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
第一章 堂下何人？！（旧版）

“抓贼啊！”

一声浑厚的女声怒喝，在长樾县最繁华的府乐馆中传出，随之一道消瘦身影自府乐馆三楼爆射而下，就要窜入人群之中。

一个上身半遮得精壮女子指着人群大喊“就是他，别让他跑了！”同时隔壁门房大开又有两道身影疾驰而下，紧追而至。

“各位老大，我真没看，别追了！”被追的男人大喊却也没停下脚步，一路上跌跌撞撞。只见那追逐男子手腕一抖一颗飞蝗石激射而出直奔消瘦男脚踝。却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一捕快左手托刀右手提着消瘦男子背向追逐二人道“多谢二位侠士仗义出手。”少年转身拱手抱拳。

“冤枉啊，少爷！我刘万柴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失心疯了，才会去偷看陈宝娟换衣服！”消瘦男子拼命挣扎求饶。

随后的紫衣男子笑道“举手之劳，不过在下有样宝贝失窃，着实想问一下这位朋友。”说完指向不断挣扎的刘万柴。

少年捕快狐疑的望向刘万柴。

“放屁！老子富甲一方，偷你的东西？少爷你快松开我，我必须拿钱砸死他！”刘万柴急的直跳脚。少年捕快对于他这话倒是深信不疑，这黄万柴虽说人瘦弱猥琐些，但家里确实颇有家资，县内数一数二的大地主，与其说他偷钱，不如说他偷人来的可信些。

黄万柴话说完，紫衣男子身旁的青年明显被勾起了火气，挺身起手要劈。青年捕快提刀便挡，刀鞘与臂铠对撞发出一声闷响。

“轩成，住手！”紫衣男子一声大喝。叫轩城的男子卸力后撤虽满脸不忿却也罢了手，刘万柴却满脸讥笑的望着二人。

“小兄弟实在抱歉，家弟脾气急躁又疏于管教，还望小兄弟万般海涵。轩城！道歉！”紫衣男子躬身道。

“一时冲动，大人切莫怪罪。”叫轩城的男人抱拳低头躬身，表情暗恨。

“看阁下面生，近来初到本县吧？”少年捕快丝毫不理依旧低头道歉的轩城。

“实不相瞒，在下秦轩明，这是舍弟秦轩成。我兄弟二人皆是丰渡城人士，来长樾县实属受人之托，归还一件多年借物。适才发现托物被盗，恰巧又有人喊贼便误以为是盗取之人……”没等秦轩明说完，就被一声粗壮的女声打断，人未到声先至。

“少爷，你可得给奴家做主啊！”可见来人身高八尺，身材粗壮，当真是虎背熊腰，疾驰奔来。吓得刘万柴慌忙躲在少年捕快身后瑟瑟发抖。

“长宁少爷，刘万柴看了奴家的身子，今天必须给个交代，否则奴家便不活了！呜呜……呜呜”这位如同壮汉般的女子说到此竟强挤出几滴眼泪出来。

“你……你纯属诬陷，府乐馆里什么姿色的女人没有，我偷看你这么个下人？我有那么重口味嘛？”刘万柴在李长宁身后极力辩解道。陈宝娟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刘万柴的衣领

“你还不认”

“我没做过我认什么，陈宝娟你别太过分啊”刘万柴像个斗狠公鸡。

“好了，秦兄不知你丢的是件什么宝贝？”李长宁喊停二人

“实不相瞒是块玉牌！”秦轩明回道

“老刘，你把身上的物件都翻出来，证个清白！”说罢李长宁看向刘万柴。

“既然少爷说了，我老刘多少还是要给个面子的。”说着便脱长衫，把身上带的细软玉佩杂物一股脑倒在地上。

“没了？”李长宁看秦轩明皱眉，却也上前仔细搜了一搜，在刘万柴身上拍拍摸摸，确实没有什么玉牌。

“秦兄，此事并非刘万柴所为。”李长宁道

“呵，此事我看在长宁少爷的面子上，不与你争个面红耳赤。”刘万柴得意道

没等秦轩明说话只听秦轩成讥笑道

“只怕你俩是一唱一和把东西密下了，有个做贼的奴才，怎么就没有个做贼的差役，看你们这县里都是一群贼窝……”

