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北玄痴痴盯着漫山遍野的长剑,脸儿都绿了~
没曾想,悟出的青莲剑意这么吓人!
“师弟,果真是你?!”
话音未落,掌教王重娄已然飘身落在他面前,
余北玄一脸尴尬道:“一时没控制住,没吓坏他们吧?”
三天两头悟得匪夷所思的神通,王重娄都已经快麻了!
只不过,此番万剑齐飞的壮观景象,老神仙更多的是高兴。
“说说,这又是什么神通道法?”
余北玄谦逊道:“只是我瞧着大莲花峰的样子,予剑道有些感悟,一不小心,参透了青莲剑意。”
“青莲剑意?”
方才只顾着好奇,王重娄还没仔细感受氤氲满山的剑气。
旋身望去,隐约中果然有莲花之形。
一朵朵澄净无垢的莲影,所弥漫出的,丝毫没有杀伐戾气,反而是安宁祥和之意。
“怪了,世间还有这等玄妙剑意?!”
王重楼嘀咕了一句,乐呵呵地打量着登堂入室的小师弟。
“听说你这段日子,把咱藏经楼的剑谱看了个遍,今日领悟青莲剑意,可谓水到渠成。”
“可喜可贺呐~”
余北玄则是一脸为难地指了指满山青锋。
“师兄,怕是陵州城的剑,也插在这儿了,人家找上门索赔怎么办?”
大白天的,百姓们又不是瞎子。
这么多剑飞来武当,其中不乏价值不菲之物。
王重娄也不答话,掰着指头,口中念念有词。
“就算一两银子一柄,啧啧,武当得陪人家几万两,完了,完了~”
余北玄苦哈哈道:“师兄,你可别吓唬我?”
所有宝剑物归原主,那后山还不得被踩塌喽~
再说武当乃清修之地,此处又是挨着大莲花峰主宫的禁地,岂可容外人肆意乱闯。
悟出青莲剑意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王重娄瞧着满脸愁苦的小师弟,无奈一叹。
“咱武当如今,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陪人家,要不,你找二郡主借点儿?”
余北玄一愣,紧接着满脸不高兴。
“干嘛,这是打算卖了你师弟吗?”
“瞧你这话说得,师兄我可舍不得。”
他和徐渭熊的事情,一天不解决,都是麻烦的很。
老祖宗留下那柄挥剑斩情丝的古剑,不就是提醒武当弟子,莫在情之一字上优柔寡断。
洪洗像便是最好的例子!
王重娄尊重他的选择,不论是有情人终归眷属,亦或挥剑斩情丝,都是师弟修行路上的考验。
余北玄双手拢进袍袖,扭头便走。
“你干嘛去?”
“借钱!”
师兄什么意思,余北玄心里门清。
要说武当连几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鬼才信!
让他去找徐二郡主,明摆着要自己做出选择。
而修长生和娶老婆,余北玄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不大一会儿工夫,小道士便来至悬仙峰那处竹院。
瞅了眼握着书卷发呆的北凉郡主,余北玄轻咳一声。
“呦,武当师叔祖这么有空?”
徐渭熊打趣一句,笑盈盈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坐在院中的竹椅后,余北玄直截了当地开口借钱。
“与你何干,让那位隐世的谪仙人来借啊~”
“什么意思?”
“造就一座剑山,这份能耐,世上除了陆地神仙之上的人物,谁能做到?”
余北玄笑了笑:“郡主谬赞,贫道不才,正是那位仙人。”
徐渭熊揶揄道:“凭你?”
“不信呐?”
余北玄站起身,手指朝半空一绕。
后山一柄长剑像是受到主人召唤似的,直冲云霄。
几息之间便从天而降,直直插入竹院之中。
徐渭熊可是眼睁睁看着那柄青锋,自后山方向飞掠而来。
真的……是他?
“坠崖后,你一身修为并非来自仙人恩赐?”
余北玄无奈道:“从小你就知道我不会撒谎,这下信了吧?!”
僵如翁仲石像的二郡主,鼓鼓的胸脯起伏如潮。
“你真的入了陆地神仙?”
余北玄毫不隐瞒道:“师兄说入地仙恐对武当不利,这会儿还是指玄而已。”
“喂,到底借不借?”
武当可不能白白让她姐弟蹭吃蹭喝,粗茶淡饭,不是钱吗?
再说那么多年送去北凉王府的金丹,岂止几万两银子。
说是借,不如说是讨债!
徐渭熊细眉一挑:“有你这么借钱的吗?”
“不然呢?”
“收黄蛮儿为徒,我北凉白送你黄金万两。”
余北玄撇嘴道:“我不教徐家人。”
“为何?”
“不为什么,都半个月了,还是早早下山回你的上阴学宫。”
徐渭熊委屈道:“是怪我七年都没来武当,甚至连封书信都没有?”
当年撂下那句“等我娶你”的话时,小道士明明是满脸欢喜。
而且听说那以后,他对任何女子都是敬而远之,无动于衷。
徐渭熊相信,眼前的余北玄,还是曾经那个小道士。
“修行路上,我不愿再有所牵绊,今后道路两宽,各走一边。”
余北玄望着泪水在眼眶打转的郡主,面无表情道。
有些话,是该说清楚~
“珍重!”
小道士最后说了两个字,转身离开竹院。
而身后,是一阵阵泫然欲泣的哽咽声,令人动容。
余北玄长叹一声,疾步而行。
经过悬仙峰的瀑布时,不经意瞧见溪潭上飘着的油纸包。
“好你个骑牛的,原来躲在这儿?”
一步踏出,他闪身来至瀑帘后。
却见呼噜声不停的洪洗像翘着二郎腿,嘴角还挂着几滴晶莹。
“醒醒,天亮了~”
一巴掌拍在小道士肩头的余北玄,嗓门大的吓人。
被吓醒的洪洗像,眼睛都没敢睁,伏跪在地一通瞎嚷嚷。
“祖师开恩,弟子再不敢了~”
余北玄噗嗤一乐:“这么大的礼,师兄我可受不起。”
洪洗像听见熟悉的声音,鼓着腮帮子噌地站起身。
“不怕雷劈死你~”
他这话也对,这世上能受吕祖一拜的,是会遭雷劈。
余北玄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瀑布后的天色,放心地笑了笑。
洪洗像伸了个懒腰,调侃道:“既然能找到悬仙峰,是去看二郡主了吧?”
“嗯,找他借银子,那么多宝剑,不要赔的吗?”
骑牛的一愣:“你干的?”
“你也不信?”
“嘿嘿~那晚烤验野猪的时候,师兄你身上那缕剑气,我就觉着不同凡响。”
“果不其然,快说说,又悟出了什么绝学。”
余北玄白了他一眼:“你又不学武,问那么多干嘛?”
“万一觉着好玩,学学亦无不可!”
这位吕祖师弟,余北玄到现在也搞不懂。
一会儿若真仙洞察天机,语出惊人,一会儿又是天真烂漫,憨傻木讷。
就不能正常点儿吗?
“晚上弄些酒来,让你见识见识。”
洪洗像知道私藏俞师兄的酒瞒不住,爽快地点了点头。
“叫上明月,那孩子不错……若是我也会武功,也一定收他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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