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红颜
第十一章 劫法场（旧版）

“那明天你是真有法子？”

“我认识那老头还说了，他还有法子偷凤凰尾巴毛、骗麒麟头上角！只可惜世上没有凤凰和麒麟。他说了，只要是世上有的东西，就有偷的法子。”

“那你要用什么法子夺那把剑？”

“还没个准呢！到时候看着办吧。”

“有把握吗？”

“你信我吗？”

清枫这句话问出口，在黑暗中屏住了气，听见清嘉长吁一声。

“现在不信你，我以后也没命信了。”

刑场上一片烂白菜叶被风吹过，官差们围住了刑场，外面看热闹的老百姓人头攒动，都想知道在飞鹰岭上干了好几票大买卖的大盗长啥模样。

清枫一个人跪在刑场上，就等荆县知县下令处斩。

刑场边上一辆木囚车上，清嘉被锁在里面，手心冒着冷汗，他心想：清枫，我信你，你可别蒙我。你可得是真有办法。

他心里叨念着，突然想到，要是这次清枫真蒙了他，他连说“下次鬼才信你”的机会都没有了。

清枫抬头张望，看见巡抚大人站在一座楼上，远远看着他。

哼，可惜了那狗官没胆到近处来。

霖县知县万大人倒是来了，就坐在荆县知县旁监斩，引颈盼望着要看清枫有什么手段。

这万老爷倒是听话！清枫偷偷露出一个贼笑。

“时辰到！”

刽子手走上场来，知县大人掷出令牌就要行刑的时候，一道电光在空中击中了令牌，瞬间木屑纷飞。众人以为是落雷了，但又没有听见雷响，疑惑地向空中张望。

一个戴着斗笠、用帕巾蒙面的年轻人，越过围观的人群头顶，轻巧地跃入场中。

“我是来救你的。”截签的年轻人对清枫说，声音果然是那天岭上的那个姑娘。

“都结束了。”清枫手一挣，脱开了枷锁站在姑娘面前。

“你！”姑娘惊愕地看着清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没错，我是骗你的。把剑给我，我就让你走。”清枫而无表情地说。

清枫自在岭上被逐出师门，就到处调查这姑娘的踪迹，打听了很多事，知道她的作风。在荆县这姑娘插手管了很多不平事，每次和人打斗砸了东西都照数赔给店家，替人出头也会叫对方冲者她来，不要对无力反击的人下手。这样的人绝不会眼见别人给她替罪而默不作声的，清枫料定了她会来。

“只有这剑绝不能给你。”姑娘脾气也硬，发现上了当，恨恨地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扔去喂狗狗都不吃！”

“那就别怪我。不，怪我也是应当的。”清枫本想说别怪我无情，但又觉得不妥才这么说。即使如此他的心中还是没有一点犹豫，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他慢慢举起一只手来。

瞬间刑场上的官兵和埋伏在市上的巡抚衙门差役全部一拥而上，口里连声喊杀冲向那姑娘。

姑娘抽出软剑来，只见白光乱转，冲上来的官兵一个个在剑光中倒下，血溅刑场。

“好剑！果然是红颜。”巡抚李大人在楼上观瞧，不住赞叹着宝剑，对于场上的杀戮和前仆后继迎上刀口的官兵视而不见。

清枫在那姑娘拔剑时就卧倒在地上，视野中只见白光飞舞，血花四溅，人罩在刀光剑影中，只听得嗖嗖风响，长剑破空，刀光剑影哀鸿遍野全都近在身边。

冷静点！清枫，别怕，看清楚了！清枫低声对自己说。

所有的现场地上都没有剑痕，清枫跟着顾老爷子和其他捕役看过了每一个现场，再清楚不过了。这表示她的剑法虽乱，却不会触地，这样很伤剑刃的。剑只会攻击站着的人。

清枫凝视着姑娘的身影和她手中灵动如蛇的软剑。看着、看着，那身形、剑影像是一移开目光就会消失的幻影，像是醒来就会忘记的梦，直到世上的一切都沉入清冽的冷泉中，冰冷且缓慢，红颜的涟漪渐渐向外荡开。

清嘉在囚车里只能远远看见白光到处血花四溅，看不见清枫的身影，正焦心的时候嗖的一声，木囚车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剑痕。清嘉看着囚车上被砍出的口子，额上渗出了冷汗。差个几寸这口子就是开在他头上了。

刑场上死伤无数，最边上几个围观的百姓逃躲不及，也中了剑，在地上凄惨地哀号。

很快地刑场上就空了下来，围观的百姓都逃散了，官兵有逃的有死的，没一个能站着了。荆县知县逃得快，又有张案子帮他挡下最初的几剑，这才勉强逃得了性命。霖县的万大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是背后中剑死的，刚站起来要逃，剑光就过来了，求饶都来不及。

姑娘孤零零地站在场上，白着一张脸不住喘息着。她的笠子掉了，云鬓散乱，袖子和衣襟上都是点点血花。

清嘉远远看着那姑娘，突然觉得她可怜。虽然身怀绝技又有一把好剑，没人能够伤她，但她是来救清枫的，却被骗了，一瞬间清嘉竟然觉得刚刚砍杀数十人，还差点让他丢了性命的这个姑娘，很是惹人心疼。

“该结束了。”清枫从尸横遍地的刑场上站了起来。

清嘉看见清枫站起来心里一紧，清枫还活着，可是他现在站出来，那姑娘不会饶他的。最好是清枫真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那姑娘，把剑弄到手。清嘉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

“我不想动手，请你把剑给我吧，我们一家子的命都在这上了，您就好人做到底吧！”清枫朝姑娘缓缓伸出右手。

姑娘露出怨恨的目光，为什么？像是这样说着，被背叛和欺骗的委屈都在那个眼光中，然后红颜的剑光铺天盖地而来，这就是她的回答。

“不要！”清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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