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与神
第六章——试探（旧版）

祭坛上，男孩秀气的脸上挂着因为没有清洗长时间之后凝固的血痂，蓬松柔软的头发遮住了额下的眼睛，泛着寒光的锁链把它锁死在圣洁的红色十字架上，尽管如此，他依然双手紧握，像是在不甘和愤怒的无声咆哮，不知为何，查小宇能感受到男孩孱弱的身体下埋藏着一股咆哮世间的怒火。

如果不是胸口中那柄染满血的黑色长枪将他钉死在十字架上，查小宇都疑心他还活着，但是…死了就是死了，尽管他仍然释放着不屈的意志，可当被贯穿胸膛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就被封锢，对于他而言，所有的不甘和委屈都在那一刻凝固。

“今天，在这里，连同当年被时间尘封的《圣经》中遗失的真相我将一并告之。”清水弦一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知道吗，人类是唯一一个能从”归零”中存活的文明，在此之前所有存在过的文明都被归零抹除，毕竟是世界的意志，即便是神也没法违抗，无论是八岐大蛇，还是三头地狱犬，它们存在的意义其实是“归零”的执行者，是为了毁灭而存在的，无需考虑他们各自存在的真实与否，他们不分彼此，他们可能是同一件事或物，不论是他们，全世界有关于人类灭绝的记录都如此，只是在不同的地方被不同的人发现并且以不同的方式记言而已。”

他顿了顿，然后开口。

“所谓归零其实是一种秩序，是世界为了维持正常的运转自行产生的存在，相当于世界权力，既然有权力，就得有人来掌握它，神就此诞生，但并不是所有神都可以执行这种权力，它具有随机性，也就是每一次的众神黄昏后第一个苏醒的神，他会被授予这种权力，执行归零，总而言之每一次都很顺利，直到他的出现。”

清水弦一指向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孩。

“轮到他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的归零没有如期进行，他选择让人类活下去，这引起世界意志的怒火，众神被迫进入永久沉睡，而他作为罪人，被整个世界流放，除非他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否则众神将不再苏醒，在流放途中，他遇到了人类，当时的人们想要救他，修建了那条天梯，但最后被众神发现，他被迫再次流放驱逐。”

“那之后呢？”查小宇问

“没有后来，从那以后他和这座神殿都消失了，其他的我不清楚，老不死的没告诉我这座遗迹为什么会在我家地下室里。”

“老不死是谁。”

清水弦一点燃一根雪茄深吸一口，淡定地说

“我爸。”

查小宇明白这是父慈子孝的典范，清水弦一也是大孝子无疑，其余的不想也罢，有钱人家族内部那点破事，皇上太子干架，除非是眼瞎，傻子才去过问。

“不过目前这位状态不是很好，各项数值都说明他可能撑不了多久。”

“你们要救他，一个神？”

清水弦一吐出一圈青烟，远远望着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男孩，缓缓道：

“不，你大概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是，他死了，众神就会苏醒，到时归零会转移到下一个苏醒的神手中，然后……一切都完咯。”

他拖腔拉调扯着欢快的声音在阐述着关于人类即将毁灭这件事的态度上有着异于常人的乐观，天晓得鬼知道为什么。

“那怎么办？”

“Bingo，这个问题好。”

清水弦一打了个响指，继续说着：

“像我刚才说的，神是无法正真意义上死亡的，最多是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只需要一定的契机就可以复活，比如……”

“比如？”

清水弦一忽然转过头，漫不经心的说道：

“比如你。”

“我？”

查小宇瞪大眼睛，以显示自己的愚笨和难堪大任。

“对于他而言，阻止他苏醒的是众神的意志，也就是那把官宣他的神枪，古史中对于它的记载是朗基努斯之枪，在神语中意为执罪判罚之枪，那把枪压制了他苏醒的意识，也就是说，只要拨掉那把枪，问题解决。”

清水弦一的讲话逻辑跳动顺率极快，查小宇勉强才和他同步

“那问题是？”

