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梦惊魂
第二十六章 冥婚归寂庵（旧版）

小雪看见阿言，吃了一惊，好像见到生人似的马上用一块轻纱把脸遮住了，回头叫了一声“妈妈！”

不大功夫，从屋里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瞪着眼睛朝阿言这边看，口里说道：“出了什么事？”

“有生人！”小雪回答。

“生人？我怎么是生人呢？”，阿言还在解释呢，中年妇女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冷冷地说道：“这位先生，这里是私人住宅，请你马上出去。”

阿言争辩道：“大姐，我不是生人！小雪，你不认识我了吗？你前几天不是在我那里住过吗？”

阿言这样一喊，妇人更不高兴了，把阿言胸前的衣服一揪，拽着他来到大门口外，指着大门口的匾额说：“这几个字你难道不认得吗？”

阿言抬头一看，只见门上挂着黑乎乎的一个牌匾，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归寂庵。妇人又向地上指着另一个牌子说：“这个没看到吗？”

阿言转眼一看，只见地上竖着一块木牌，上写：男人免进。

原来这里是尼姑庵，阿言一下红了脸，怏怏而退，妇人马上带小雪进门，咣当一声把大门关了。

“这女人好生无礼！”阿言嘟哝了一句，心想：难道刚才的女人不是小雪？应该不是吧，看那表情和自己素昧平生似的，唉，继续赶路吧。

穿过一片树林，面前又是一片开阔地，也有一座庭院，阿言走过去看那匾额，依旧是三个大字“归寂庵”。阿言拍打门环，出来的还是那个中年妇女，见是阿言，马上把门关了。

阿言继续在树林中穿行，一会儿再次来到一片开阔地，依旧是那个“归寂庵”。

咦？咄咄怪事，难道是鬼打墙了吗？

阿言决定往回走，回到那个小木屋，休息一下再说。

小木屋还保持着阿言走时的模样，阿言把门关上，用木棍支好，以防有什么青蛙蛤蟆之类的古怪的东西进来。

他坐在床上，盘起双腿，进入冥想状态，现在脑子太乱了，需要整理一下。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要到哪里去？

阿言想着想着，突然神情恍惚起来，眼前不断出现幻觉，想什么就来什么，由尼姑庵想到阿兰若寺，那个大和尚就来了。

阿言问：“我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大和尚答道：“从来处来，去往去处去。无不因果，无不是因果。”

和尚说完消失了。

阿言又想到乌云观，王道士就来了。

阿言问他：“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王道士答道：“从道中来，到道中去，阴极阳生、阳极阴生，不离天道。”

阿涂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王道士面无表情地消失了。

二人的回答依然没有解开阿言的迷惑，他又想到了阿涂。阿涂突然出现了。

阿言问：“我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阿涂道：“你从梦中来，到梦中去。”

阿言说：“你走吧，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阿涂走了，阿言继续打坐。这时门外来了一个西部牛仔形象的人物，走到阿言跟前，好奇地看着他。

“你是谁？”阿言问。

“我是我。”来人回答道。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从何处来？到何处去？”

“你迷路了吗？”牛仔问。

“是的。”

“那好，跟我走吧！”

阿言奇怪地问：“为什么跟你走？”

牛仔答：“因为我是你的主人。”

“我没有主人。”阿言马上回击。

“不，你有，如果你没有主人，你为什么会问‘我从何处来，到何处去’这个问题？当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来了。”，牛仔说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阿言。

阿言把镜子拿过来一照，不禁大惊失色，原来镜子里是一只马头。

牛仔微微一笑道：“你现在明白了吗？你是我的坐骑。跟我走吧。”

阿言觉得不可思议，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我在哪里？”

“你在死的边缘。”

“那个青蛙人是怎么回事？”

“那是井底之蛙。”

“归寂庵中的女孩是不是小雪？”

“是。”

“那个妇人是谁？”

“那个妇人就是她灵魂的保护神，就是那个石头人。”

“这么说，小雪是被绑架了？”

“对，你的任务就是打败石头人，救出小雪。”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

牛仔回答道：“我就是阿言，阿言就是我。”

牛仔说完这句话，天空响起了一声霹雳，吓得阿言马上睁开了眼睛，朝四周看看，发现自己还在小木屋里-原来是一场梦。

阿言走到屋外，一匹枣红的骏马出现在门口，那马见到阿言，走过来把头在阿言胸前蹭了两下。阿言抚摸着马头，眼眶有些湿润了。迟疑片刻，他飞身上马，手执缰绳，喊一声“驾！”，那马如离弦之箭，向前奔去。

到了归寂庵，却发现门前挂上了大红灯笼，门两边贴上了一副对联：一世良缘惟祈岁月静好，百年佳偶共享幸福平安。

嗯？这不是尼姑庵吗？怎么在办喜事？谁和谁结婚呢？

阿言下了马，走到门前，那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安静得很。

阿言顺着石板路一直走到正房，这里的门也敞开着，堂屋中间高悬一方形彩灯，正对门口放着一张大的八仙桌，摆放着一些果品，桌上一对硕大红烛还在燃烧，屋内空无一人。

“有人吗？”阿言问了一声。

无人应答。

突然他听到左边的房间里似乎有笑声，便蹑手蹑脚地往房间里走。

看布置，这个房间应该是个卧室，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山上有树，树下有屋，屋中有桌椅，一个女子在伏案小憩，屋外一个老妇在打扫庭院，画的旁边有副对联，写的是：品淡茶而观明月静，守稚拙可达空妙闲。

靠北墙有一张架子床，床上坐一女子，身穿大红秀禾服，头上盖一红盖头，床旁边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秤杆。

阿言见状赶紧退了出来，正要出门，那门却跟有人操控着似的，“哐当”一声关上了。里屋传来女人的声音：“既然来了，为什么着急着要走？”

阿言转身回到卧室，见那女人依然坐着，便拿起秤杆把她的盖头一挑，眼前的场景顿时把阿言吓得浑身寒毛直竖坐在那里的分明是一具雪白的骷髅。

阿言看到小雪变成这等模样，不禁悲从中来，对着骷髅说道：“小雪！我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难道这就是你的命运吗？我不甘心！不甘心！”

只听见空中有人说话：“不要伤心，我还没死，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你看这夺命岛，仿佛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不如你也留下来，你我在这里双宿双飞，逍遥快活，不好吗？”

阿言分辨出那就是小雪的声音，便回答道：“这里虽好，但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是你逃避现实的虚拟世界！跟我走吧！”

小雪说：“世界不就是虚幻的吗？所谓世事无相，相由心生，可见之物，实为非物，可感之事，实为非事。你怎么总是看不透、打不破、放不下呢？”

阿言有点愤怒了，大声说道：“这是什么歪理邪说？纯粹胡说八道！醒醒吧，你才是那看不透、打不破、放不下的人！你整日生活在这简单封闭的环境里，要做井底之蛙吗？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没有充足的社会体验，何谈人生智慧？你不过是一个自命清高、自以为是、自欺欺人的愚蠢的‘圣人’罢了，你想一辈子做植物人吗？醒醒吧，睁大你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看这真实的世界吧。”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