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我是妖妖凌！
33.夜话（旧版）

“当然，此案破获，我们也不能忘了社长。”

凌霄当然不可能忘了李正宗，只是案子告破，心情愉悦的凌霄也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毕竟，这是他成为探长后，破获的第一个案件。

也许随着年深日久，他会接触、侦破更多的复杂、凶险的案件，也许那个时候这个小小的失联案都排不上号，但他永远记得。

男人的第一次，也是弥足珍贵！

几句话后，大家开饭。

本来也就是一个夜宵便饭，借着请客的机会，凌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也代表着，凌霄开始主动融入明德三局。

明德三局治安组探长，不再只是写在证件上的几个字，而是从心底认可的新身份。

从前的王牌飞行员的身份，该放下了。

明德三局动管探长，正式上线！

这顿饭大家吃的都很快，也挺潦草，累了几天了，谁也想早点回去休息。

尤其是新手妈妈刘小红，儿子才三岁，一连几天加班没见到儿子，想的厉害。

告别了几人，凌霄也打算回自己的公寓了。

就在动管局隐藏的金海豪庭对面，充满成熟气息的“好帮手”门前，一道靓丽的身影似乎等候多时了。

凌霄忽然有点迈不动腿了。

当初的事情，凌霄一直以来都在用自己做的没错，是为了她好的理由说服自己。

他也一直这样认为。

人妖结合，绝对不是什么好想法。

但是动管局的会面，却一下子粉碎了他一直以来抵抗内疚的理由。

万晓娟是妖！

他也是妖！

所谓的人妖恋不复存在，那当初自己的不告而辞，伤害了一个姑娘的心，完全成了自己的错误。

万晓娟没有说话，只是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臂，一双眉目望着他，无悲无喜。

驻足片刻，凌霄低下头，无奈地笑了。

穿过马路，来到万晓娟面前。

“在等我？”凌霄轻声道。

“我等了你三年。”万晓娟仰起头，望着满天繁星，露出白皙的脖颈，“也恨了你三年。”

“应该的。”凌霄笑了笑，“那一巴掌挺重。”

万晓娟诧异地看着他，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哈，还真是你的风格。”

“对不起——”凌霄看着她：“虽然说过了，但我觉得，可能两次不太一样。”

万晓娟轻笑一声，“但我不接受，两次都不接受。”

凌霄有些不解：“为什么？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可以理解我当初的想法。”

“人妖绝恋，这是转化者的常识，你觉得……何莉莉不懂吗？我不懂吗？”万晓娟看着他。

这就是凌霄很难理解的。

人和转化者跨种族结合的危害转化者没有不知道的，这是他们从幼时就知道的事情。

但为什么人与转化者交往的事情还是屡屡发生呢？

“你别说这是爱情。”凌霄古怪地看着她。

虽然他曾经也面临过这样的抉择，他知道自己爱她，但他的选择却截然相反。

“为什么不可以呢？他们因爱而结，因爱愿承担所有后果，这不是爱吗？”万晓娟问道。

凌霄露出费解的表情，他很难理解这种心理，在他心里，他爱她，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因为爱，他们有了携手此生的念头，但如果在一起会伤害她，那么他会果断斩断这缕情丝。

他无意与万晓娟探讨什么爱情观，他只想解心结。

解他的心结，解她的心结。

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们的心结不是三年后，是三年前。

抛开爱情，凌霄觉得他和万晓娟的心结就在一个问题上：万晓娟心甘情愿而‘死’，可是他因不想她‘死’而伤害了她，而这份为了救她的伤害，随着时间的陈酿让她痛彻心扉。

“何莉莉的病怎么样了？”凌霄被万晓娟的眼神灼烧，故意岔开话题，希望缓和一下，在他看来，万晓娟有点上头。

“她很好，王乐双腿骨裂，顶着一脑袋血也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万晓娟不依不饶，意有所指。

凌霄深吸一口气，几近一字一顿：“我那个时候只是想保护你。”

“是啊，你是保护我，没有别人伤害我，伤害我的变成了你。”万晓娟倔强的眼神毫不示弱。

凌霄不禁扶额，“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像是王乐一样，是，现在看，你我都是转化者，也许那样我们现在过得很幸福，可是我们谁都不能未卜先知。你能想象你如果成了何莉莉现在命悬一线躺在里面，而我望着你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去的情形吗？”

“你能想象王乐每晚身边躺着泡在水里散发血腥味的爱人，目光所及却是惨死的儿子被泡在福尔马林里，他的心情吗？”

“我能！”万晓娟斩钉截铁。

“万晓娟，我不能。在我离开的那天夜里，我有多少次想象着比王乐悲惨一万倍的场景，如果角色对调，从我身上割肉我也不觉得苦，但看着你受伤，只会比割我的肉更痛苦。你现在就可以转头进去问问王乐，现在的他是否还会在七年前的夜里挽留何莉莉，他是否会比何莉莉更早与她分离？！”凌霄压抑着自己想要发火的冲动，但他低沉的声音将万晓娟迫到了退无可退。

面对等了三年，恨了三年的面孔，近在咫尺，万晓娟目光怔怔。

“如果可以，我想我会的。”王乐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手里还拿着要去丢掉的纱布。

在两人的目光下，王乐将纱布丢进外面的垃圾桶，轻声道：“这些年，我们过得很苦，不是钱的问题，打工，我可以，卖唱，我也可以，当代驾，更可以，甚至就算我去乞讨让我去卖血我也不觉得苦。”

“但是每当我回到家，看到莉莉静静地躺在浴缸里，那无神的双眼，那微微颤动的尾巴，我都痛彻心扉……很抱歉，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但我忍不住想为凌探长辩解一句，万医生，我爱莉莉，我相信曾经的他也像我爱莉莉一样爱你，我的坚持源于无知，他的放手，源于明理。但请你相信，无知的我坚持不在她最柔弱的时候离开她，是男人的责任心，明理的凌探长离开你，也是如此。”

王乐说完，顿了一下，苦涩一笑：“在最柔弱的时候对我说分手……万医生，如果你非要以我和莉莉为例，那么，应该角色对调。”

万晓娟低下了头，王乐弓着腰，颤颤巍巍拖着自己骨裂的双腿，走回了店里。

风，轻轻拂过。

吹动了心底的平波，荡起层层涟漪。

月，悄悄隐没。

华灯不及月明，昏黄的光总好过清冷的月华温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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