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夜里,当方谦、吴益之二人,得知赵传臣被狄仁杰秘密召唤,吓得一宿没睡。
天一亮,二人便以给钦差大臣请安之名,来到吴园摸底。
恰好遇到了,在院子里转悠的虎敬晖。
“虎将军,狄大人昨夜,休息的可还好吗?”
方谦假迷三道的打了个招呼,虎敬晖也抬了抬手。
“嗨,昨夜一宿没合眼,和一位县令喝酒聊天,谈了个通宵,还时时地发出大笑。”
方谦和吴益之脸上的肌肉登时紧绷,二人对视了一眼。
方谦勉强一笑,故作漫不经心。
“不知是哪里的县令,竟能和钦差大人聊上一个通宵?还是说,在这幽州城内,有狄公的至交好友?”
虎敬晖大大咧咧地挥挥手:“我这个人,向来是记不住人名的!不过,昨夜的那位县令可不一般,被大人引为了座上客!我想想啊,对了,好像是姓赵!”
“哈?”方谦大吃一惊。
如果不是吴益之在旁提醒,他差点就露馅了。
虽然三人走的不快,但边走边聊,很快便也到了正堂前。
“二位稍候,我进去通报。”
虎敬晖说完,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堂屋内,狄仁杰、江城,正等着呢。
见虎敬晖进来,狄仁杰立刻向狄春使了个眼色。
另一边,狄春穿着一套七品知县的官服,打扮成赵传臣的样子,快步向里屋走去。
这么做,就是为了让等在外面的俩二货亲眼得见!
赵传臣,已经是俺们这边的人了!
做完这一切,狄仁杰才装模作样的吼了一句。
“为什么不事先通报!”
虎敬晖也按照事先背好的台词辩解道:“我想,二位大人都是熟人,就直接领他们到正堂了。”
江城微微一笑:“好了好了,既然已经来了,就别让二位大人在外面等太久!虎将军,狄大人说的没错,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不要再自作主张,下不为例!”
“是!”
虎敬晖应了一声,把方、吴二人请了进来。
狄仁杰和江城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温和。
江城亲自将方、吴二人引着坐下,狄仁杰则是罕见的起身还礼。
在幽州,他代表着皇帝。
面对所有人的跪拜,都可以不用还礼!
可是这一次,他不但还了礼,而且还是起身还礼!
二人的这波操作,令心怀鬼胎的方、吴二人顿时如坠五里雾中。
坐下之后,狄仁杰首先为昨日的事,向方谦道歉。
方谦大惊,赶忙道:“不敢,不敢。大人忧国忧民,义正辞严,方谦万分敬佩。昨日堂上强行顶撞,还望大人海涵。”
狄仁杰笑着摆摆手,说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提。
之后,便是聊了一些吃吃喝喝的事情。
关于公事,一个字都没有说。
海空天空的聊了近半个时辰,虎敬晖把俩已经完全懵逼的二货送了出去。
随即门帘一掀,狄春从里面钻了出来。
“怎么样,老爷,我这个县令大人扮得还像吧?”
狄仁杰笑着,在狄春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这狗才,当县令还当上瘾了?如果不是破案需要,我可不能让你干这种事!假冒七品县令,这可是重罪!”
江城在一旁,笑着挥挥手。
“行了行了,我的狄大人!事儿已经办成了,你就不要在那扣大帽子了!狄春,换了衣服,命令千牛卫送赵传臣回三合县。”
……
刺史府。
方谦和吴益之,俩人嘀咕了半天,才回过味来。
狄仁杰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说明了一个问题。
赵传臣,已经背叛!
就在二人惊魂未定的时候,衙役来报。
就在二人离开不久之后,千牛卫护送赵传臣,从狄仁杰处离开。
这下,所有的猜测,均都被证实了!
赵传臣的背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样,狄仁杰能让他走?
而且还是,千牛卫护送!
皇帝的贴身卫队保驾护航,赵传臣,逼格够高啊!
吴益之回过神来,颤声说道。
“狄仁杰,在迷惑我们!他,早已胸有成竹了!”
思索片刻,继续说道。
“如果只是那几十万两慰抚银倒也罢了,怕只怕会查出天宝银号,那时候可就一切都完了。”
方谦哆嗦了一下,天宝银号,是计划的关键所在!
一旦出了纰漏,一切就都完蛋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天宝银号,就在幽州城里,是他的直接管辖范围!
一旦出事,首当其冲的,就是他!
最先丢脑袋的,也只能是他!
想到这里,方谦全身一阵发软。
“怎么办?益之,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和上面联系一下?”
吴益之摇摇头:“出了这样的事,上面一旦获知,绝对会怪罪下来!到时候,你我吃不了兜着走!为今之计……”
吴益之的眼中,透出了一抹凶光。
手一伸,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方谦一惊:“杀人灭口?”
“无毒不丈夫!咱们现在,无路可退!一定要赶在上面知道这件事之前,把屁股擦干净!杀了赵传臣,做成畏罪自杀之状。就算狄仁杰怀疑,但是死无对证!没有证据,他能动得了你这个封疆大吏吗?”
方谦慢慢平静了下来,狠狠一拍桌子。
“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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