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盈盈暗香去
第四章 打脸来得快了点（旧版）

几个女人洗的洗，锤得锤，有的晾晒，有的添水漂洗。手上忙不停，嘴里也不闲着。女人就是这样，干活儿也不忘闲聊。因为几个人来帮忙，气氛不像平时那么严肃紧张，倒是有种亲切的团队氛围了。大家说起体己话也不那么拘谨。

悦榕了解到，其实大家对这个周妈妈不满很久了。

原来这个周妈妈呀，她在外面揽来洗衣服的私活，让洗衣房的姐妹无偿劳动。这就相当于府里养着的洗衣坊，结果她用来赚钱。不但私活的钱被她独吞了，洗衣坊里的工钱也不按时发，被她拿去放贷，至于这利息收入嘛，当然是进了她的口袋。

“好家伙，这周妈妈也太贪了，我说怎么这么多衣服，我们府里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就是啊，天天洗，天天洗，我们这洗不完的衣服！哎，命啊！”两个年轻的姐妹抱怨道。

“也没人管管，就让她这样胡闹”

年长一点的女人笑笑，说到，“你们不知道吧，这还不是因为咱们小王爷，小时候呀得过一场大病，是周妈妈救了小王爷。府里才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的，由她去折腾。”

“听门房上当差的小厮说，她小儿子，”说着做了一个掷骰子的动作“沾上这个，还能好？没办法，都是儿女债”。说着摇头叹气。

正聊着，隐约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听着这阵仗不小啊。正在洗衣闲聊的几人，不由得停下手里的活，往门口望去。

只见侍女正簇拥着一个身穿宫制冠服，华丽明媚的女人走进院子，为首的一个侍女，正打量着院子里的人，好像在找谁。

悦榕认出这正是昨天昨天晚上送衣冠时遇上的婢女小桃啊，再看中间那个明媚的女子，不正是惠妃娘娘吗。

悦榕正要上前，门外传来周妈妈的声音“娘娘怎么亲自来了。”

话音刚落，周妈妈便从厢房后的一个角门小跑着进来，：“娘娘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需要，知会一声就行。这院子简陋，怕是怠慢了娘娘尊驾。”

“周妈妈客气了。今日是来行赏的。”惠妃娘娘一边笑着说到，一边示意小桃。

小桃向着众人问到“可有名叫悦榕的姐姐在这里啊？你昨日来送冠服，娘娘赏你荷包了！”

悦榕连忙站出来，“奴婢份内之事，不敢领赏。”

小桃微笑着说到“娘娘赏你，你就拿着吧。”

“昨日也是得了周妈妈的提示，所以才连夜赶制，所幸没有耽误娘娘的大事，奴婢不敢独自居功领赏！”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怎么回事？周妈妈上午还因“越级送衣”罚了悦榕，这回怎么是周妈妈提点的。这悦榕不趁机告一告状，怎么还…….

惠妃娘娘略一沉吟，侧目和小桃相视一笑，一付了然的表情。没有追问，只道“周妈妈另行有赏，这个你先拿着。”

悦榕不再推辞，笑着望了一眼周妈妈，上前领了赏。

周妈妈是最惊讶的，她不清楚这个小妮子要搞什么动作，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样了，但是眼下还是先应付了娘娘，再做其他打算。

周妈妈只能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掩饰着尴尬，讪讪的重复着，“应该的，应该的”

惠妃娘娘柔柔的说到“这些年周妈妈辛苦了，府里的衣食住行，少不了周妈妈的操劳。”

这里只是个皇子府邸，但是规矩讲究一点都不少，衣食住行，各有主管的家臣奴仆，这周妈妈，就是专管理衣帽服饰的。

“这些年，府里的家丁仆从增加了不少，周妈妈也不得清闲。”娘娘缓缓走进院子中间，打量着几个洗衣服的女子，问到，“怎么只有这几个人啊，府里洗衣房的人手就这几个吗？”

听到这，周妈妈立刻慌了，忙低头弯腰回话道“不是的娘娘，其他人今日休假去了。就只留下这几个洗剩下的衣服。”

“就只留？”惠妃娘娘重复着了一遍，反问道“就只留？”

“娘娘，这是因为…..”面对责问，周妈妈不敢像平时那样叉腰反问，“细脚伶仃”的圆规，也得屈膝伏身，周妈妈正要解释。

“娘娘，是这样的，因为前段时间洗衣房姐妹辛苦，特别安排众人休息半日，今日是其他几人休息，我们明日可以自行休息半日。”悦榕赶紧上前抢白道。“是吗？周妈妈？”

周妈妈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看悦榕，赶紧点头“啊…是的，是的。明日他们休息半日”

“原来是这样，那就好”惠妃娘娘点头。又看向周妈妈，“周妈妈，你是府里的老人了，你办事一向是有规矩的，我相信你能善待下人，体恤小王爷为官不易，做好府里的事。”惠妃娘娘笑眯眯的看着周妈妈，话锋一转，又不冷不热的说道“你是不会做出违反规矩，吃里扒外的事的，对吗？”

惠妃娘娘这句话一出口，周妈妈立刻偷偷瞟了一眼娘娘的表情。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都是若有若无的警告。

周妈妈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上面早晚会知道，只是为了不争气的儿子，没办法，总不能看着孩子被打死吧。不过现在看来这事是到头了，得想想上岸的法子了，这钱挣不得了。

这时，婢女小桃拿来一个软垫，放在院子中一个靠椅上，一边扶过惠妃娘娘，坐在垫子上，一边对着周妈妈说到，“周妈妈，你年纪也大了，趁着现在府里上上下下还敬您是个体面人，不如就想想回乡养老的事吧？”“不是急着让您走，不过这您真要是想好了，这府里也得找个能接替您的人不是。”

周妈妈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最后通牒了，看来自己在外面做的事上面是知道的。说是让自己回乡养老，不过就是这让自己体面的走罢了。自己在府里这么多年，怎么会连这点弦外之音都听不出啊。

周妈妈想了想，点点头，缓缓道“谢谢娘娘体恤，老奴想想，一切都安排妥当，就回乡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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