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似是故人来(旧版)

荼蘼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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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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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汛,江水又涨了起来。春归翠陌,满城盛开的樱花让人恍如置身异域。

Osaka的樱花也开了吧?灿烂的花枝掩映着古早的鸟居……

隆冬时,收到了由美子的死讯。她还专程去了一趟,出席了简单的葬礼。恍惚觉得他们俩才是真正的有缘人:做过半世夫妻,又在百日之内相继死去……

驱车来到江畔的咖啡厅,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周志和给她友情配发了两个保镖,跟从前那两个完全不能比。

不能接受这里的咖啡,叫了一杯白开水。将茶座的指定套餐送给了昏昏欲睡的保镖,一个人在江滩公园的林间小路上走走停停。树林里都是晚饭后散步的老人,广场上是追逐嬉戏的孩童。游客不多,车行道边开着几间酒吧,天黑之前大概是不营业的。

不远处的酒吧被挡在灌木背后,门头点亮了白色的霓虹灯,有点刺眼,懒得去拼读美好的店名。距离暮色降临还有一段时间,不知是忘了节电还是提前点亮了灯?也可能是大环境不好,同行间竞争激烈,点亮招牌提前招揽客人。

推门走了进去,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人。时间太早果然还没有营业,转身要走,恍惚被酒架上各色的威士忌吸引了注意。

哈,同道中人?

不留下来喝一杯对不起这里的主人!

在吧台就近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抱着手机不停的打瞌睡。迷迷糊糊,有人突然敲了敲她眼前的桌子,一颤,赫然瞪大了眼睛。

“这么大的城市,咱俩是真有缘!”逆光中的人影对着她点了点头。

“小江?”下巴脱臼,望着那张足以混迹娱乐圈的俊脸,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用力揉了揉眼睛,确信不是在做梦,不由升起几分幻想……

“CEO混饭吃么,这么早就下班了?”啪的一声丢下钥匙,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到底怎么回事?”没功夫跟他瞎扯淡,一本正经地质问道。

“啥呀?”一脸白痴。

“你不是死了么?”直来直去。

“我啥时候死了?”迷茫地眨巴着眼睛。

起身锁上了店门,折回他面前严肃地质问道,“阿姆斯特丹!别让我问,你快点说!”

尴尬地挠了挠头,耷拉着眼皮子答话,“我命大。别人都陪着黄先生走了……”低垂的面庞透着无奈与伤感。之后,这个世界就变得不好玩儿了,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

“秀山、荆仔,不是还死了一个吗?”紧张地追问道。

“司机。”

“好吧。”沉默了许久,幻想破灭了……起身走进吧台,径自倒了杯酒,“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还在这儿开了个店。”

“那你让我上哪去啊?我不还挂着个监事吗?遇着过不去的坎儿,还有你这老熟人儿罩着。在这儿过得多自由啊,没Mo那么些破事。”

“怎么想起开酒吧了?”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一点点失望。活着,终究要面对现实。

“你这记性啊!我跟阿棠打听过这事。”

“啊,对了,还真有这回事。”一拍脑门儿,笑问道,“生意怎么样?”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阿棠帮我算账,拦着不让我干,我不犯贱么?”想得开,纯爷们儿,“不差这几个钱儿,全当练手了!”

趸了口酒,歪头打量着他,“打算什么时候关门啊?”

“有你这么问话的吗?”欠揍!都是叫黄先生惯的!

“我本来打算给你捧捧场,眼下我就坐等你关张。等你背着铺盖卷儿出来讨饭,穿得破衣烂衫求到我门上!”

“干嘛呀,这么歹毒?”

“我缺一个保镖,还缺一个保姆,有你一个足够了。双份工钱,月付。”

“多钱呐?”贼贼一笑,“经济不好,给你打个一折吧,八万以内免谈,税后。”

“五万!准你带薪开店。赶紧搬回来住……”

从此,身边又有了个相依为命的人。自然也躲不过老妈的催婚,只要看见个男的就觉得是她命里的那个人。老妈说,男的条件虽然差了一截,胜在长得精神。女人过了三十五有人要就不错了,不能再挑喽。各方面条件都可以放低,尤其是经济方面,她自己又不缺钱,也不指望男人养家糊口,只要男的勤快、踏实,一心一意地跟她过日子,能保护她,能照顾她就可以。

貌似——有点道理吧?

不过,道理有用吗?她对着小江,或小江对着她,都不会有那种感觉的!

能够站在一起的只有周志和,只要肯屈就,感官上还是合适的。公司现在的名字是“盛世·融和”,仿佛被冠上了夫姓似的。在男人们的眼里,收揽遗孀是仁义之举,自古如此,不做解释。终身大事就这么一天一天的拖着,心里面的那道坎儿始终过不去……

开在街上的日料店还是大同小异,跟她早年常去的那间一样,不分四季。

记得某人说,要去酒店的日料厅。趁着来Shanghai开会的机会过把瘾。

脆嫩的石垣贝,醋冻,粉嫩的紫苏花,一个令人惊艳的开局。汤品还可以,后面嘛,体验感平平。小白虾拌鱼子酱,樱鳟正当季,泛滥成灾的炙喉黑,还有鳗鱼拌饭什么的……

用餐的时候,小江一直在叹气。她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会频繁地光顾日料店,也是这个原因。

主厨走了出来,心情又一次跌入谷底。

失望,只是浅浅的,这个世界不会有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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