去开办军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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