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
第十五章 黑屋亡命（旧版）

陈老师这时又问道：“小郎，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我却摇了摇头，回复说：“不，陈老师，我说的，不是刚才那所谓的山鬼。我说的，是那山鬼挂在树上的东西。”

他听我这么一说，也显得有些意外。“挂在树上面的东西，会是什么？”

我这时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是肢体。而且，如果不是动物的，那就有可能是……”

他先是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接着，他又扭头看向那望郎坡方向。然而山鬼消失之后，上面已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这种环境下怎么能断定呢？”他压低了声音又问道。

“我也不敢太确定，这个距离一般人很难看清，但我视力比较好，总感觉挺像。我学过素描，画过不少人物体貌，虽然刚才光线不太好，但那种曲线幅度，很像是一个肢体部位。”

见陈老师没有说话，我继续说：“说实在了，我更觉得，那是一只胳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那上面还正滴着什么。”

陈老师抿了抿嘴，还是不太相信。

“也有可能，是谁在恶作剧呢！故意整出这种氛围，为的是引起别人的注意，说不定，那是什么别的替代物呢！”

想着，他这种解释的确有些道理，这个社会装神弄鬼的人多得去了，而往往鬼背后的真实一面，都是可怜的人儿，这其实也是很多电影里最终都会出现的结局！但我总觉得，世界上的事情没那么多一样的，毕竟这也不是小说或电影，没那么多巧的。

我道：“话是没错，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那种感觉，很是逼真。”

这时，一些人开始问那村长要不要上望郎坡查看一番，看看那树上挂着的到底是什么，实在不行就建议叫几个道士先生做做法，驱赶一下。

然而那几个老人却坚信山鬼的存在，更是信仰山鬼，认为此刻贸然上山就是对山鬼的不敬，那会招来山鬼的惩罚，必须等到第二天做完相关祭祀，才可上山查看。所以，一时间才没人敢上望郎坡去。

而就在此时，一声极为凄厉的尖叫声，又传进了众人的耳朵。这一次不是山鬼的叫声，听上去明显是一个人的声音，而且就在人群的后方。

众人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那后面，正有一个连滚带爬的年轻人，向人群奔来。

那年轻人一脸的惊恐神色，还不等众人询问，却听他满口喊道：“死……死了，?他死了！”

村长忙凑上前询问：“什么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几个人将那年轻人扶了起来，对方正全身发着抖，结巴着说：“歪……歪痞子，他……他好像死了！”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懵了！我心说没听错吧，死人了，不是吧？！

这么一来，大伙纷纷都不淡定了，就问那人到底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断断续续地，我从那人口中听了个大概。具体的，应该是这人刚才在去往一个叫歪痞子的家里时，发现那对方正裹着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家床上。

这种七八月的天，一个人裹着被子睡觉，难免让人觉得奇怪。所以，他当时也二话没说就上前去查看，可就这么一看，他发现那地上有一大摊血。而那血，正是从裹着被子里的歪痞子身上，滴下来的，那被子也已经染红了，所以他估计人可能已经死了。

没再多说，出了这种事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于是在几个年轻人的引头下，村长带着所有人都径直奔向那叫歪痞子的家，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没有多远，顺着道，绕过一大块田地，有的人拿的拿手电，忙赶到了那叫作歪痞子的家。一路我听说，这家只有歪痞子这么一个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没有成家，也基本上没有什么亲人，情况很一般。

到了地方我大体一看，发现那屋已是破破烂烂地的了，屋上所盖着的瓦多因长时间没有打理，基本上是垮的垮塌的塌，一些木头梁子都腐烂地很是厉害。这屋，我估计也撑不到几年了，也可见这屋主是怎样一个人了。屋的大门并不是紧闭着的，而是微微开了右边的那一扇。

村长立马对刚才那年轻人问道：“他人现在还在屋里面吗？”

年轻人仍有些哆嗦着回复：“应……应该还在里面，我当时吓坏了，就匆忙从里面跑了出来。那门，应该是我当时进去时开的。”

虽然大伙都想着一探里面的情况，可这时却没人敢进去。因为听到是死人，所以除了不想沾染这晦气，更多的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是晚上了，大家都只是围在院子的周围，像是准备看什么大戏一样。

还好，这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我一瞧，那是一个近四十几岁的人，看起来挺壮。

紧接着，司机紧接着也站了出来。“算我一个！”

我一看，这关键时刻，心说的确得长长志气了。于是咬了咬牙，也站了出来，“再算我一个。”

说实话，我内心还是有些胆怯，虽然棺材我不怕，但是却着实还没见过死人，电视里的肯定不能算数啊！

我跟一个村民借了手电，那大叔则拿着另一支走在了前面，我跟司机随后也跟了进去。

进了门，那手电光顿时照亮了屋内，能看见里面非常凌乱，同时还有一股霉味儿，看得出这屋主平常有多邋遢。这显然已经长时间没怎么打理了，真看不出这种地方还能住人？

整个房子大体分为四间，我们进的是从右边数来的第二间，也是正大门堂屋的位置。也就是说，左边还有两个房间，右边有一间，不知道那个叫歪痞子所睡的是哪间，因此也只能是一间一间地排查。

我摁了摁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发现没有亮，好家伙，难不成这屋连电都不通？于是我往上一照，发现竟然连灯泡都没有，就一个卡口，想必是什么时候把灯泡给卸了。

我们三人准备先从右手边的那间开始。所以，门被“嘎”地一声推开了，然后两支手电的光照了进去。这么一看，里面的确有一架床，但是不是睡人的，而是放了一些杂物，应该不是他的的卧室。

于是退了出来，又准备查看左边的那两间。又是“嘎”的一声，左边的第一间被推开了，手电一照，发现里面也有一架床，但是却被一层旧黄的布帐给挡住了。我不由心说，难不成歪痞子就在那里边吧？

那大叔胆子的确大，他这时先是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回应。他又慢慢走上了前，看样子是想揭开布帐看个究竟。我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咽了一口唾沫。

就这么一下，那破旧的布帐就被那大叔给揭开了。然而奇怪的是，里面也没有睡人，竟然只是一只老母鸡在蹲着孵蛋。看来，这老母鸡很久没被主人管了，荒废到连这儿都已经被它霸占了。

所以接下来，就剩最后那间了。继续往里走，手电光前又出现了一道门，门前有一双鞋子，旁边还有一些粘着泥土的脚印，看来是不久才留下的，想必是有人活动的迹象。

“进去吧，肯定就是这里面了！”司机说了一声，我则点了点头。

门又被推开了，不过这次声音要小多了。三人走了进去，里面虽是漆黑一片，但我已闻到了一些霉味儿，像是没洗的衣服之类的，味道比一进来时更重，周围摆放的物品也很凌乱。

在手电光下，我发现那不远处的床底下，果然有一摊血。而且当手电照在那床上时，的确是有一个正用被子裹着的人，这么看上去，他就像是正在睡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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