“问题在于没人拨得出来，就算是目前双子评定等级几乎接近神的图灵馆馆长也拨不出来，顺带一提，双子你就理解为超能力，异能之类的，总之就是一些你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东西，在现实中真实存在，以后你会慢慢接触的。”

清水弦一掐灭烟头

“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对我穿什么内衣，交过几个女朋友，有无不良癖好之类的问题也感兴趣，随时欢迎，但是我觉得关于你自己，应该有必要重新介绍一下了，我是说——真正的你。”

空气有些凝固，好一会儿没人再说话，半晌查小宇若无其事的转过头。

“我有什么好讲得，你们的手段，摸清我还不简单。”

盯着查小宇躲藏的眼神，清水弦一撇了撇嘴

“谁知道呢，我还是希望能由你亲自告诉我们。”

查小宇忽然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来时的大门缓缓合上，查小宇站在门前，背着清水弦一，地下室的四壁亮起了巨大的显示屏，开始播放画面清晰的影像。

“唉，那就看看吧。”清水弦一叹了口气轻声说。

2011年，上海，浦东港口，大型货轮在忙着上货卸货，一艘货轮的离开伴随着另一艘的驶，这座繁忙的港口有条不絮的运转。

海岸边停着几只海鸥，平静海面上拂过微风荡起涟漪。

在没有人察觉到的地方，一只手从海面伸出，向海岸边游动，海鸥们惊得飞离到空中盘旋，鸣叫声并没有引起卸货工人的注意。

男孩浑身湿漉光着身子从海里探出头带起一连串水花，爬上岸，看向四周，然后拖动身子，缓缓向前走着，他看起来漫无目的，但却没有停下，最终缓缓消失在视线里。

查小宇盯着男孩消失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的悲伤却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止不住的滑过脸颊，可为什么要哭呢。

真奇怪，那种感觉，就好像…忘掉了什么，心中留下一片空白，仿佛悲伤自亘古就存在，随着那份空白被遗忘在无尽原野之上，跟随自由的风飘荡，可明明……那样的真实。

“这是……”他不自觉的问。

清水弦—仔细盯着查小宇，但仅仅只是从他身上溢出的些许悲伤就险些压得他喘不过气。

“问题复杂了，原本按照我们的猜测，这个男孩应该是你，并且，在这个男孩身上我们检测到的双子波动是属于神级的，也就是说，抛开他的真实身份，他…”

“等同于神明。”

查小宇已经对这时不时地中二炮弹免疫了，他承认男孩出场方式很奇怪，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也极具视觉冲击力，那莫名其妙的悲伤难过也很不对劲，但说他是神之类的，多少是对神不太尊重的。

“虽然你的身份仍然未解，但也不是没有收获，有件事忘了和你说，双子的评平定是有等级的，从低到高分为V，IV，III，II，I级目前已知最高等级是“图灵馆’馆长，简单来说，地表最强生物应该就是他了。”

清水弦一指向门口

“看到门上那个蓝宝石吗，那是一个II级双子师制造的，双子等级低于I级的人进不来，我之所以进得来，是因为制做时他还配套做了进入许可证的，就是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铜币的圆形铁块，接着说：

“我进来了，那么问题来了，你…是工级吧。”

看着清水弦一戏谑的眼神，查小宇极力忍住冲上去抽他那幅丑恶嘴脸的冲动，心中暗骂他不是玩意。

“也许机器故障了也不一定。”查小宇死不承认，极力否认。

清水弦一笑眯眯地看着查小宇，并不说话。

“就这样吧，但是你现在没钱了，正好我最近手头也紧张，你难得来躺东京，去逛逛，钱我来出，玩开心点。”

查小宇身上最后的三万日元也被这该死的卷走了，东京这鬼地方，他恐怕连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嗯，对，让他们不要给一个叫查小宇的中国人提供兼职。”

远方传来清水弦一的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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