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府,书房。
齐国公府如今的当家人陈瑞文,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捧着一只前朝的汝窑彩绘杯,细细地鉴赏着。
这时,治国公府的当家人马尚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自顾自地寻了一张椅子坐下后,朗声笑道:“不知陈兄可知道今日中宁街一事?”
陈瑞文与马尚的关系十分不错。
见他来了,忙挥手命人奉茶,又令人捧一道时兴瓜果来,这才应道:
“怎么不知道?此事已闹了个沸沸扬扬,整个神京城已然是无人不知。”
“可笑贾家自以为出了一个贵妃便能中兴家族,没想到竟闹出这样的丑闻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说着,他将自己手中的前朝瓷杯递到马尚面前,邀他一同欣赏。
马尚接过瓷杯后,将其握在手中打量了几眼。
状似漫不经心道:“如今朝中局势动荡,太上皇与皇帝争锋相对,恐怕不日便要动起真格来,陈兄你是如何打算的?”
四王八公原本都是太上皇的势力。
可太上皇的身体状况,他们也都看在眼里,皆明白太上皇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如果太上皇没能在自己走之前处理好一切,那么太上皇想要扶持的那位,真的能够同文景帝一搏吗?
虽然文景帝称不上是多么厉害的君主,但他也在那位置上坐了整整七年,手段还是有的。
陈瑞文闻言,忍不住皱起眉头,眼中划过一抹踌躇之色。
大乾国乱就在眼前。
若是跟对了人,自然能够保住他们家族无忧,甚至能再上一层。
可若是选择错了,恐怕便将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思量片刻后,他摁下心中的担忧,只笑道:
“咱们四王八公素来以北静王为首,北静王如何选择,我齐国公府便如何选择。”
北静王先祖功高,世袭至今,北静王水溶仍享有王爵之位,且手中握有三万亲兵和不小的权利。
他们这些日渐衰微的世家,唯有同北静王站在一处,才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马尚听闻此言,手指摩挲着瓷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自王熙凤来他府上摆放过他夫人后。
他夫人便整日向他提议,说太上皇命不久矣,他们家该站队皇帝才行。
但目前看来,还需谨慎行事,先跟着北静王静观其变。
……
京兆衙门。
踏入衙门后,一抬头,便可见一斗大的墨底朱字大匾。
匾上书了四个迥劲的大字:公正严明!
其下便设有一套墨檀大案与太师椅,椅上铺着一层绣着獬豸的椅搭子,案上则摆着惊堂木、笔架、签筒、砚台。
夏守忠垂眸端坐于太师椅上,年世兰则乖巧地站在他身后,同他小声地说着话。
堂下则站了两排衙役。
又设了几张楠木交椅,坐着京兆府尹贾雨村,以及工部的几位大人。
堂外,百姓们皆簇拥在门口,探着头往里边瞧。
时不时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自从开始建那三座省亲别墅后,咱们的日子的确好过了不少,但是这三户主家间还是有分别的。”
“甄家人大都办事公道,不过手也紧,不怎么爱给赏钱。年家有几位爷蛮横的很,动不动便要拿鞭子打人,不过年家大方,实打实的银子赏下来,大家也都愿意干下去。唯有这贾家,不仅办事不公道,还时常拖欠工钱,就连去采买奇花异草,也多有打欠条的。”
“张山不就因为贾家拖欠工钱,因而没钱治伤,这才高烧死了的吗?还是他媳妇出来闹,才将此事挑明到了夏大人跟前。”
“这回阵仗虽闹得大,但贾家势力也不小,我估计夏大人未必能公允处置。”
“可不是,夏老爷说到底是宫里出来的人,背后也没什么根基背景,若是真惹了四王八公中的贾家,恐怕也是要遭灾的。”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
一个身着粉色长裙,长相还算清秀的丫头领着两个侍卫快步走入了京兆衙门。
三人匆匆向夏守忠行了一礼后,便走到了年世兰跟前。
那丫头哭丧着脸,开口道:“小姐,您怎么这么胡闹?竟偷穿着男装跑出府来。”
“大将军说了,若是不能将您请回去,颂芝我也就不必回去了。”
颂芝心中甚是无奈。
他家小姐出生武将世家,从小又充作男儿教养,自然同一般女子不同,也就愈发不爱被拘束。
不过这穿男装偷跑出来,还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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