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从七品知县到执掌阴阳
第二十章 不是你撞的，为何要搀扶（旧版）

展昭本就来自江湖，对朝廷的律法什么的，根本就没瞧在眼里。

若是遇上恶贯满盈之人，他可不会顾及什么官府的追究，提剑就杀。

反正他来去自如，即便官府想要追究，也无从下手。

所以，得知吴万全的欺压百姓之后，便已经动了杀心，恨不得立刻就砍了吴万全的狗头泄愤。

即便是知道吴府有几名江湖高手，他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至少，他想杀的人，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区区一个吴万全，手下能有什么江湖高手？

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几个助纣为虐的江湖败类罢了！

可他刚刚转过身去，却被包拯给叫住了。

“展护卫，且慢！”

“大人，还有何吩咐？”展昭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拱了拱手。

“展护卫，我并非是要你去杀吴万全，而是让你去逮捕。”

展昭皱了皱眉，道：“有何分别？这种欺压良善的狗贼，一剑结果了性命就是了。”

包拯道：“展护卫此言差矣。这自然有分别。荀子云：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

展昭听得云里雾里，道：“属下不解，请大人明示！”

包拯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不经过审判和教育便滥施刑罚，即便立再多的律法也难以压制歪风邪气，不足以震慑和教化人心。”

展昭似懂非懂，并不反驳。

包拯接着道：“展护卫来自江湖，行事鲁莽，本县能理解。

然而既然投效了官府，便该收敛往日的习性。

官府毕竟不同于江湖，一言一行，都应按律办事，而不是率性而为。

倘若人人都凭个人好恶，断决人之生死，天下岂不大乱。”

这番话仿佛就是直指展昭这样以武乱禁的江湖人士。

饶是展昭，心里也颇不是滋味。

但细思包拯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江湖上不乏侠客，但也有不少败类，毕竟包拯没有说错，展昭也不好反驳什么。

当然。

包拯也不惧展昭生气，一则他是受系统召唤而来投奔，对他有绝对的忠诚，并不担心他一气之下转身离开。

其次，展昭有南侠的称号，心胸自然没有那么狭隘。

若是连几句难听的言语都听不进去，还算那门子的南侠?

包拯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武艺高强之人，而是一个能够明白自己理念之人，一个服从管教的人。

既然已经投靠了官府，自然就不能再率性而为。

若是不能够约束行为，哪怕他武艺再高，包拯也不稀罕。

更重要的是，包拯也并不是针对展昭，展昭自然能明白。

至于王朝马汉和张龙赵虎，四肢发达，思想单纯，自然没觉得包拯在针对他们。

几人原本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气，名为劫富济贫，实则就是一个有点良知的强盗，吃了上顿没下顿。

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官差，心里已经荣耀已极，兀自沉浸在喜悦之中。

就算包拯的话难听，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更何况，他们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行为，强盗不是什么高尚的行当。

若非他们打劫的都是些为富不仁的富商，有时还将抢来的钱财救济穷苦百姓，恐怕展昭这样的侠士都容不下他，更别说官府了。

包拯接着道：“展护卫初来乍到，本县谅解你率性，敬佩你的侠义为怀。

但本县所言，也希望你能明白。

此时若是直接杀了吴万全，固然能够解一时之气。

然而你可曾想过，你杀了一个吴万全，还有千千万万个吴万全，你杀得尽么？”

展昭和王朝四人都听得皱起了眉头，沉思包拯这番话。

心里念叨：杀了一个吴万全，还有千千万万个吴万全？

几人似乎明白，似乎又不大明白。

的确，坏人永远斩不尽杀不绝，这一点展昭最是深有体会的了。

他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手下的亡魂无数，可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恶人恶鬼。

但在他看来，恶人恶鬼，杀一个就少一个。

所以对包拯的话，展昭不太明白。

“属下愚钝，请大人赐教！”展昭朝包拯抱了抱拳，恭敬聆听教诲。

“展护卫武艺高强，杀人自然很简单，本县也相信，你说杀之人，固然也是恶贯满盈之人，然而……”

说到这里，包拯顿了顿。

他想说的是，妄自杀人乃违法乱纪。

可转念一想，在这样一个人治为主的环境之下，跟他说这些简直就是搞笑。

再说了，一味提倡法制，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在一定程度上，法制反而制约了行侠仗义，见义勇为。

君不见扶老人赔偿医药费，那句“不是你撞的为何要搀扶”，至今犹如在耳。

君不见，见义勇为抓盗贼，落得半生吃牢饭。

细细想来，委实令人深省。

这等违反人性，磨灭正义的事情，包拯是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些，包拯一转话锋，道：

“如今你已身在官府，不同于往日，作为执法者，自然不能再以江湖的手段妄自杀人。”

“犯人该不该死，需要国家的法律来制裁。”

“此外，唯有经过审判，将其罪行公诸于世，方能警醒世人，让那些不法之人弃恶从善，这才是律法之宗旨和意义所在。”

【叮！教化展昭，奖励1000功德！】

忽然，包拯脑海里传来系统提示音。

包拯并未理会，目视展昭。

展昭也是一副似有所悟。

然而，这些大道理，要是从其他官员的嘴里说出来，他估计会嗤之以鼻。

毕竟天下恶人恶鬼那么多，他没见几个遭到了报应。

反而勾结官府，强强联合，都好端端地活着。

律法，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审不审判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披上了一件“合法”的，掩人耳目的外衣。

管他能不能教化人心，总之，他只图一个杀得痛快，杀得解气。

可不知为何，这些话从包拯嘴里说出来，展昭半点也不怀疑。

天下千千万万个官员，在展昭的心里，无不充满了肮脏和龌龊。

唯独包拯，他深信不疑。

他也不明白，这种坚定不移的信任从何而来。

“大人教训的是，属下谨记！既然如此，属下暂且留下那姓吴的狗头。”

说着，展昭豁然转身。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也拱手道：“大人，我们去协助展大人。”

“也好！”

包拯点点头，“樊超张旺，你二人带几名衙役协助展护卫。务必将吴万全缉拿归案，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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