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从七品知县到执掌阴阳
第十章 全体官员公开向群众道歉（旧版）

定远县衙！

往常的县衙外，平时都是冷清清，过路的百姓从县衙大门经过，都要远远地避开。

然而今天却格外出奇。

一大清早，门外便聚满了人群，一个个眼中充满了好奇和不可思议。

只见县衙门外的台阶上，县丞范文谦，县尉马元带着一大批官员全都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张纸，正是罪己书。

而范文谦也不停地向百姓表达歉意，声称平日巧立名目收取赋税，乃是前任知县王大人的命令，县衙官吏不够是奉命行事。

如今，县衙官吏们已经深刻认识到了罪愆，业已交出所贪墨的银两，以后县衙官吏定会痛改前非，但求百姓能原谅……

总之范文谦好话说尽，更是疯狂地将黑锅甩给上一任知县。

定远县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阳难道打西边出来了么？

世界上竟然还有官员向他们这些贱民低头认错的？

古代的百姓本就淳朴，加上等级制度森严，从生下来他们就敌人一等，而官员自然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在他们心里，但凡官吏们多看他们一眼，不把他们当成猪狗不如的贱民，那就是大大的好官了。

更何况，官吏们竟然主动罪己，给他们这些贱民低头认错。

这委实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

在场的数百百姓，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不可思议，但耐心深处抑制不住地涌起了一阵感动。

仿佛多年遭受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

范文谦看到百姓的神色之后，心中也一阵暗喜。

赶紧顺坡下驴，继续忽悠道：

“各位父老，本官代表所有县衙官吏，诚心向大家致歉。本官在此以头上乌纱作保，以后若是谁敢欺压百姓，本官绝不股息！

新任太爷包大人已经发放告示，大家尽管放心，有冤者，无论男女老幼，无论身份地位，无论有无例钱，皆可到县衙伸冤昭雪，包大人将亲自审理大家的案子。

包大人定会秉公办理，包大人定能勿枉勿纵，换大家一个公道，让人人都满意……”

听完县丞的话，在场的所有百姓都你看我我看你。

显然还是不大相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等好事情，莫不是老天爷真的开眼了？！

毕竟他们对官府的压迫已经习以为常，麻木了。

突然之间，县衙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一心为百姓办事的官府，反而让他们浑身不自在。

更加接受不了这等巨大的落差和变化。

猫腻！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为官群众轰然一片，议论纷纷，依旧无人上前去告状。

他们存疑，很想当面质问是不是真的，却又不敢发声质问，生怕一旦质问之后，会引起可怕的后果。

看着无动于衷的群众，县衙大大小小的官吏心中也是一阵费解。

他们已然当面认错，这些个刁民为何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均有愤愤之色。

范文谦却是明白，这些贱民显然是还不信任，心里对官吏们尚有惧意和敌意，谁也不敢出头。

然而，心下虽了然，一时间却也无计可施，这改如何是好呢？

今天已经是包黑子给的最后期限，若是依旧没有人前来伸冤，难保包黑子不会真的动真格，拿自己这个县丞开刀。

一时之间，范文谦心里隐隐泛起了一丝焦虑。

只见他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各位父老，大家难道连官府的话都不相信了么？大家若是连官府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

话音刚落，陡然间人群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你们官府说话几时作数了？”

声音略带沙哑，却显得十分嘹亮，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诧异之余，目光都不禁纷纷循声扫视了过去，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刚和县丞如此说话，不要命了么？

官吏目光所及，乃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衣衫褴褛，身形佝偻，骨瘦嶙峋，肩头横着一根扁担。

扁担两边挂着两个黑漆漆的箩筐，里面装满了青菜，白菜，蒜叶等，显然是来赶早集的。

一介升斗小民，官吏们自认不会认得。

百姓却有几个识得，这老头乃是东郊外的张老头，见说话的人是他，显得很是震惊。

因为平日里这位张老头性格很是和善，对每个人都是笑盈盈的。

可没想到，此时竟敢出声回怼县丞大人，诽谤县衙的不是。

身旁的百姓都想捂住他的嘴，让他别乱说，可见到众人目光均已看向张老头，只好作罢！

要是换做平时，县衙的官吏听到这样的话，张老头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了，甚至会被衙役押上公堂，判他个藐视官府之罪。

然眼前这个节骨眼上，众多官吏和衙役们全都默不作声。

范文谦心下虽然也恼火，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对他而言，百姓不出声，那才是最难办的。

有人提出质疑，发泄不满，反而好办。

于是道：“县衙往日的确有亏值守，愧对各位父老。现在官吏们已决定痛改前非，一心一意为定远百姓做些实事，请各位父老莫要猜疑，本官以人格担保。”

这几句话说得几位诚恳，为官百姓脸色不禁有些动容了。

此时，又有一名中年男子高声道：“大人说的话，可算得数么？”

这名男子原本也不敢出声，只是见张老头直面县衙的不是，县丞大人不但没有作声，反而和善以对，这才壮着胆子质问。

“那是当然！”范文谦不假思索道。

此时，又有一人道：“大家凭什么相信你？官府一向是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得好好的，可等大伙儿遇了事，又有谁真正为大伙做主了。”

听到这里，众人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道：

“就是，官府的话，就是放屁。”

“反正大家是不会信的。”

质问的声音原来越多，你一言我一语。

原本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一想到官府平时的所作所为，反而越想越是愤怒，瞬间好感也崩塌了，纷纷起哄。

反正人多，就不信官府把大伙儿全都抓起来。

有的甚至已经拿起手里的锄头、镰刀、扁担，一边骂，一边朝着县衙逼近，大有要和官府火拼的架势。

挤压在心中多年的不满、愤怒、仇恨瞬间就要爆发出来一般。

眼看局面已经难以控制，大大小小的官吏反而吓得连连后退。

唯恐这些个刁民当真会围攻上来，那可就没法收拾了。

早已怒不可遏的三班衙役，见状之后，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纷纷抽出腰刀涌了出来，挡在了前面。

班头耿春喝道：“你们这些无知的刁民，难道想造反不成？谁敢再上前一步，老子第一个劈了他！”

百姓大都手无寸铁，有的也之后几根扁担和几把耕地的锄头。

看到衙役手里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都吓得连连后退。

“放肆，都给本县退下！”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从县衙里传了出来，宛如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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