“轩成闭嘴！”秦轩明大喝，打断。李长宁冷面望着，陈宝娟握紧拳头，刘万柴慢慢站直冷笑起来“小子，你这句我可记下了。别后悔！”

“丢了东西自当报官，追回追不回本县捕快自当给你个说法，这县里是不是贼窝，回家去问问秦若凡看他敢不敢这么说。”一个捕头装束的三十多岁中年人边吃油饼边走来。

“罗叔”李长宁回头

“长宁啊，吃了没？”罗捕头递过一张饼，看李长宁尴尬不接，转过头冷望向刘万柴“啥事？”刘万柴低下头，李长宁赶紧接过话茬道清了原委。

“就这？”罗捕头皱眉看向秦轩明。秦轩明被这中年捕头看的有些不安，秦轩成还要说什么却被秦轩明死命拉住了。见两人不说话。

“陈宝娟你先回府乐馆，我自会给你个说法，刘万柴你回县里等老爷升堂，知道县衙大牢怎么走吧。二位也请随我一道回县里，是非曲折堂上自有论断。本捕头罗啸，如有不满堂上一并提出来。”说完望向二人。

“自当听从罗捕头安排。”秦轩明躬身。

“长宁，你看如何？”罗啸望向李长宁。

“罗叔折煞我了！”李长宁灿然一笑。

“哈哈二位请吧。”罗啸转身。

一路上，秦轩明都在观察着罗啸，以及他腰间怪异的兵器，一把缠满白布的“剑”，但只有剑的形，细看之下却是一柄断槊。注意道秦轩明的异样罗啸毫不为意笑了笑“二位在此堂前稍等。”说罢罗啸转身步入后堂，秦轩明拱手。

“大哥你这般隐忍是为何，丰渡城里也没有让你我如此束手束脚的人物，此荒郊野县尽是些泥猴子，反倒是处处忍让了，凭你我修为，联手屠了全县也不是难事。轩成不懂！”秦轩成忿忿道。

“屠县？呵呵，你可知家主为何让你我前来，如果是单纯押镖送物那么简单，大可不必派遣你我前来，随意找个修为好些的家奴配上丰渡城的将旗，到这长樾县外，县令必定跪地来接。可偏偏选中你我，我不知临行前二叔是如何嘱咐与你，但家主只和我说了一句听天由命，我翻遍了丰渡城里仅有的长樾县十年的县志，除报税收外，竟无一事与丰渡城有交涉，县令李晏十年间从未上过一书。丰渡城的所有策政无一件在此实行。还不够诡异嘛？”说到这秦轩明不禁冷笑“你说修为，那少年捕快年纪不过二十，未到加冠之年，却也是兴气境中段。若不是你言语挑衅，他气息不宁便是我也不能察觉。你觉如何？”

“那又如何，我已经是兴气境巅峰不日就将到通玄境，更何况大哥你……”

“唉，轩成，你还没察觉吗？是这几年武道一途走的太过顺遂了嘛？你今年二十有一到达兴气境巅峰，不可说同辈第一人却也是佼佼者了，抛开天资和个人努力，别忘了更多的是家族资源堆砌和倾斜所铸就的。这长樾县大小不足丰渡城十之一二能有多少武道资源，你未到加冠之年不也才兴气中段，如若他当真天资惊人又如何只当个捕快？其二，那个捕头罗啸的实力凭我的通玄境看不破。”秦轩明说至此处默然。

“怎么可能？！大哥你……”秦轩成大惊。

“武道一学五境十六阶，武道透体、凝神兴气、一念通玄、灵贯纵意、半步凌云。可谓一境一天地，一阶一洪峰，我有幸能到这通玄境，实力上也算是上得厅堂，而通玄境又最重“感”，可我一路观他，气海却是半点无波，没有牵动半分气机，这太诡异了。如同一个深渊让我没有半分逾越的心思。”秦轩明后怕道。

