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是美好的。
而与这美好的梦想相比,这现实却越发的残酷起来:
“没有富萝莉。”
“当然,也没有肉。”
“甚至在某些过于贫穷的村子里,除了一句‘谢谢’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望着天空中的烈阳,已经在这片大山中转了一个多月的柳生,再无刚开始时的万丈豪情。
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本以为学会了除妖手段,就能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柳生,如今才真正明白了这样一件事情:
“单纯的除妖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杀死妖怪就好。”
“但如果想要依靠除妖为生,那可就太难太难了。”
目标客户的财务水平,才是决定他能否吃到肉的唯一因素。
而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想下去的话……现在的柳生终于能明白,身为当世最强巫女的翠子为何没有一点世外高人的“风范”,对那些达官贵人的礼物来之不拒了。
“梦想很美好,但现实摆在这里。”
“巫女也是要吃饭的啊!”
……
下午。
看着那逐渐西斜的太阳,躺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下,已经休息的差不多的柳生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进城。
这当然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相比起这些搭建在山沟沟里的村落,城里人无疑要更加有钱。”
“帮那些达官贵人解决一单,就抵得上我在这山沟沟里转一年。”
城市里的机遇,不可限量。
但与此同时,柳生也知道这样一个事实:
“城市里的机会固然很多。”
“可城市也更加的危险。”
妖怪是以人类的恐惧为食量的诡异存在。
因此,人类越多的地方,妖怪的数量就越多,妖怪的实力也愈发强大。
而在那些大城市里面,甚至还会出现有组织的妖怪团伙——按照这个世界的习惯,它们往往被称之为“组”。
比方说大名鼎鼎的京都组,就是以大妖怪羽衣狐为首领,盘踞在京都的超级妖怪组织。
对于这个妖怪团伙,翠子给出的建议是“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踏进京都”。
迄今为止,京都依旧是除妖师们的禁忌之地。
被魑魅魍魉之主占据的京都,不欢迎除土御门以外的一切阴阳师。
当然,播磨国内是没有这种恐怖的妖怪组织的。
位于西南边陲之地的播磨国,只有一座勉强可以被称之为“城市”的人类聚集地。
“姬路城。”
在未来,这将成为一座历史名城,被收录于世界文化遗产名录中。
但现在是公元12世纪末,是武家政权刚刚兴起,室町时代还未真正到来的平安时代末期。
现在的姬路城,还只是一座城墙不过三四米高,前后不过三四里地的小城罢了。
它真的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
但令柳生感到气愤的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城,竟然也要收“入城费”?
“站住。”
“入城费三文,武士的话十文。”
那守门的小吏瞥了一眼柳生腰间的刀,用一种漫不经心地语气吆喝道。
……
在前往城市的路上,柳生预想过很多种情况。
包括入城后如何结交城里的权贵,又如何在城里斩妖除魔之类的……他都做了一个大致的规划。
与此同时,他更是做好了遭受打击的准备。
计划是赶不上变化——关于这一点,当先攻的柳生召唤五次怪兽后对手突然亮起时点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但令柳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计划竟然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了。
“十文。”
这是一笔不菲的价钱。
哪怕是在这个战乱频发的年代里,也可以买到一斗粮食。
而现在的柳生,别说是十文钱了。
哪怕是一文钱他都掏不出来。
“去去去,哪里来的野武士?”
守城的小吏傲慢地驱赶着在城门前徘徊的柳生。
在驱赶时,他还有意无意地向柳生展示他腰间的配刀。以及那更加重要的,雕刻在刀柄上的蝶纹。
那是伊势平氏的家纹。
依靠武士起家的平氏,在保元之乱后取代了藤原氏,一跃成为西日本最有权势的家族。
“还不走?”
“再不走的话,我可就……”
傲慢的守城吏,扬起了手中的武器。
明晃晃的刀刃,在蓝色的火焰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等等,蓝色的火焰?
看着柳生手中的妖刀,守城的小吏先是一愣。
随后,仿佛是反应过来什么的他,瞬间丢下手中的武器,慌不择路地跑进了城里。
“妖怪啊!!!”
……
守城吏的呼声,好似一个信号。
听到他声音的人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并将房门和窗户牢牢锁上。
从翠子那里学到了足够多知识的柳生明白,这是人类应对妖怪的一种方式:
“在房门窗户紧闭的情况下,妖怪是无法进入人类的家中的。”
这种说法听起来似乎是有些可笑。
但真实情况是,哪怕是实力强大到可以比肩神明的大妖怪,也遵守着这样的原则。
“这是神明与妖怪之间的约定。”
“就像妖怪不许在白天出没一样,也是约定的一种。”
翠子给柳生讲解了许多有关于妖怪的规则。
这些规则有的很离谱,有的很实用。
有的则是匪夷所思。
而现在,柳生则是有些惊讶的发现。他好像可以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充分利用这些规则。
“妖怪的身份,竟然这么好用么?”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柳生扫视着周围的摊位。
——由于人类慌忙回家的缘故,他们根本来不及收拾自己的货物。
这让柳生的眼睛瞬间一亮。
他随手拿起一个摆在摊位上的苹果,用衣服擦了擦,就大口啃咬了起来。
“真甜啊。”
感受着果汁在口腔中爆裂的感觉。
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的除妖师,发自内心地赞美道。
“早知道这样,应该早进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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