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
第十三章 远山幽声（旧版）

村长抿了一小口酒，接着说：

“我一直想把村里的经济搞起来。这农村嘛，最关键的还是得从农产业方面着手！我们这个地方山好水好，不乏一些壮丽的自然景观，所以最好能发展旅游业。这旅游的人若一多，就可以带动农产业！加上这次发现了古代墓葬，对我们龙头山村的知名度就有了更好的促进作用。却不料，这场暴雨啊！唉……”

陈老师点了点头：“嗯，这想法很不错，符合当前农村发展形势！不过历史既然遗留下来了东西，就不会简单地因一场暴风雨而被埋没掉，毕竟它已经经历了这么久的岁月考验。”

我一琢磨，又问：“那您说的那忧愁，不会就是这暴雨吧？”

村长笑了笑：“啊，那当然不是！”

说着，他又快速瞟了我一眼。

“这位小哥，想必你已经看出来了吧？”

我不由一愣，心说我看出什么，什么意思啊？

他则继续说：

“下龙头山那户姓吴的老人，我知道他的确对我有些不满，但作为一村之长，我当然不会在意。这工作上难免发生点小的磕磕碰碰，都很正常嘛，关键是要怎么去处理好这些问题。我最开始是将我发展观念尽可能地解释给他们听，这为村里谋发展，总不会是一件坏事吧？但奈何，老一辈的人哪，思维还是有些保守。所以在土地承包方面，他们还是觉得不能做出让步。”

我一听话里有苗头，立马又问：“那遇上这问题，您都有什么好的方法去处理呢？还是说……”

村长夹了一块肉，放在自己嘴里嚼了起来，我能看见那被烟长期熏黑的牙缝。

“唉……办法不是没有，但又不能过激。哈，你们别误会啊，我是说在说理论事方面，得不时考虑村民的感受啊！既要考虑这方面的，又要考虑那方面的，这村长也不是好当的。所以啊，我相信你们媒体领域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平台，也因此希望能得到你们更多的支持。”

我一听，心说这饭的确不是白吃的，但是媒体又能帮你什么忙呢，这又不是帮忙打广告？但既然饭都吃了，又还得假装耐下心听听他想说什么。

他这时解释说：“当然，我是说在一些项目上，比如围绕咱们村这致富方面，也是可以做一番报道宣传嘛！把农民遇到的问题都说说，这不算是简单地打广告吧？”

思索片刻，陈老师才给出了一个中肯的答复，说是可以考虑这些方面。但从职业道德方面来说，新闻又来不得虚假，必须得有一个走访的过程。

村长听着，倒是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

没一会儿，郑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跟司机拍照合起了影，看上去是吃得挺尽兴。

没几下，他又将手机递给了我，并催促我道：“郎夜，给我们几个合拍一张！今天难得如此开心，拍几张好的，我待会儿还要发朋友圈呢！”

我道：“我说，咱们现在都被困这里了，你俩居然还这么自在，你之前不是特想念家吗？”

“嗐……那是之前嘛，之前在那恐怖的荒山野岭里不想家才怪！现在咱们吃得好住得好，一时间也没出什么事儿，想想也挺好！”

说罢！我随便按了几下，郑哥一直迎合着各种pose，司机也不甘落后，两人的动作甚是有些搞笑。村长也不时被装进镜头的一角，他笑得跟一尊弥勒佛似的，那一头的油发尤其抢眼，陈老师则淡然得喝着一杯水。

这么吃着喝着，时间一下子就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样子。我这才意识到得马上回去了，不然吴大爷肯定得急着找我了。

我忙起身，跟陈老师一行人告别。

可还未踏出几步，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又闯进来一个老人，似乎显得很是慌张。

“怎么回事？”村长忙问那老人。

老人没喘几口气，说道：“不好，不好了！那坡……坡……”

“坡？！坡怎么了？”

老人神色很是慌张，缓了口气又继续说：

“那望郎坡上，有些不对。……我刚才，好像……好像又看见很久以前的那个山鬼了。”

听到“山鬼”这个名字时，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发愣，觉得莫名其妙。村长只是神色略凝重了一下，司机他们更是一脸的茫然。

然而，我倒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吴大爷昨天晚上给我讲得那个故事，山鬼在这里难道真的存在？

那么按吴大爷当时的那个说法，山鬼出现，岂不是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心说不会是开玩笑吧？

没再多想，一屋子的人都快步向外走去，就算是恶作剧，也得看看是谁这么会挑时间。按照老人的指引，我们绕过那棵挡住了大伙视线的树，走到一块儿平地上，紧接着纷纷转身，都朝着屋顶上方，望向那村后的望郎坡。

我将视线对着那上面这么来回地一扫，期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边看我边好奇着，这山鬼到底是什么，长什么样子的呢？我这一生还没见鬼呢！

气氛一时俨然，所有人都安静了起来。

然而看了这么一会儿，望郎坡上此时也只是一片漆黑，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山鬼之类的东西。

其他的人也是一脸的迷惑，纷纷问刚才那老人，是不是看错了？随即，大伙儿都将目光投向了他，心说都一把年纪了，应该不会是在开那种小孩子的玩笑吧？

老人也是一脸的不解。“不对啊，我……我刚才是看见了！”

郑哥有些胆怯道：“我说老人家，这大晚上的，你……你可别乱说啊，怪吓唬人的，这哪里有什么鬼嘛？”

老人一脸难堪。“我……我真没瞎说！刚才，我明明看到就在那……”

只见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司机却是忙给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紧接着，只听他说了一句：

“听，大伙儿仔细听！”说完，他还不忘将手往那山上指了指。

此刻没一人发声，纷纷竖起耳朵去听。

这么听着，似乎是不远处，的确有什么动静，像是隐隐约约一阵儿接着一阵儿的。

“这……这是什么声音？”陈老师第一时间发问。

村长跟那几个村民边听着边摇了摇头。

司机这时突然说：“不对，我怎么听着，像是有人在那上面唱戏啊！就像是……京剧的那种唱腔！”

我这时一听，忙也说：“嘶……是像唱戏，好像又夹杂着某种怪哭，或是怪叫声。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但隔这儿也有一段距离。”

说完，众人对着四周看了起来。但无论是天边，还是远山处，在夜色下却都只是漆黑一片。

郑哥这时回了一声：“可我觉得，那……那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怎么这么渗人呢？”说着，他的身子略有些颤抖。

随着时间推移，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而就在大伙儿疑惑之时，就听身后某家人的狗，此时却低声“呜～”了起来。显然，这是狗在开吠前的那种闷吼声。

而才三五秒的时间，那狗居然扯大了嗓门儿就吠了起来，看来狗对这声音也是吃不准。

这第一条狗一叫，第二条狗也就叫了起来，第二条一叫，整个村子的狗接二连三都开始吠了起来。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

而当人们的注意力都被狗吠声所吸引时，不经意间，我发现刚才那老人的脸，此时竟然是变得狰狞了起来。而在狰狞的同时，他的视线，似乎正望向一个地方。没错！他所望去的，正是那望向郎坡的方向！

我靠，是出现了吗？

我此刻的内心，真是一阵儿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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