“大哥你是说他境界……”说到此秦轩成没有再说下去，他想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尽管说的是他大哥，这个丰渡城未来城主的推断。但还是选择听下去，秦轩成或许对他老子的话能听进三分，他娘的话能听进五分，家主的话也就七八分但是他这个大哥的话那绝对是十分。

“也不尽然，或许是有些独特过人的手段，我未曾察觉。既然已经至此随遇而安便好。家主派你我前来必然是有所深意，你处事脾气一向爆裂此次权当磨砺性子。”秦轩明展颜道，看秦轩成还深陷至此便又说道。“深知此行风险越大那么收益便越多。此番回去你入议事阁便再无波折。”秦轩成听到此处暗暗攥拳兴奋之意难以言表。

监牢内，“老江，你他娘的打错了，出顺子啊，顺子！你他娘的炸他啊……哎呦，真笨！”刘万柴抱着牢门冲着打牌的三个班头叫嚷。姓江的班头挠着脑袋怒道“刘万柴你用屁股打牌啊，小海是农民我俩一伙的，我炸个屁。”其余两人哈哈哈大笑，其中姓海的班头笑道“这小段发明的扑克牌还真有点意思，白天上工能打发时间，晚上还省钱去府乐馆了。”

“唉，这小段走多久了？没了他衙门里都少了太多乐趣了。”另一个班头边洗牌边问道

“快半年了吧，这小子说再带回来一个更好玩的叫麻……麻什么来着。”江班头挠着头。

“麻将！”刘万柴抢答道。

“对对，就是这个！唉？刘万柴，说到府乐馆，你小子可出名了。”海班头饶有兴致地调侃道。

“可不，宝娟丫头那样的你都咽的下去我老江可是万分佩服！”老江调笑道。

“那个体型，真可谓是掌可断脊，腿可碎颅啊！”海班头笑道。

“你放屁！谁特么传的”刘万柴气的跳脚。

“你就当给自己找个护卫了，哈哈哈，用小段的家乡话咋说来着？”老江转头对刘万柴。

“纯纯牛波一嘛！”二人齐声道。

“咳咳！”李长宁在转角咳了一声走了进来。

“长宁少爷您来啦！”海班头三人赶紧起身。

“江叔、海大哥、吕大哥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我来是想有些事想和老黄聊聊。”李长宁道

“好，少爷您俩慢聊。”老江使了一个眼色，二人点头转身，临出门海班头笑嘻嘻冲刘万柴双手比了个缸又拍了拍胸哈哈哈大笑出门。

“海京鹰，我%#@……”刘万柴脱下靴子就扔了过去。

“行了老刘。”李长宁无奈道，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着刘万柴，给刘万柴看得浑身不舒服。

“少爷你有啥要问得就问吧。”

“把东西拿出来吧。”李长宁伸手笑道。

“少爷，我没拿啊……”刘万柴委屈道。

“东西。”李长宁依旧不收回伸出去的手。

“少爷，真没在我这……真的，我哪敢骗您啊。”刘万柴无比真诚。李长宁望着他的眼睛，刚要再次开口。老江在外面敲了敲门道“少爷，少爷，老爷在前院升堂了。”

“好，江大叔，我这就带老刘过去！”李长宁回道。

与此同时县衙大堂上，秦家两兄弟面面相觑互相却又同时抬起头望着这位他们臆想中的高人——长樾县县令李晏。他两鬓有些许斑白，挺着个大肚子，一幅慈眉善目的模样，身没着官服头没戴官帽，一身粗蓝布衣，鞋上还沾着新泥，似是刚从农田而归般。见两人望着自己，尴尬的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土道“让二位公子见笑了，事不宜迟本县尽快升堂审案。”

“带人犯”一声传喝。只见李长宁带着刘万柴上了堂。刘万柴看着堂上的县令老爷二话没说屈膝就跪。而李长宁捂着脸实在不想看他这个粗麻便衣的县令老爹。说是升堂可堂上却只有一个知县和几个当班衙役，什么师爷、典史、主簿……统统没有。

“堂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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