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见赵云盯着这块玉牌,笑着从颈间解了下来,说道:
“来,兄弟,上手看看呗!”
玉牌挂绳是一串质地均匀的金珀。
赵云笑着上手,翻转过来,牌子的另一面阳雕了一首行草五言绝句:
贵人相助力,何怕不投机,春木正当时,万事不须疑。
落款则是“子冈”二字。
显然,这是一块“子冈款”玉牌。
要说这陆子冈,那名头真是大得不得了,
有关陆子冈和锟铻刀的传说,即便是一个刚入行的玩玉新人,也都能说上几句。
陆子冈,虽然只是一个明代琢玉匠人,却名闻朝野,技法被誉为吴中绝技,俗称“子冈玉”,
在当时就为达官贵人所追求,十分名贵。
不过,这“子冈玉”和“子冈款”差别却大了去了。
“子冈玉”为陆子冈所制玉器,
说实话,就连古玩行里的的权威专家,能基本断定是“子冈玉”的古玉也没有几件,
这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子冈款”太多了,而且其中不乏精品乃至极品。
早在明代,“子冈玉”的仿品就层出不穷,
在清代乾隆年间,仿制“子冈玉”简直成了琢玉界的必修功课,
尤其是当时玉牌盛行,大量玉牌上都落上了“子冈款”。
乾隆年间的玉器,制作精美细腻,艺术价值极高。
即便是在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都不能模仿其中的个别琢玉技法,换言之,有的技法已经失传了。
从颇具年代特征的雕刻技法和玉牌的包浆上,
赵云已经基本能判断出,这是一块乾隆工“子冈款”玉牌,
再结合黄色宝光颜色的深浅,就基本能定论了,
何况,入手后,细细赏玩时,感觉接着就来了。
“美玉乾隆工,此牌属上乘!”
赵云笑着将玉牌递还给了郑文。
“好眼力!兄弟你真不是凡人啊!”
郑文重新将玉牌挂到脖颈之上,接着说道:
“这块玉牌是家父多年前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当时只有二十万,
现在,二十倍的价格也难求这样完美的玉牌了!”
“不要说玉牌了,羊脂玉原料也找不到了!”
赵云点了点头。
“兄弟,这我得给你纠正一下了,这块玉牌的白度虽然够了,但是还达不到羊脂玉。
所谓羊脂玉,其实业界并无具体的鉴定数据,说穿了还得靠眼力。
现在世人评论和田玉,首先看的就是白度,却不知,要达到羊脂玉的成色,白度只是一个方面,
还得看密度、细度、润度。
这块牌子,白度没问题,也很细腻油润,
但是密度稍差,我拿放大镜侧光打过,仔细看去,还是隐隐能看到纤维交织结构。”
说起玉石,郑文居然滔滔不绝起来。
“此人在玉器方面,真是一个行家啊!”
赵云暗暗心道,不如把自己在和田玉方面的一些疑惑都请教一下,以后要是玩和田玉什么都不了解可不行。
“郑兄,现在市面上把和田料、俄料、青海料甚至韩料都称为和田玉,
对此,你有什么高见?”
这一问,显然搔到了郑文的痒处,他哈哈大笑,接着说道:
“这些玉料产地不同,但是都是透闪石为主,
所以在玉石类别里都划入和田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如果简单来说,和田料相对品质好一些,俄料容易出白度高的大块料子,
但是整体来看,偏干,不够油;
青海料又偏水偏透一些,而韩料质量最差,蜡质感很明显。”
“那这些料当中的顶级料,差距也这么明显么?”赵云接着问道。
“那倒不是,俄料的顶级料,丝毫不比和田料差。
特别是和田山料,能和俄料媲美的顶级料不多。
青海料的顶级料也不错,但是稍微差了一个档次,至于韩料,我还没见过什么顶级料。”
郑文说得兴起,喝了一口酒,声音也高了起来:
“即便是和田籽料,当中垃圾料也很多啊,
只不过和田籽料当中的顶级料,是其他所有料都不能比的,所以大家才推崇籽料。
但是籽料当中的顶级料只占了很小的比例,现在KS玉龙河两岸都被人挖光了,再也形不成量产,
所以,做上假皮假色的假籽料比比皆是。
其实,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判断是不是籽料,何须那一层皮色!”
郑文说着,又抓起了胸前的玉牌,说道:
“你看这块玉牌,没有皮色,你能否认这是一块和田籽料雕琢而成吗?”
赵云一边听,一边暗暗点头,郑文的论断鞭辟入里,颇见功力。
谁能想到,一个富豪家的二世祖,居然对玉器如此精通,
这些东西,除了实践,必须要经过认真的学习。
看来,兴趣真是最好的老师。
碰到一个赵云这么会问问题的知己,加上喝了不少酒,郑文兴致无比高涨,
饭后又叫嚷着一起再去按摩,赵云极力推辞,最后在东叔的配合下,几乎是“逃”走的。
下午,郑文特地又和赵云坐到了一起,并不停地说到了他看中的几块,并拿出拍的照片让赵云也帮着参谋一下。
“艾玛,只看照片我还不如你呢。我全靠系统啊!”赵云心道。
只得笑着说道:“我靠的都是感觉,常常一会准一会不准,现在该到不准的时候了!”
“真的假的?”
郑文疑惑地看了一眼赵云,接着说道:
“好在我水平也不差,等着吧,看我怎么捡大漏!”
赵云便说道:“那便祝郑兄捡大漏,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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