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
黑白森林（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夜幕降临时，整个城市点亮了霓虹。小巷里流光溢彩，红男绿女游走其中。
即将结束一天的旅程，晚餐选在当地一间有名的老茶馆。宝焱做东，叫了必点的猪润烧卖和狮头鱼炒菜心，怅然聊起被吊销执照的前因后果，可叹从此不能再行医救人。
任绍棠吃了口菜，大咧咧地说笑道，“说真的，就你这副长相，怎么看都不像酒店的柜姐。讲话干净利落，思维清晰，专业感爆棚。哪怕不做医生，也该做个文职什么的，会念书是写在脸上的，精英就是精英！”
“做柜姐是权宜之计，为了顺利拿到工作签证。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会考虑换工作。但目前条件不允许，得等我拿到其他行业的从业资质。”漫不经心地咂着果汁，对着一桌子菜，也不怎么动。
“厉害喔！听起来仿佛已经有了下一步计划。”见过的女人无数，眼前绝对是稀有品种。
“我报了夜校，主修金融和财务管理。在沐足店兼职是为了赚学费，做柜姐的薪水除了日常开销，还有一部分要寄回家里。”招呼客人，替对方夹菜、倒水。
“哇靠，遇上你这样的女人，让男人可怎么活？太能干了！”挤出一脸不正经的笑容，半真半假地调侃道，“说真的，我不介意女人赚得比我多。哎，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料理家务，你赚钱养我。”
“你想得美呀！我赚了钱不会自己花吗？”被他一脸假惺惺的挫败逗笑了，忽然想起个有趣的话题，“刚刚在电话里，我听人叫你‘天堂哥’，什么来头啊？有故事吗？”
“唉！这里的人取绰号都不过脑的。阿强呢，就一定是傻的；阿彪呢，就一定是丧的；阿珍呢，就一定是哨牙；阿莲呢，那肯定是大波。我叫任绍棠嘛，所以就‘任天堂’喽。”
“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叫你‘天堂哥’啊？”
“还是叫‘阿棠’吧，亲切一点。”抬头看了看她的脸：有点距离感的好看——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不怕你女朋友误会啊？”微微挑眉，眉峰上的小痣看起来格外明显。
“都说了，阿湄没那么小气。”
看了看表，释然一笑，“时候不早了，我得准备一下，去沐足店开工了。”
“应付的来么？有人欺负你报我的名。我替你出头啊，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你这么厉害么？官业街揸FIT啊？”一本正经地嘲讽。
“那没有，不过是朋友给面子。”自以为是。
“那我得离你远一点。”
“为什么？”
“怕挨打咯。万一哪句话惹恼了你，怕被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半真半假地讽刺一句。
“真会开玩笑。我从来不打女人的！”
“放心，我去沐足店是做中医理疗的，大部分客人都是因为病痛才来店里。哈哈，像我这样的年纪，就算愿意做沐足小妹也赚不到什么钱的。虽然被吊销了行医执照，不能再治病救人了，能帮客人做做理疗解决病痛也不违背我的个人志向。”长长叹了口气，“最大的障碍是语言方面的。在酒店还好，至少一半的客人来自内地，讲国语就可以应付。另外那一部分客人，讲英文都OK。沐足店就有点困难，来来回回都是本地街坊，沟通起来有点困难。不过不是问题，慢慢学，慢慢适应。”
没等对方结账，任绍棠第一时间付了款，招呼对方出了门。一边叨叨一边跨上了机车，“曾小姐，真想不到你肯同我这种无业游民交朋友，平日里街坊见到我都会绕过去。”
“那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戴好头盔，自然而然地扶住他的腰身。
“有时候是好人，有时候是坏人。呃，不好不坏吧？”黑与白有时候并没有明显的界限，很难用好和坏概括一个人的全貌。
“据说‘坏人活着是为了吃与喝；而好人是为了活着才吃与喝’。”
“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哪有那么复杂啊？何况很多时候，人并不清楚自己做一件事的动机，本能而已……”
夜色旖旎，黄文信在酒店的套房里俯瞰城市风景。车流的尾灯像燃烧的血液，在都市的动脉间穿行；迎面驶来的车灯又像熔淌的金水，以简单而粗暴的方式交换着生命。身体渐渐康复，医生准许他喝一点酒，一个杯底儿的量，只够浅浅一抿。
荆仔轻轻敲了几下门，急步走了进来，“黄先生，你叫我查的那个人，有了消息。”
“嗯。”放下酒杯，在窗口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那个人名叫任绍棠，自己人，三年前加入社团，跟大安叔手下的阿坚。”
“在此之前做什么的？有没有案底？”微微侧目，注视着荆仔。
“有，警署的常客，多半是斗殴致伤。”
“他是哪所学校毕业的？”目光全无交点，却又像十分专注。
“早年好像跟家人去了南洋，之后又在内地工作了一段时间，几年前才辗转回到了Mo。”
“在内地做什么工作？”
“打杂一类的，没有详细的记录。”
“好了，我知道了。”目光再度投向窗外，“叫他陪大安叔参加Duncan的赌局，他对南洋比较熟悉，可能派得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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