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公元200年)。
深秋。
十万并州狼骑驻扎在并州,上党郡。
已经驻扎了三天。
并州十万狼骑,一朝出山,如同猛虎下山,以犁庭扫穴之势,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祸乱并州多年的南匈奴,鲜卑等异族驱逐殆尽,收复了整个并州。甚至逐鹿千里,一举打到了南匈奴的王庭,封狼居胥,占领了南匈奴不少的领土。
汉献帝一纸诏书,宣上党太守刘白(表字虚白)进京封赏。
三天内,连下十三道诏书。
世人皆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纸诏书究竟是谁下的令,懂得都懂。
若是刘白进京,怕是有命进京,没命活着出来。哪怕他想投靠曹操,手握十万并州狼骑,曹操也不会对他放心。
若是刘白不进京,那就是抗旨不遵,违抗皇命,落下一个不遵诏令,意图谋反的骂名。
太守府,议事厅,左右两边各守了四名身穿黑甲,手持陌刀的士兵,戒备森严。
视线往里移,只见得大堂案桌后,端坐一青年。虽然肤色古铜,面有风霜,但长相清秀,尤其是一双细长,带着一种病态的黄色的眼睛,让他又显得娇弱无比,颇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此人,正是统帅十万并州狼骑的上党太守,刘白刘虚白。
此刻的他,眉头紧皱,左手的拇指跟食指,揉压着鼻梁骨,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前两天,他聚集了麾下文武群臣,头脑风暴了两天,还是没有商量出对策。
此刻的他,有种化身岳飞的感觉。进亦忧,退亦忧。
“唉!”
刘白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口,推开了房门。他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见过主公。”
一众文武正好联袂而来。见到门口的刘白,纷纷躬身施礼。
“免礼。”
刘白淡声说道。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让刚刚走出房门的刘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冬天快到了,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将士们还有百姓们,过冬的衣食,可安排妥当了?!”刘白下意识的问道。
听着刘白关切的话语,那八个守卫的士兵,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眼含热泪,身体都在不由自主的轻颤。
有这么一个爱兵如子,爱民如子的主公,他们何其有幸。此刻的他们,甘愿为刘白赴死。
场中的一干文武群臣,同样是激动不已,更是眼神流转,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
这时,只见一位身高七尺开外,细腰扎背膀,双肩抱拢,面似傅粉,口似丹珠的大汉,身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腰系狮蛮宝带,从手里的锦盒中取出一件黄色的袍子,披在了刘白的身上。
“天凉寒露,布给义父您加件衣服。”
刘白初时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当衣服披在身上,看着身上这黄澄澄,还绣着一条威武的五爪金龙的袍子,刘白不由得一愣,惊声道:“卧槽!这不是龙袍吗?吕布,你特么从哪弄来的?”
一众文武群臣,这个时候齐齐跪倒在刘白面前,周遭一个个兵士见状,也纷纷单膝朝着刘白跪下。
吕布率先开口道:“如今,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百姓苦不堪言。天下,惟有德者居之。”
“主上自入主并州以来,勤求治理,抚育烝黎,驱除鞑辱,万民乐业。”
“布协并州诸位文武群臣并所有并州百姓,斗胆请主公以黎民百姓为重,创立江山,匡扶社稷。”
随后军中上下爆发了一阵如同雷鸣般的呼声:“还请主公以黎民百姓为重,创立江山,匡扶社稷。”
刘白连连摆手,道“这不行。皇帝岂是谁都能当的?你们让我当皇帝,那是让我造反啊。这要是输了,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这时一个中年文士开口道“主公何必妄自菲薄。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早在三年前,袁术就在淮南称帝,主公比之那袁术,可是强了千倍万倍,如何不能称帝?”
“再说了,主公扫除异族,声威震天。如今汉献帝下诏,让主公进京,肯定是心怀叵测,危机重重。为今之计,即便主公不想反,恐怕也不能善了。如果主公有个闪失,那这并州几十万百姓,还有这十万狼骑,又该何去何从?”
“官逼民反,主公乃是替天行道。还请主公怜惜我并州百姓跟十万狼骑,登高一呼,带领我们在这乱世中,杀出一片光明未来。下臣替百姓跟狼骑,拜请主公。”
“这……”
刘白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刘白也知道,东汉末年乱世,称帝的绝不止魏蜀吴三国。
据他所知,东汉末年、三国鼎立时期,称过帝或未称帝但称王改元的,除了之前提过的仲家帝袁术,还有燕王公孙渊、阳明帝许昌、阙宣、张举、平汉王宋建、东吴德王严白虎,另外还有交州士燮,虽然没有称帝,也没有改元,但被越南人视为皇帝,其实跟皇帝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还不是全部。还有周边少数民族政权,那就更多了。像南蛮王孟获、北狄王蹋顿、鲜卑王轲比能、南匈奴王於夫罗、南匈奴王呼厨泉、鲜卑王步度根、东鲜卑王素利、西羌王迷当、氐王阿贵等等。
只是猛不丁让他称帝,出乎了他的意料,刘白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这时候,吕布说出了他那句经典台词。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布誓死追随义父,请义父登基。”
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刘白有些恍惚。
他其实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他是一个穿越者。
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刚穿越那会儿,好像只想苟着,活到死吧?!
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要称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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