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客行
第三章 见心（旧版）

有了钱，换上了当地的丝绸长衫。

自然是抓紧填饱肚子收集有关破解僧的情报了。

哎呦！客官快快请进。

小厮看我一副富家书生打扮，一脸谄媚的把我请了进去。

客官想吃点什么？

我们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您想吃点什么尽管吩咐。

古代不像是现在什么都有，我也不知道点啥呀。

就对小厮说：你看着上吧。

把你们这好吃的都拿出来。

一会儿有点事问你，答得好赏钱自然是少不了你。

那小厮一听赏钱，嘴角都快咧到后耳跟了。

客官放心，小的这就把店里最好的都拿出来。

至于问题，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挥挥手，你抓紧去上菜吧。

这时说书先生醒木一拍，大家纷纷看去。

今日讲的故事名曰：怨僧。

传说两百多年前，这落苏城外有一寺庙名曰：月秦寺。

寺中有一僧人法号见心。

见心和尚从小心性纯良，但却面目狰狞仿若恶鬼。

此子出生之时，其父被其相貌吓到！

大惊失色之下，当场就要溺死见心。

其母不忍，拖着虚弱之身苦苦哀求。

最后将其置于竹篮随河水飘去。

月秦寺的方丈偶然之下将见心带回庙中。

寺中僧人皆尽被吓得魂不守舍。

称其为地府之中的恶鬼逃窜到人间。

可想而知，众人都不同意收留见心。

最后还是方丈力排众议，收留了还在襁褓之中的见心。

方丈说，目之所见，非心之言。

不要以貌取人。

就算他真是恶鬼，如若我等今日见死不救，那又与其何异。

昔日佛祖割肉喂鹰，以身饲险。

今日我等就算以身喂鬼又有何妨。

如若不救，这泱泱月秦寺不也是鬼寺一座！

众僧人听闻此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如此，见心就留了下来。

可由于见心的相貌大家纷纷躲着他。

甚至每次跟他有过接触之后，都要去佛堂彻夜咏经以除晦气。

久而久之见心变得不敢与人言语。

甚至就连看见别人的目光都会闪躲。

终日在佛前跪拜希望消弭“生来恶鬼”的罪孽。

由于自我断绝了外界的情感。

见心在佛法一道可称天生慧根。

方丈也有意传位。

本来这样，这见心一生也算圆满。

但世事总是曲折。

他遇到了一字“情”。

一日，见心在寺庙外偶遇一少女。

少女在河边刚浆洗完衣物，转身就瞧见了见心。

惊慌失措之下不小心跌入河中。

河水虽然不深也不急，但慌乱之中亦可淹死人。

见心知大事不妙，也顾不得许多，跳入河中救人。

少女被救之后，虽仍有惊慌，但已知晓其并非恶鬼，反而是心存良善之人。

经此一事，见心不知自己怎么了。

从此茶饭无味。

每当深夜在烛光中咏念佛经时，常常不能禅定。

心中总是想起那日的少女。

少女被救之后，便常常来寺庙附近浆洗衣物。

见心亦是每日在此地等待。

少女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因相貌而厌恶见心。

反而常常与其讲述寺庙之外的景物。

见心在少女的久伴之下也开朗起来。

久而久之，方丈也知晓了此事。

劝导见心不可被儿女之情所误。

要刻苦钻研佛法，早日成佛。

从方丈口中见心第一次知道“情”之一字。

但见心心知自己身为佛门子弟应遵守戒律。

开始有意疏远少女。

少女心知僧人有意疏远，但仍旧常常找见心清谈。

不知从何日起。

少女突然间来得越来越少。

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寡淡。

有一日，夕阳照在少女的脸上。

少女满脸笑容的对见心说：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见心并未作答！

少女仍旧笑着说：我知道了。

你是出家人不能成婚，我是与你说笑的。

见心仍然不言！

少女满脸笑容地盯着见心的眼睛许久。

见心不敢直视，低下头，闭上眼，不断背诵经文。

少女说：和尚，再见了！

少女将自己的手帕送给了见心。

上面绣着一句话，目之所见，非心之言。

手帕上绣的字与当初方丈收养见心时的话一般无二。

少女背对着见心挥手。

见心看着少女的背影，喉咙苦涩难言。

就这么一直默默地看着人影一点点变小。

一点点消失。

远远地，风与河水缠绵，好似谁在哭泣。

那天过后少女再没来过。

见心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少了些什么！

从那之后，见心开始每日在河边等待。

见心在河边等的时间越来越长。

一开始从正午等到傍晚。

之后从清晨等到傍晚。

到后来，每次都从朝阳等到黄昏落下。

可少女再没出现。

见心跪在佛堂前。

看着高大的佛像良久后说：

佛祖可否告诉弟子，情究竟为何？

为何弟子的心像河水一样翻涌不能平息？

为何弟子总是想起她的脸？

为何每当风吹起袈裟时我总觉得她在叫我？

为何她再也不来？

见心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佛像。

佛，无言。

自此，见心日渐消瘦。

那天之后再不看佛经。

每日就在当初少女掉进河中的地方静静地坐着。

看着一个又一个黄昏。

满脑子都是少女日落下的笑颜。

方丈见此，于心不忍。

便告诉见心，少女偶然在街上被一纨绔子弟看上。

被其强暴，之后欲将其纳为小妾。

其父亦是见钱眼开之人。

收了不少银子。

父母之命大于天，少女被迫嫁给纨绔子弟。

可少女早已心有所许。

贞烈的少女于新婚当晚，用剪刀引颈自戮。

其父依少女遗言，将其葬于寺庙三里旁的小溪。

远远的看着寺庙。

见心听完再也无法忍受，嚎啕大哭。

往日无喜无悲的样子全然不见。

痛苦与愤怒充斥见心的内心。

他誓要为少女报仇。

不顾方丈的阻拦直奔纨绔子弟府邸而去。

然纨绔子弟府邸正张灯结彩。

少女之死，纨绔子弟根本未放在心上。

又新寻了一良家少女纳为小妾，意欲冲喜。

新婚燕尔。

纨绔子弟酒过三巡对着新纳的小妾醉不择言。

上一个贱人真不懂事。

本少爷身为将军之后能看上她是她的荣幸。

竟然还敢寻死，真是不识好歹。

还是少妻识时务，为了本公子竟可放弃先前的婚约。

雨，掩盖了二人厮磨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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