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梦惊魂
第一章 雨中的寂寞(旧版)

易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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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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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天地的一声巨雷一下把阿言从噩梦中惊醒,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依然惊魂未定。过了一会儿,困意再次袭来,他又把身体扔在床上。但是忽明忽暗的闪电、阵阵不请自来的雷声、外面那雨滴敲击窗沿的持续不断的“哗哗嗒嗒”的声音、狂风从树林间迅速穿过的沙沙声,夹杂在一起组成了一部大自然的交响曲,搅得有点神经衰弱的阿言再也无法入睡。他打开床头灯,看了看表,时针和分针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九十度的夹角晚上九点整。

阿言走到洗手间,打开灯,拧开水管,往脸上浇了几捧凉水,感觉稍微清醒了点。他呆呆地望着镜子中这个稍微有点发胖的中年人,似乎有些泄气,关了灯,回到卧室,“唰”地一声打开窗帘,外面由风、雨、雷、电领衔主演的的一场雷雨大戏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只见:

忽闪忽闪的片状闪电照射着厚重的翻滚的黑云,时不时传来阵阵轰隆隆的沉闷的雷声,仿佛里面隐藏着一个随时会冲出来的巨型怪兽。突然,一道细长的锯齿形的电光在头顶低处亮起,瞬间把天空撕裂,亮光还未熄灭,炸雷突然响起,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那雷声在群山中久久回荡。随着如蛟龙般张牙舞爪的线状闪电不断亮起,近处粗大的树木全都显现出来,巨大的脑袋被风吹的晃来晃去,那树条恰似女人的长发在空中乱舞。它们排成一行,似乎是一个个被上天俘获的奴隶,在默默地承受着上天的鞭打,让那倾泻而下的雨水洗刷着身上的耻辱。小树更别说了,被风吹的整个身子都弯了,仿佛是在给雷雨鞠躬请罪。更可怜的是院子里的玫瑰花、石榴花和各式各样的花盆里的奇花异草,此刻已变成一片狼藉,娇嫩的花瓣狼狈地掉在地上,颤抖着展示着自己被欺负的证据,然而就是这点可怜的证据也随着雨水被冲走了。

已经数次自杀未果的阿言,此刻又把这件事想起来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离开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一种仪式感?

他曾经想过一百种自杀的方式,但是哪种好呢?

其实自己现在同死去也没什么区别,在别人的眼里,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消失了,何必再一次证明给别人看呢。

但是不死,也很无聊。

还是死吧,一死百了。

他从墙上把那把双筒猎枪拿下来,那是他爷爷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把猎枪放在地上,下巴放在枪管上。

只要一下,一切就结束了,可是这个姿势实在是不雅。

“吧嗒”一滴雨水掉落在阿言脸上,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放下手中的枪,朝刚才滴水的地方仰头望去-天花板上已经显示出有洇湿的痕迹,时不时地滴下一滴,洁白的墙壁上也出现了几条屋漏痕,如同一个女人在哭泣。转眼一看,床上的被子已经被滴落的雨水洇湿了一大片,跟尿床了似的,阿言不禁一皱眉。

客厅、书房、餐厅、洗手间的房间比卧室好不了多少,阿言只好找了几个盆承接上天赐予的“圣水”。

这是个技术活,因为你必须全部找准滴的位置,才能让小小的盆发挥它的作用。

待全部工作完成,屋里马上“叮”“叮”“当”“当”地奏起蹩脚的打击乐来。

所谓身居陋室心不优,布衣亦可傲王侯。不要笑话这阿言这房子简陋,这儿也算是名人居所,“何陋轩”,呵呵,名字中就透露着那么一股“雅”气!此房虽地处荒郊,但景色绝佳,有清雅之境界而无车马之喧闹,流觞曲水,眠石卧云,曾经这里是多么的有情趣,此刻却如同嚼蜡。

想到这里,阿言不禁苦笑了一下,何陋轩,何陋轩,到底是哪个陋(漏)呢?

腹有诗书气自华,离不开柴米油盐酱醋茶。此时阿言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抗议主人对它疏于照顾了,不断地提示主人肠胃已经空空如也。阿言虽然懒得动用锅碗瓢盆,但是饥饿的元凶-低血糖-此时开始折腾,这引起了阿言一系列负面的症状:脸色苍白、出汗、肌肉无力、各种器官功能衰退、精神无法集中

阿言打开电磁炉烧了一壶开水,冲了一杯浓咖啡,找来一块面包,觉得不过瘾又煎了两个鸡蛋。

看着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的食材,阿言开始进行下一项工作:从口腔到胃再到小肠的循序渐进的食物消化过程。

吃了一会儿,觉得缺了点食物催化剂,便从酒柜里摸出一瓶白兰地,小心翼翼地倒在高脚杯里,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品。

正是: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

好酒须待风雷饮,明朝深巷买黄花。

常有瓦盆盛社酿,也曾石鼎泡山茶。

饥餐渴饮困时眠,管什么红尘天下。

你说,隐居生活,就是这般潇洒;

我说,如此生涯,真是辜负了大好年华。

活着还要吃喝拉撒,死了了无牵挂。

唉!还是洗洗睡吧。

阿言已经酒足饭饱,屋外的雷雨却没有停歇的意思,疲惫的身体带来了精神的倦怠,那无明愁绪、爱恨离索等烦恼便一齐在大脑里折腾起来。思维就像一群放学的孩子,一经放纵便满世界乱跑,再也无法集中。得益于狄俄尼索斯和修普诺斯这两位酒神和睡神对他大脑的一起光顾,他便恍恍惚惚、迷迷瞪瞪地做起白日梦来。

梦中他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蔓草荒烟,荆棘遍布,杳无人迹,本来已经山重水复疑无路,偏偏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出现一番新天地:蓝天白云,绿草如茵,满树桃花竞相吐蕊,那花瓣粉如玉面,红似云霞,煞是好看。桃花树下,有位佳人,悄然独立,貌似娇妻,阿言欢喜异常,迎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却发现怀里的她是那么冰冷僵硬,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尊蜡像。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爱而不得,覆水难收,唯一能做的只有痛哭流涕。

突然一阵急速的、重重的敲门声,把阿言从梦中惊醒,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像一只狼狗似的竖起耳朵,仔细地辨别声音的方向。

敲门声再次响起。

没错,有人在砸门。但是在这个荒山野岭,又是半夜三更的,是谁呢?

夜猫子进宅准没好事。

阿言拿起猎枪,握在手里,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隔着门问了一句:“谁呀?”

“是我啊,开门吧!”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有什么事?”

“外边雨大,我要避避雨。”

听到这里,阿言稍微放松了些警惕,把门开了一条缝,往外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姑娘,浑身被淋湿了,头发还滴着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阿言开了门把她让进去,然后伸出头去,在外边张望了张望,没看到其他人,把门关上,上了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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